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亭棠满面通红,楚天放自从退隐之后,甚少管事,没想到今天居然为此事如此震怒,心中十分不满,答道:“难道我们楚府还怕了他们?”
楚天放气极而笑,道:“不成器的东西,你以为你身为刑部尚书不得了了,只不过是为父退隐,皇上为了安慰楚家,才让你主持刑部。但你看你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什么案子都要奏请皇上处理,自身不正,有何人对你敬畏。在朝中还不安分,所谓官场不树无谓之敌,这么多年官你白当了?何况他们还不是旁人,他们也姓楚,也是楚家族人。”
楚亭棠心中怒极,站起来道:“对,他们也姓楚,不是外人,但我是你儿子,你不帮我,反而去偏帮外人。”
楚天放一愣,道:“我何时帮过外人?”
楚亭棠心一横,将多年怨气全部发了出来:“当年王家大小姐要嫁给楚名棠,我外放青州任知县,鞭长莫及,但你为何不帮我,当年只要你出面,王烈那老匹夫还敢驳你面子不成,而你不但不帮我,还作为楚名棠在京家长主持大婚,写了一副什么“天作之合”的对联。你难道不知道楚名棠这乡野匹夫横刀夺了你儿子的爱吗,你这不是帮外人,那是什么?” 说完,气冲冲地坐下。
楚天放沉吟半晌,冷静了下来,说道:“为父一直以为你只是因楚名棠出身贫贱而看不起他,原来你还对这事记恨至今。但你当年与王家小姐没有媒妁之言,又不在上京,当时你要我如何做起。”
楚亭棠道:“但你出面将此事拖一拖,待我从青州赶回与王家小姐见上一面,定能使她改变主意。”
楚天放真给他气乐了,道:“与王家小姐见上一面就能改主意?你真是自视太高,当年王烈那老小子还有点看不上楚名棠,要不是她女儿以死相逼,他怎会答应此婚事。”
楚亭棠恨恨地说:“那楚名棠肯定使了什么卑鄙手段,才使大小姐不得已而为之。”
楚天放摇了摇头,楚亭棠偏执到如此地步,根本无法劝说。
他负手而立,突然淡淡地道:“你当年的心思为父怎会不知道,但你怎知为父没去找过王烈?”
楚亭棠惊道:“找过?但我怎么不知。”
楚天放讥笑道:“你何曾问过?”
楚亭棠急道:“那王烈如何说?”
楚天放悠悠地说道:“其实真正迫使王烈同意这门婚事的并不只是王家小姐,还另有其人。”
“谁?”
楚天放往上指了指:“当今皇上。”
楚亭棠一时惊呆了,皇上?当时楚名棠只不过是个状元而已,怎么可能让皇上为他力压镇北侯?
楚天放道:“当年楚名棠、郭怀分别高中文武状元,皇上就多次微服出宫,与他们私交甚密,后来楚名棠不知如何与王家小姐相识,王家小姐唯恐王烈不许,所以特请皇上为他俩做主。”
楚亭棠喃喃地说道:“这些事我怎么从不知道。”
楚天放哼了一声道:“你不知道,不看看你整天在忙些什么,也不想想,郭怀和楚名棠短短十几年,一个已是兵部尚书,一个把持南线军政大权,俨然一个镇南王,楚名棠还可以说是王家的女婿,郭怀呢,没有丝毫背景,如今也已是朝廷重臣,如果没有皇上的扶持,他怎么可能到这一步。当今皇上虽不是英明之主,但也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早就对朝廷一干大臣相当不满,只不过三大世家把持朝政多年,根基深厚,门生遍布天下,不然皇上也不会到今日才把郭怀调至朝中。”
楚天放说到此处突然心头一震,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念头:“如此看来,郭怀才是皇上最信任之人,楚名棠是用来平衡朝中旧势力的人物,他是王家女婿,王家近代人丁不旺,王烈只有四个女儿,完全可以接掌王家在朝野的势力,他又姓楚,难道……”
楚天放顿时冷汗涔涔,心中只想道:“皇上难道要对楚家动手了?”
楚亭棠见老父脸色苍白,心中不安,出言相询道:“父亲,你怎么了?”
楚天放摆了摆手,断然道:“亭儿,不管你怎么想,以后我们楚府要与楚名棠和楚琳两兄妹保持好关系,楚氏宗族的大小事情也要报禀他们。”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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