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冬,剧组一方面抓紧远赴东北拍雪景,一方面作好来年在南方拍摄的准备工作。
去东北拍雪景,连去两次,我没有去。但是在摄像李耀宗同志南来时,说起了在哈尔滨拍雪景的寒冷情况,我听了也感到不胜凛冽。他说:每在户外拍摄二十来分钟,就要把摄像机提到屋中暖一暖,不然机器也要冻坏的。而当摄像机一提到房中,屋里热气马上就扑到零下二三十度的摄像机的外壳上,结成一层厚厚的冰花──也就是霜──人的感觉自然可想而知了。
但是,就在这样凛冽的冰雪中,狱神庙一场戏中的凤姐一也就是邓捷同志一却穿着单薄的破棉衣,用芦席卷着,在雪地上被拖着走了那么远,戏拍完了,人也完全冻僵了……
我当时在上海,惭愧没有去东北领略一下雪地冰天的滋味。在上海,却较为忙碌地参加了另外的准备事项,那就是多次到上海青浦淀山湖畔大观园采景,为第二年春天剧组南下拍戏打前站。
若干年前,只是《红楼梦》中有个“大观园”;而今,则除了北京有个大观园外,上海淀山湖畔也有个大观园了。而且,上海大观园的建筑年代,又比北京大观园早好几年。
早在1982年,中国红楼梦学会在上海港河径原上海师范学院开年会时,与会代表就去参观过淀山湖畔大观园。那时这个大观园开工也已二、三年了。作为餐厅和招待客房的碧波楼一组建筑,已经完工。参观者在此休息喝茶,我被拖去写字。在一个很考究的花梨大画案上写了不少,十分痛快。后来大家去游湖,我却在楼上新客房中睡了一个美美的中觉──完全象刘姥姥睡在恰红院一样。当时回来的知名同道不少。张毕来、端木蔚良、吴晓铃诸先生都来了。周雷同志为大家照了不少有趣的照片。其时北京的大观园大家想都没有想到呢。
那时上海大观园里面的怡红院基本上盖好了,梨香院戏台、潇湘馆等也在施工。这里原是江南淀山湖畔渔村隙地,因势建园,把潇湘馆建在原有的一片竹林边。这次参观后,我曾写了一组竹枝词,题名为《海上大观园杂诗》,发表在香港《文汇报》“文艺”版上,一晃已是五、六年前的事了。现择引两首,以饷读者:
借得潇湘十万竿,当年风雪护茅椽;从今月下闻环佩,清供谁思玉版禅。
欲望沁芳隔陌仟,芭蕉展尽两心悬,何堪夜雨通情愫,跑煞晴雯与紫鹃。
这第二首第四句,是说明“怡红”、“潇湘”距离较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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