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妃死了,康熙难过了好几天,自己是她一手带大的啊。他恍恍惚惚觉得自己也快不久于人世了,又想到老太妃在世的时候最疼爱的就是老十四,就下了诏书令十四阿哥回来奔丧。
四阿哥听说老十四要回京,大吃一惊,急忙找乌思道、弘历、了因,以及自己的其他心腹来商量对策。
乌思道想了想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一切布置好之前,万万不能打草惊蛇。我们先哄哄他,装出拥护变法的样子,然后想办法设个圈套,让他钻进去。"
了因休息了几个月,伤都好了,武功也基本恢复了,只是金钟罩还没有封上。了因为人傲气得很,上次伤在小师妹手里,觉得很没有面子,一直气儿不顺。听到这里,就站起来说:"你们读书人真是啰嗦,干脆洒家在半路上等着,找他比武,就势杀了他,不就结了!"
乌思道嘿嘿一笑道:"大师父,那十四阿哥可是茫茫大士的高徒,您大伤初愈,可不能小看他!"
了因听了大怒,把禅杖往地上一顿,生生地在青砖地上插进去了三尺大叫道:"你给我住口!洒家那是看在同门分上,不忍心下杀手,才中了小师妹一剑。这次要是杀不了老十四,洒家这颗人头输给你!"
四阿哥一想也不错,就摆摆手,对了因说:"你知道我现在还不能跟老十四掰开脸儿,你要去可以,第一,不能说是我府里来的;第二,不论输赢,我都不能出手帮你。"
了因气得一蹦老高,说:"气死我了,洒家什么时候打架要人帮过!你们在这儿等着,看我提他的人头来!"说罢转身冲了出去。
四阿哥和乌思道相视一笑说:"真是请将不如激将。我们也跟着去,瞧瞧热闹!
"
保定府通北京的官道。
了因躺在道边的大柳树下喝酒。
远远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十八匹枣红马,载着十八个红衣人,像一团红云似的滚来。
领头马上坐的正是十四阿哥。一接到进京奔丧的圣旨,他把军务移交给年羹尧,自己带了几个侍卫随从连夜进京。为了免得和地方官员应酬,他们穿的都是便衣。一路上餐风饮露地急着赶。现在总算离北京只有半天的路程了,侍卫们都露出了笑容。
忽然,一个人影冲到了路当中,十四阿哥吃了一惊,用力拉住马缰,那胭脂红宝马"希律律"怪叫一阵,前蹄蹿起一丈多高,恰好在那人面前停住。
十四阿哥定睛一看,是个胖大和尚,手里拄着一根黑铁禅杖,气势汹汹地站在路中央。
十四阿哥一抱拳道:"这位师傅,请借个路。"
了因冷笑一声说:"我倒好说,你问它肯让不肯让?"一摆手里的禅杖。
众侍卫听了大怒道:"秃驴,你想找死么!""疯和尚,皮子痒了想找打不是?
""你小子活腻啦,敢和爷们儿叫份儿!"
小书童也过来凑趣:"和尚,你的禅杖那么粗,是什么木头做的呀?"
了因长啸一声,震得树叶子沙沙直响,说:"好啊,你们一起上来,尝尝洒家的铁禅杖!"
十四阿哥做个手势,让侍卫们安静下来,再打量打量了因,两边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就是个练家子。他跳下马来,笑着说:"这位师傅,您真的想伸量我的功夫?"
了因怪笑着说:"你抄家伙吧,空手你打不过我。"
十四阿哥接过侍卫递上的八卦紫金锤,向着了因一拱手:"请。"
了因便不答话,高高举起铁杖,一记"五丁开山",恶狠狠地向着十四阿哥头上砸了下来。十四阿哥举起金锤,一式"霸王举鼎"向上迎去。只听得"当啷"一声响,两人各退了三步,彼此都暗暗佩服,对方的内功好生得了。
了因吼了一声,又扑了上来,一百零八式疯魔杖法使开来,十四阿哥使出六十四式八卦锤,二人又打在了一起。
十四阿哥曾经和晴雯切磋过武功,几个照面下来就知道这和尚用的是独臂师太一门的功夫。而且武功如此精纯,肯定是了因和尚。自己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了因更是心惊,想不到一个公子哥儿也能有这么厉害的武功,搞不好还真输给他了,那天被四娘伤了,是因为自己暗恋小师妹,下不了杀手,今天再输了就没话讲了。再说自己跟雍王爷吹下了牛皮,这面子往哪里搁?想着想着,了因手里的铁杖越舞越快,像一团黑云把十四阿哥团团罩住。
藏在柳树顶上观战的四阿哥不由得轻轻"咦"了一声,这和尚的武功真有两下子,自己怕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那团黑云变得越来越浓,越来越密,一环环的杀气,像水里的波浪一样扩散开来,侍卫们都逼得喘不过气来,不由自主地退到了五丈以外。铁杖指处,树叶哗哗地落了下来。
迎着了因雷霆闪电般的攻势,十四阿哥招式一变,手里的大锤仿佛有千斤重,越舞越慢,像一盏灯笼,在狂风暴雨中摆来摆去。了因心中一懔,知道这是最上乘的内家功法,今天搞不好非栽在他手里不可。想到这里,"哇呀"怪叫一声,左手单手舞着铁杖,右手又运起玄阴功,飕飕的冷风一掌掌拍了过来。
十四阿哥打了个冷战,退后了一步,把大锤交到右手,左手运起"三阳开泰神功",向了因回了一掌。了因只觉得一阵暖风迎面袭来,自己有一种懒洋洋的感觉。他甩甩头,定了定神,想起师傅说过,自己的玄阴功乃是至阴至寒,它的克星就是至阳至热的"三阳开泰神功"。看来今天是不能善罢甘休了,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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