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名棠一怔,皱眉想了想,自语道:“难道是他?”
楚铮听着有些奇怪:“父亲认识此人?”
楚名棠摇摇头,一看是楚铮在问,一瞪眼:“你做什么去了?看看,一身的汗,快去洗洗,别没了大赵的脸面。”
楚铮撇撇嘴,走进内帐。
楚名棠生性爱洁,内帐中时刻准备着一大桶温水,楚铮伸手试了试,水温正好,于是脱了个精光,赤条条地跳入桶内。
长吁口气,楚铮叹道:“舒服啊。”有权和有钱人就是舒服,前世自己也不算穷,科技那么发达恐怕也不过如此,况且这还是在行军打仗。
刚刚听父亲的口气,似乎知道那萧若水,如此看来这萧若水也不是一般人。楚铮知道父亲虽不能说眼高于顶,但也自视甚高,不是人人能入他法眼的,即使南齐鄂亲王,楚名棠也只评了一句“金枝玉叶”而已。
楚铮在身上漫无目的地搓着,忽然觉得某处有些异样,仔细摸了摸,突然跳了起来,水花溅了一地。
帐外一人轻声问道:“少爷有何吩咐?”
楚铮呆了半天,说道:“没事,不要打扰我。”
楚铮又摸了摸,低头盯着看了又看,不知是悲是喜。
“妈的,老子终于又发育了。”楚铮喃喃自语道。
萧若水随着何先生进了大帐,楚名棠并不怠慢,起身相迎。
萧若水拱手道:“萧某久闻楚大人威名,今日得见,不胜荣幸。”客套话也不用多说,眼前这人不久前刚灭尽十万南齐大军,南齐不知多少人想把他挫骨扬灰。
楚名棠微微一笑:“萧先生是十年前齐国的探花,但文采乃当时之冠,本官也是久仰大名了,诸位请坐。”
萧若水在一侧坐下,心中却惊疑不定,自己的确于十年前中过探花,依南齐祖制,只有状元和榜眼方可直接致仕,而前两位被世家门阀子弟夺走,所幸他被鄂亲王相中进了鄂王府,成了府中首席文士。但楚名棠怎么知道这些,萧若水向随行众人看了看,大都面露怀疑之色,有些人甚至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不由得暗叹口气,回南齐之后,不知又有多少针对自己的流言蜚语了。
不过眼前如何与赵国谈判才是当务之急,萧若水强打精神道:“楚大人,萧某奉当朝鄂亲王之命,前来与楚大人商量两国息兵罢战之事。”
楚名棠左侧的赵先生咳嗽一声道:“萧先生此言差矣,尔等如今在大赵境内,当朝亲王乃是平原城内昌平王殿下,而不是什么鄂亲王。”
萧若水有些尴尬,方才心神大乱,居然出现口误。他看了看楚名棠,却发现先前所见那小孩儿不知何时站到楚名棠身后。
萧若水身边一人见他心不在焉,起身道:“方才是萧大人口误,请楚大人和众位见谅。但北赵此番对我朝不宣而战,攻占我南齐大营,齐赵两国都是礼仪之邦,不知楚大人如何解释?”
楚名棠淡淡说道:“你们南齐与西秦结成同盟,准备攻打我朝,这难道有假吗?我军只不过是先发制人而已。”
萧若水此时回过神来,道:“西秦乃虎狼之邦,天下人皆知。我朝与之结盟,只不过是口上之约,虚委以蛇而已,我朝没有向水师大营增一兵一卒,何来攻打这一说。”
此言一出,帐内顿时鸦雀无声。仗已打到这个时候,楚名棠的众幕僚也大都心若明镜,南齐屯兵十万于水师大营完全是空穴来风,但谁也不敢说出来,这消息毕竟是从楚统领处传出的。
楚名棠冷着脸,正想出言反驳。身后楚铮先发话了:“可是我方细作传来消息,齐国屯兵十万于江边,况且据我方将领报,这数日交战,前后所遇南齐军还不止十万。”
萧若水盯着楚铮:“楚公子果然不凡,言辞锋利,可你们随后所遇的是鄂亲王所率的各路增援之师,水师大营向来只有水军五万五千人。”
楚铮向楚名棠嘿嘿一笑:“父亲,照萧大人所说,看来是我方得到假线报了啊。”
楚名棠似笑非笑,道:“萧大人所说的我方必会严查,倘若事情果真如此,我朝必将那些细作人头送到鄂亲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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