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轩挥挥手,道:“你去吧。”
等二人走远,吴安然站起身来叹道:“本是同根,相煎何急啊。”
感叹了一会儿,吴安然又对楚铮说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人,看来对此事你早有所知,不然也不会让鹰堂中人监视你大哥了。”
楚铮苦笑道:“自古同根想煎的例子还少吗?我原本没想到大哥对我恨意会是如此之深,双亲尚在世就想对徒儿下手。只是在迎亲时听三哥说起常有府中下人来见大哥这才起了疑心,大哥是长子,府中下人特别是从平原城来的家将们对大哥忠心的必然不少。哼,果然如此。”
吴安然看着他道:“那你想如何去做?你大哥看来是想将你除之而后快了,不然也不会想去找那叶先生了。要不先下手为强?”
李诚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屋内。他是府内的管事,为了准备楚轩大婚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可大少爷的那番话更似一座大山般压在他胸口。
看了看已熟睡的妻子,李诚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人倒好,整日无忧无虑的,哪知道自己所受的压力有多重啊。
来京城之前,李诚一直以为楚家将来的主人是大少爷。他虽早已是府中管事,可平原楚府与京城楚府完全不同,平原楚府只能影响一郡,而到了京城,那三品以下的官员见了楚府管事连说话都不敢大声。李诚才刚过三十,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楚名棠总有一天会老去,如果不早些在府中找个靠山,将来恐怕连这管事都未必坐得住。李诚别无他求,只想日后能一直留在楚府,因此对楚轩百般奉承。
不料没过多久,楚名棠居然要将大公子和三公子外放出京。李诚平日里与京城几大世家的管事也颇有来往,知道世家子弟外放历练也是常有的事,但楚名棠命楚轩在平原城与宁家小姐成婚这就有些异常了,世家大族中通常只有无望继承家业的子孙才会将妻儿带离京城,更勿论在外成婚了。虽说后来楚名棠命楚轩回京成亲,但大婚后楚轩仍得回平原城,其意昭昭,有心人一眼便知。
李诚仍清楚地记得当楚轩得知此事时那缓缓变青的脸,若不是他拦着,楚轩会将房中所有的东西砸烂。不过这也怪不得楚轩,李诚不由得想道,既未犯错又毫无理由地被放逐到边疆,而且种种迹像显示楚名棠是在废长立幼,换了谁也受不了。
李诚摇了摇头,觉得浑身酸软,也不想再洗漱了,何况睡不了两个时辰天就亮了,便和衣在妻子身边躺下,不消片刻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李诚突然觉得有些发冷,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见门窗关得好好的,不觉有些奇怪,正想再躺下,却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坐在桌旁。
李诚一惊非同小可,腾地坐了起来,翻身下床。一旁妻子也被惊醒了,半起身不满地咕哝了一句:“你做什么啊。”
只听“啪”一声轻响,李诚感到一丝劲风从面前掠过,妻子哼了一声,又倒了下去。
李诚登时冷汗迭冒,他的见识不少,知道来人必是个武林高手。忙伸手探了探妻子鼻息,李诚稍稍松了口气,妻子还好没事只是晕了过去。
那人掏出火石,点燃了桌上的蜡烛,烛光映在他的脸上,李诚气息不由得一促,来人竟是五公子楚铮。
他来做什么?李诚暗暗寻思。他与楚铮平日并无来往,平日见了施个礼就是,五公子绝不会无缘无故深夜来此。
李诚想起不久前才与楚轩会过面,顿时脸色惨白。
楚铮见他神色突变,淡淡说道:“李管事是府中有数的精明人,应猜出到我的来意了吧?”
李诚颤声说道:“五公子,小的不明白您的意思。”
楚铮冷笑道:“难怪人说聪明人时常又都存有侥幸之心,李管事,大哥都许诺你为府内总管了,怎么就无胆承认?”
李诚紧咬牙关,双手紧紧扣着,试着控制自己不停颤抖的身躯。他突然感到无比后悔,他们两兄弟争就争呗,关自己何事?
楚铮哼了一声说道:“我们兄弟之间的事,你有何资格插手其中。大哥大婚后仍要回南线大营,李诚,你不过是个府里的管事,你要助他对付我是不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李诚脸色惨白,道:“既然五公子已知此事,小的无话可说。不过请五公子念在小的为府里效命多年,饶了小的妻儿。” 楚铮既已知道他与楚轩之事,又深夜潜入此地,李诚自忖难以幸免,可这也没什么好埋怨的,自己既然投靠楚轩,楚铮自然不能容他,可想到自己的妻儿,李诚却实在难以割舍。
楚铮看了他一眼,道:“我有说过要杀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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