学术史上常常出现一个共生的现象,围绕着学术大家,形成一个个学术流派或学术团体,他们有的是师承关系或地缘关系;有的是学术方向或研究方法相近具有共同的特征。当我们全面审视刘心武先生“红学”研究的说法时,发现其基本的学术倾向和许多观点,可以说源于周汝昌。特别是90年代以后,他们由于共同的学术倾向,有了彼此的交往,促进了学术交流。
刘心武先生自己也曾深情地谈到周先生对他的影响:“四十三年前所买到的那本《红楼梦新证》,现在竟还可在我的书橱中找到。……
20世纪80年代初,我买到了周先生增订过的《红楼梦新证》,如饥似渴地一口气读完。……十二岁翻阅过《红楼梦新证》后,开始模模糊糊地知道,《红楼梦》不仅可以捧读,而且可以探究,但我自己真正写出并发表关于《红楼梦》的文章,却是90年代初,五十岁时候的事了。……将‘秦学’的探佚心得写成了中篇小说《秦可卿之死》与《贾元春之死》……万没想到的是,我这个学养差的门外汉所弄出的这些文字,竟引起了周汝昌先生的垂注,他不仅撰文鼓励、指正,通过编辑韩宗燕女士的穿针引线,还约我晤谈,并从此建立了通信关系,与我平等讨论,坦诚切磋,他的批评指正常使我在汗颜中获益匪浅,而他的鼓励导引更使我在盎然的兴致中如虎添翼……”①
周汝昌先生以《红学——沉滞中之大突破》为题,对刘心武先生的红学研究给予了高度的评价,他说:“前几年,忽有作家刘心武先生对秦氏之死提出了他自己的新见解。……
去年,刘心武先生从清初人王渔洋的记载中见到康熙太子胤礽的对联,感到风格与《红楼梦》中联语有其近似处。在他的启示下,我立刻想到‘荣禧堂’御笔大匾之下,一副对联从联文到署名,可断为即系胤礽的艺术造影。大匾是皇帝御笔,字是‘赤金’,而联字则是“凿银”,正点醒这是皇帝和太子的规格。……
于是,刘心武先生之说得到了新的支持点。他进而推断:可卿(原型)是胤礽家之女,因势败变名隐匿于曹家(即贾家)。
我亦大悟:曹家之遭祸,全由胤礽及其长子弘皙与雍、乾两朝的政争而受到了株连。……
……二百多年的红学,直到今时今日,这才有了一个新‘启’点,也是新‘起’点。此点若继续深入研考,就会成为久已沉滞、久乏光彩的红学上的一个极有价值的重大突破。”②
刘心武对周汝昌学术造诣的崇拜之情,周汝昌先生对刘心武学术探佚的评价之高,都源于对《红楼梦》研究的学术观点相同,探佚方法相近。都是为了还原《红楼梦》的曹家本事,追寻《红楼梦》的原本真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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