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立即去找首席谋士李儒为他想办法。李儒想了想,便说:“弘农王明日就是十五岁生日,何不以进寿酒之机,让他饮鸩而亡?”
董卓大喜,说:“就这样办吧。”
这一天,弘农王刘辩十五岁生日,李儒备了一杯毒酒,敬于弘农王面前,说:“此乃董相国上的寿酒,请弘农王即饮。”
弘农王心中怀疑,但他焉敢不饮。既然不饮也是死,还是饮了干脆些。
弘农王含泪擎杯,一饮而下,半个时辰不到,即倒地身亡。
弘农王死后,董卓才稍解心头之气,同时在心中想到,你们几个太守、刺史们,现在又借谁来搞复辟呢?
这时,关东军团的声势已越闹越大,即使弘农王除掉了,董卓也没有就此高枕无忧。便又召来李儒等一批谋士,商议下一步又将如何对付?
李儒说:“关东州郡起兵之事,绝不可轻视,论兵马,也不在少数。弘农王虽死,袁绍等仍可找其他借口继续进军洛阳。而目前洛阳尚无天然屏障可守,为绝对安全保险计,还不如迁都长安为妥。”
董卓没料到李儒会有这等突然的建议,便说:“迁都之事,非同一般,如果仅仅因为洛阳没有天然屏障可守,则大可不必。以我西凉军的强大,足以抗御双倍关东兵马。”
李儒说:“迁都长安,还有两大好处,一是免得与袁绍等纠缠,二是我们一走,他们失去对手,势必内部相争起来。到那时,再去同这些人个别对付,则他们非散伙不可。因为据我了解,关东军虽众,但由多路人马组成,彼此之间,其实是心存戒心,各有企图的。人多心不齐,一失去共同的对手,哪有长久联盟之理?”
听了李儒的一番话,董卓才有些认可了。何况长安本是凉州军的根据地,迁都长安,于董卓更加有利。于是便同意了李儒建议,即于第二天,召集三公九卿,向他们正式提出迁都之事。
大臣们谁也没料到会有迁都长安一说,不禁愕然。
司徒杨彪起而反对,说:“这怎么行?洛阳为都已多年,官贾百姓,无不适应,一旦迁都,势必惊动朝野,反而不利于人心稳定。还是不迁为佳!”董卓挺着肚子,指着杨彪道:“迁都乃国家大计,你敢阻挠吗?”
太尉黄琬补充道:“正因为迁都乃国家大计,杨司徒才正义直言,还是请相国更多斟酌的好……”
董卓一时语塞,瞪着一双大眼,看着黄琬。大臣现在才连忙出来圆场,说:“迁都是个好计,汉高祖不是以长安为京师吗?不过相国大可不必为杨司徒和黄太尉的错话而计较,最终定夺,还不是完全由你么?”
董卓这才消了些气,但立即将杨彪和黄琬免了职,全力准备西迁事宜。
城门校尉伍琼,还有尚书周毖都骂王司徒只知道奉承,没有骨气。他二人决定冒死规劝董卓,不让他迁都。
董卓一见是他二人,就说:“当初你俩劝我重用名士,启用袁绍做了渤海太守,我就依了你们。你们所推举的人做了太守,做了刺史,怎么报答我呢?竟发兵来打我,而你们还想为他做内应,硬叫我在这儿挨打。这完全是你两个对不起我,不是我董卓对不起你们。这一次,你们就休怪我无情了……”
于是,气恼的董卓吆喝一声,便来人将伍琼、周毖捉了,下在了狱中。第二天,即定了个里应外合的罪名,予以处死。
董卓杀了伍琼、周毖后,还不解气,又将袁绍的叔父太傅袁隗和袁术的哥哥太仆袁基也定了罪,将两个人及两家男女老小五十多人全部杀了。
已经免职的前太尉黄琬和前司徒杨彪,见这么多人被杀,也胆战心惊起来。为了自身及全家的安全,二人慌忙跑到相国府,再次向董跪而认错。
董卓哈哈大笑了,似乎得到了某种满足,不仅原谅了黄琬和杨彪,还向汉献帝推举,任命他二人做了光禄大夫。
在迁都之前,还有两个人梗在董卓心上。一个是左将军皇甫嵩,一个是河南尹朱俊。二人曾都是董卓的上司,在士族和官僚中颇有名望。因此董卓便有些顾忌他们。
这时,朱俊向董卓建议在洛阳作防守部署的计划,董卓不听,朱俊一怒之下罢官而去。董卓也不阻拦,只暗中高兴。
这下就只剩一个皇甫嵩了。董卓耍了个花招,把皇甫嵩调到京师来做个城门校尉,打算借个名目把他杀害。没想到董卓跟皇甫嵩的儿子皇甫坚很好,便没杀皇甫嵩,只让他做了个议郎。
董卓把这些难对付的人杀的杀了,安排的安排了,然后下了命令,限期迁都。他下令洛阳一百余万居民全部强迫迁居长安。一时间,从洛阳到长安的大道上,挤满了迁移的人潮车马。加上粮食缺乏,饿死者、相踵受伤死亡者及相互抢掠械斗至死者无数,尸体布满沿途大道,真是一幅触目惊心的凄惨地狱图。
董卓为了不让关东军占领洛阳,下令放火烧城。所有的洛阳宫殿、官邸、民宅,等等,完全付之一炬。两百里方圆顿成焦土,鸡犬不留。
董卓还想到洛阳城外有不少帝王和公卿大臣的坟墓,就叫吕布率领一队人马把那些大坟全都刨开了,把刨出来的金银玉器及所有珍宝都运到长安去……
如此种种,都说明董卓的野蛮和残暴。
身为朝廷最高官员,在中国历史上,像董卓如此残暴的政治领袖,几乎是空前绝后的。其实,董卓刚进入洛阳时,虽然志在夺权,并有篡位的野心,但他原也有心把朝政做好。他延用不少清流派名士,并且为陈蕃、窦武等平反,还有过扫除贪臣腐败的壮举,一时间,整个政治气氛也似乎为之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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