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门内则有很大一片开阔地,远远望去,只见一片清凉的绿色,与山外的衰草荒原恰成对照。而绿色的边缘错落有致地排列着许多帐篷,与农舍的格局全然不同。
“好一个天外世界,山门内看来是别有洞天啊。”荀彧也感到纳闷。战乱的烽火狼烟疏忽了的天地,不是劫后余生,是何方军士在此落草呢?
曹孟德一行将马拴在山门外的一丛树林中,留下几位随行的小军士看管,然后直向山门走去。曹孟德嘱咐大家要小心谨慎,随时准备动用弓弩刀剑。
山门紧闭,这是进寿山南麓的唯一门户。
“主公,我们还是打道回府吧,这里地形复杂,刁民太多,穷饿至极的山民连人肉也食之不厌。”夏侯惇说。
“我还是少时出过猎了,好容易有这番念头,怎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呢?”曹孟德自己去叩打山门。
静得出奇,山门内无任何反应。
曹仁性急,大步冲抵山门,抡起拳头猛击,山门轻轻摇动了几下,又回复宁静。
大家正无可奈何,山门内传出一片吆喝声,伴着叮叮当当的刀戟棍棒的撞击声。
曹孟德惊骇地退下石阶,夏侯惇忙上去挡在他的面前。
只有曹仁不避不闪,如铁塔般屹立于山门口。
山门一声钝响,一群手拿刀戟棍棒的人拥出。为首一人手提大刀,比曹仁还壮实,凛冽的寒风中竟裸露一只胳膊。
“何方贼人,敢来此把山门叩得如此响亮!”那壮汉声如洪钟。
荀彧忙上前施礼,说:“壮士,我们从远道而来,听说这里打猎尚好,不料惊扰你们,请壮士息怒。”
壮汉鼻孔里哼了一声,声如雷鸣般说道:“这山门只为那些剥树皮挖草根的人开,看你们也不像肩挑背负的农人,清福享够了,来这里消闲,先给我留下银两再说。”
曹仁被激怒了,厉声道:“你是何方人士,为何不躬耕田畴,在这里占山为王。”
“我站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许褚,沛国人,被官府逼到这儿来,我许大爷不欺百姓,只想借这块土地养活一群没有乡井的弟兄。别说你这小子,就是曹孟德杀来,我也叫他片甲不留!”许褚摆出一副傲不可犯的架式。
曹仁忍无可忍,刷地拔出剑来。许褚狂笑:“我许爷爷好久没开杀戒了,杀了你这帮官府逆贼,好过个热闹年。”言毕挥起大刀就要开战。
“许大哥,许大哥,休得逞强!”郭嘉在马背上高喊,旋即,人已下鞍。
郭嘉噔噔地爬上石阶,站在曹仁和许褚中间。
“许大哥,你差点闯下大祸了,他就是前几日方圆百里传闻的开仓赈民的曹将军。”郭嘉将许褚携到曹孟德面前。
许褚纳头便拜:“我许褚一介粗人,不知曹将军驾到,请受我一拜!”
曹孟德抚着许褚光溜溜的胳膊说:“壮士有如樊哙,难得这般英武,快快请起。”
郭嘉说:“我料到许兄要挡驾山门,深怕你的凶相惊扰将军,就策马赶来,迟来一步,说不定你已闯下大祸了。”
许褚嗫嚅到:“我,我怎知是……”
“我主意已决,安顿好了老父,打算跟曹将军回兖州图天下大事,不知许兄心意如何?”
许褚略有迟疑。
郭嘉又说道:“占山为王,不是大丈夫的抱负,我之所以没有听你百般劝说进得山来,就是为了今天,你看,我的那把古琴就搁在马背上,程昱兄长早我们二人跟了曹将军,觅得知音,还有什么犹豫。曹将军乃盖世英才,在沧海横流之际大展英雄本色。你做事向来干脆利落,怎么今日像个妇道人家。”
许褚听说杳如黄鹤的程昱已随了曹孟德,又经郭嘉这番入情入理的规劝,就打断郭嘉的话,斩钉截铁地说:“贤弟不必说了,待进山大醉一通,明日带几百弟兄去兖州。”
于是,许褚和郭嘉携手开路,将曹孟德一行引入山门。
曹孟德附在荀彧耳边说:“这次打猎收获如何?”
荀彧笑而不答。
新年气氛转瞬即逝。
依照荀彧和程昱二人建议,最适合建立新朝廷的地方是洛阳东南的许昌。许昌属于豫州,一方面可以使汉献帝完全脱离司隶区军团和西凉军团的影响,一方面许昌接近曹孟德的故乡谯县,人缘基础牢实,地方的经营及掌握都比较容易。但先决条件是需要彻底清除豫州南方其他军团的势力,特别是亲袁术的郡县。
大年十五,曹孟德便率军驻屯武平,亲袁术的陈郡丞袁嗣派两员大将徐杰和张敢迎战,许褚不费吹灰之力就砍下了许张二人的脑袋,曹孟德当下犒赏了许褚,封他万骡骑将军。袁嗣见大势已去,料袁术气数不会长久,举军投降曹孟德。曹孟德命令荀彧留守兖州,派三千人马由曹洪领队,前往安邑迎接汉献帝,准备进入许昌,自己率军与郭嘉、许褚、夏侯惇部署于陈郡一带,准备对付汝南、颍川一带亲袁术的军团。
“郭嘉,你看我的部署如何,目前,刘辟和黄邵部队虽然强大,但布兵分散,在他们来不及拧成一股绳时,我们集中力量各个击破。”
“主公所言极是,那是孙子兵法的灵活运用。”
“奉孝夸大其词了,不过雕虫小技。”
只用了半月时间,曹孟德就扫平了刘辟和黄邵的部队,何仪、何曼等小军团也纷纷投降,曹孟德宽容以待,将他们重新整编,各人驻守原地,以防袁术和刘表势力的入侵。
与此同时,许昌附近其他军团的力量已全部肃清,曹孟德下令荀彧筹备迁都许昌的事宜,亲自将许昌改名为许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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