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的棺材停在铁槛寺。正是傍晚时分,寺里空荡荡的。他们来到后堂,只见三姐的棺材孤零零地摆在供案前,案上的牌位上写着:柳湘莲之妻尤氏三姐之位,还是湘莲亲笔写的。那道士走到近前,掀开棺材盖,三姐面白唇红,安静得像睡着了一样,脖子上围着一条白毛巾,隐隐地渗出鲜红的血迹。湘莲呆呆地望着三姐,像中了魔一样,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下来。那道士举起手,向着三姐两乳之间伸去。
湘莲一愣,忙拉住道士说:"大师,你不能--"
那道士嘿嘿一笑,手在离三姐胸前两尺左右停住,化掌为指,叫一声:"嗨!"
一缕白气从指尖吐出,点在三姐的胸前的不容穴上。湘莲大吃一惊,这不是传说中的仙人指么,是最上等的内功。
没有任何反应,那道士把手收回来,又伸指出去:"嗨!"
湘莲似乎看到三姐动了一下,他焦急地睁大了眼睛。
那道士闭上眼睛,浑身的骨节"嘎吧嘎吧"地响,一股白气从身体的毛孔渗出,把整个人都笼罩住了,他第三次伸指:"嗨!"
三姐猛地睁开眼睛惊叫一声:"哎呀,可疼死我了!"
湘莲大喜,一个箭步窜了过去,拉起三姐的手,连声叫道:"三姐,三姐,是我呀!"
三姐挣扎着坐起来问道:"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不是,不是做梦,是这位大师救了咱们!"湘莲"咕咚"一下跪在那道士面前,"大师,我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报答您!"
那道士呵呵地笑着扶起湘莲说:"那你就做我的徒弟如何?"
湘莲把三姐从棺材里搀了出来,二人一起叫道:"师傅!"
那道士嘻嘻笑着拿起鸳鸯剑说:"你一定怀疑我怎么有这么大本事吧,你看看这个。"说着把剑从剑鞘里拔了出来。
湘莲接过宝剑,只见剑刃已经像白铁刀一样卷了起来,这样的剑也就是划破个口子,砍是砍不深的,更杀不死人。他忽然明白了,那天道士用手摸剑摸了半个时辰,就是用上等内功把剑刃上的精钢都化成白铁了。低头闻闻,还有一股药味,好像是黑甜散,一种催人昏睡的药物。
那道士看着湘莲微微一笑说:"你一定怀疑我怎么会有这个未卜先知的道道儿吧?呵呵,都是贾宝玉那小子搞的鬼。"
三姐两世为人,又悲又喜,依偎在湘莲身旁,娇羞不胜。听了这话,奇怪地问:
"宝玉?这和宝玉有什么关系呢?"
那道士一纵身坐在棺材沿上,得意地说:"那十四阿哥在茫茫大士面前把贾宝玉吹了一通,希望他有时间照看一下宝玉。我听了就奇怪,那老十四狂得很,轻易不夸奖人的,就鼓动着茫茫大士去北京看那宝玉。我一见那宝玉骨格清奇,真是个练武的好料子,就想招他做徒弟。谁知道那茫茫大士听了大笑,说宝玉是他的徒孙。我渺渺真人当然不能比那茫茫大士小了一辈儿,听了好丧气。那宝玉说:
我有个好朋友柳湘莲,人品武功都好,给你当徒弟如何?我说:那冷二郎我也听说过,心冷气傲,怎么能愿意当我的徒弟呢?宝玉说:柳湘莲有一把祖传的鸳鸯剑,那把剑会误杀他一个最亲近的人。如果你能阻止这桩惨案,那他肯定感激不尽,还不心甘情愿给你当徒弟?我当时听了也不大信,不过如果真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就来沧州路上等你。把剑锋化掉了,又上了黑甜散,那药可是见血就睡。哈哈。"他抬高了声音:"宝玉!你说你邪门儿不邪门儿?!"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好你个为老不尊的真人,又在背后嚼我的舌头!"话音未落,贾五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湘莲一步跳了起来,拉住贾五的手,不知说什么好。三姐也走了过来,盈盈拜倒,说:"宝玉,大恩不言谢,希望以后我们夫妻能有报答你的时候。"
贾五虽然把《红楼梦》一书中二十五回以后的情节忘得个一干二净,可是小时和老妈一起看过一出"尤三姐"的戏。自己当时看得似懂非懂,只记得三姐用鸳鸯剑自杀的一幕,老妈哭得死去活来的,所以那天才和渺渺真人说了那些话。想不到还真把三姐救回来了,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忙搀起三姐说:"三姐,柳二哥,天机不可泄露,你们也不用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倒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们生离死别一场,还是赶快去度蜜月去吧!"
渺渺真人拍拍湘莲的肩膀说:"宝玉说的是,我也不打扰你们小夫妻了。"说着一纵身出了庙门,远远地传来一句话:"徒弟,一个月以后我在杭州灵隐寺等你。"
湘莲扶着三姐上了马,自己坐在三姐身后,对着贾五一抱拳道:"兄弟,以后只要有用到我的地方,哥哥万死不辞!对了,请你转告薛蟠他们一声儿,就说我拜了道士为师,不回去了。"
看着三姐和湘莲远去的背影,贾五心里一阵狂喜。自己真的救了三姐,改变了她的命运。那么,是不是自己的变法改革也能成功,改变整个中国的命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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