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曹孟德请关羽赴宴,宴散之后,曹孟德送关羽出府,看关羽的坐骑很是瘦弱,问:“云长坐骑为何这般瘦?”关羽说:“我身躯太沉,马不能承载。”曹孟德吩咐左右牵来一匹坐骑。
关羽看那坐骑高大雄健,浑身红如火炭,关羽说:“这马世所罕见,这是吕布的赤兔马。”
“云长上马一试!”曹孟德说。
关羽也不推辞,飞身上马,一抖缰绳,赤兔马扬起蹄子,如脱弦之箭一般奔出,一道轻尘漫起之时,赤兔马已远离了曹府大门。
“莫非他这一去……”满宠很是不安地说。
曹孟德挥手止住了满宠的话。
曹孟德等人静静望着赤兔马远去的影子。
一会儿,马蹄声由远而近,迎着旭日,那枣红马像一团火焰,燃烧着,越来越旺,越来越大,眨眼功夫,关羽已飞身下马,扑通一声,双手抱拳跪在曹孟德面前。
“谢丞相赐予这匹良马!”
曹孟德略显一丝不快,说:“我送你如此气派的战袍和美若天仙的女人,你都不曾跪拜,今日送你一匹马,你却行大礼,马再好也不过是一条畜生,难道云长重物而轻人吗?”
关羽不急不忙地说道:“丞相送赤兔马与我,说明丞相太了解我关羽的心情,我骑上它日行千里,有朝一日得知皇叔的消息,我即刻就能与兄长团聚。”
曹孟德独自叹道:“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真乃天地间的圣人啊!”他有些后悔将赤兔马赠与关公。
夏侯惇是曹孟德的心腹猛将,关羽的到来,曹孟德似乎冷落了他。为此,夏侯惇大为不满,一个降将深得丞相恩宠,又无长久归顺之心,身在曹营心在刘备,我夏侯惇为主公献出了一只眼睛,却……夏侯惇越想越气,便气咻咻地直奔曹府找曹孟德讨还公道。
“我兄弟二人对丞相如何?”夏侯惇开门见山地问。
曹孟德一眼就看出了夏侯惇的来意。
“夏侯将军兄弟为我出生入死,我铭记在心。”曹孟德诚恳地回答。
“那关云长对丞相身怀二心,知恩却不图报,而你却待这小子如座上宾,敬奉若神,我实在有点想不通。”夏侯惇气昂昂地说。
曹孟德亲热地拍拍这位久经沙场的爱将的肩头,缓慢而深沉地说:“是啊,不只将军想不通,很多人都想不通!”
夏侯惇说:“关云长早晚会成为我们的劲敌,不如杀了他!”
曹孟德厉声正色道说:“这不是疆场厮杀,你逞什么能,再说,杀了这个义绝天下的英雄,不正好往我这老脸上抹黑吗?倘若你们敢动关云长一根汗毛,我曹孟德绝不轻饶。”
夏侯惇嘟嘟囔囔地拂袖而去。
张辽又去与关羽叙旧。
“兄长到曹营这么久了,曹公待你如何?”张辽问。
“丞相倒也是宽厚待人,我关羽感激万分。”关羽答。
“既如此,你该安心了吧,为何常常生出投皇叔之念头?”
“我与皇叔、翼德虽非手足,但我们之间的感情自桃园盟誓之日起便远甚手足,不仅兄长,天下人都知道。”
张辽:“兄长的话文远不敢苟同,识时务者为俊杰,处事不分轻重,非大丈夫所为,玄德对待你,未必超过丞相待你,为何苦苦念着玄德而对丞相厚德视若无睹呢?”
关羽反诘道:“丞相是为了重用我而对我百般安抚,哪有我们三兄弟之间的感情那么纯粹、真挚。丞相既然待我不薄,我也不会平白无故地离开丞相,等我为丞相立下功劳再说。”
张辽说:“倘若皇叔遇到不测……”
关羽毫不犹豫道:“我关羽立刻步其后尘!”
张辽劝告无效,把关羽的一席谈话告诉了曹孟德,曹孟德叹息道:“从一而终,光明磊落于天地间,关公德行完全可与日月齐光啊。”
荀彧说:“既然关羽许下诺言,要为丞相立下功劳再走,我们不给他立功的机会不就行了吗?”
曹孟德说:“你的主意甚好,可是……”
显然,曹孟德为关羽又陷入了极度矛盾与痛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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