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象变异,孔明见管辂与自己一样,也感到关羽守荆州隐含绝大危险,心中不由一动,问道:“管前辈是否有化解之道?”
管辂微微摇头,道:“我看关将军命宫有一道赤气涌起,于隼头盘旋不去,恐关将军难逃四十八岁这关,已我看此赤气已届旺发之期,关将军恐于近日有厄埃”孔明闻言,心想:太白金星突然光华暴炽,直犯翼、轸两宿,荆州恐有兵战之祸,而管前辈又断云长难逃四十八岁此劫,云长的此番遇合,确实不妙,若待主公去劝慰云长稳守荆州,莫轻启战端,恐为时已晚,为今之计,势必另谋人循…孔明主意既定,便欲寻一适当人选,驰赴荆州。孔明深知关羽素来心高气做,若让赵子龙前去,将适得其反,然而,眼前除了赵子龙之外,又有谁献担此重任呢?孔明正思忖之时,忽见诸葛慧与笑猴儿二人,正逗着诸葛慧肩上的五彩云雀,不觉眼睛一亮:“四妹,如今关将军有难,二哥想派你前之相助,不知你能否担此重任?”
诸葛慧向来对她的二哥极为敬服,一听孔明担当重任,心中自是十分欢喜,只答应了一声,便二话不说欲飞身上路。
诸葛慧正纵身要施展轻功,却被一把拉下,只听到仙灵老人嚷着说:“宝贝徒弟孙女,你就这么走了?你若有个三长两短的,教我这师父爷到哪儿去喝那见鬼的百花露……”仙灵老人话音未了,便看到笑猴儿的身影如闪电般掠过,叫说:“师父,你放心,我这就去保护你的百花露。”说着便拉了诸葛慧的手,两人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笑猴儿与诸葛慧二人,日夜兼程,然而就在二人行至半路,便得到关羽已挥兵北上,攻打樊城的消息,于是又施展绝顶轻功,直奔关羽所在的樊城。不一日,俩人便出现在关羽的帐中。
关羽与诸葛慧二人再度见面,知道孔明派他们前来相助,非常高兴,见笑猴儿极为英武,与当年的自己有几分神似,因此对他非常喜爱,视他如弟,传他以青龙刀法,笑猴儿在关羽的悉心教导之下,武功精进,为感念关羽的授业之情,笑猴儿自告奋勇,担任关羽的贴身护卫,并与关羽一同赴江东陆口鲁肃之会。
在陆口之会中,笑猴儿以盖世神功惊慑江东将士,鲁肃更是对其又佩又恨,误将笑猴儿听作“萧侯仪”,从此笑猴儿即将错就错,以萧侯仪之名行世。
萧侯仪心怀关羽的杀劫,他凭着略懂风水制煞之法,于是力劝关羽,潜入吴都赤龙峰,刀劈孙权祖墓,以坏孙氏祖宗龙脉。
关羽在萧侯仪的翼助下,自陆口会中安然返回,萧侯仪并且协助关羽率军北伐曹操,水淹曹军,力擒于禁、庞德,攻取樊城,然而关羽却不幸身中箭伤,萧侯仪与诸葛慧为救治关羽,乃分头去寻访名医,危急之际,诸葛慧寻着医圣华佗。
华佗甚喜诸葛慧,不但为关羽疗伤,更收诸葛慧为徒,传授她绝世医技。
日月沉浮,乾坤运行,一场惊天杀戮,露出可怕端倪……东吴国都柴桑的宫中,吴候孙权神思忽然一阵困倦,不觉伏案而睡。
朦胧之际,他但感自己已置身于一座山峰,山峰遍体赤红,山巅为头,山腰为腹,山脚为尾,合而呈一尾赤色巨龙,卧于天地乾坤之中。
在这座赤龙山的西面,孙权忽然发现一座古墓,古墓的墓碑上刻“齐候孙膑之墓”及孙氏列祖列宗的姓氏名号。孙权目睹之下,顿时醒悟,此地便是他的先祖墓了。虽然独缺了他的父亲孙坚的名号,因孙坚已下葬东吴国的王陵。孙权心中不由一阵惊奇,暗道:我怎的不去王陵父墓,而抵临此先祖墓地呢?
孙权心神恍惚之际,正欲上前拜祭,因为他的祖父孙符毕竟亦在此墓中。
就在此时,他的身躯忽然一阵僵硬,根本不能移动。在朦胧之际,突见一位长发赤面的大汉,手提青龙偃月刀,凌空而降,手中大刀猛地一挥,向墓狠狠劈去……但见数道血箭,激溅而射,一片赤红如血的烟云,将祖墓团团罩祝孙权但感这一刀犹如劈在他的脖子上,一阵剧痛,他不由大叫一声:“痛死我也……”他猝然惊醒过来,原来是白日的南柯一梦。但梦境历历在目,十分恐怖。
此时献计于周瑜、鲁肃以强阴克弱阳大法,克制刘备气运的东吴异人吴中,因自古以获一笔重酬,鲁肃、周瑜又已先后病逝,吴中料想东吴再无用武之地,便深隐不出。但当日孙权曾听闻且参与此事,因此他惊奇之下,下令千方百计,寻出吴中入宫见他。
吴中奉召,无奈只好入宫拜见孙权,孙权屏退左右,将他的梦中凶兆向吴中说知,道:
“梦兆如此凶险,我是否着杀身之危呢?”
吴中沉吟一会,忽地微笑道:“恭喜吴侯……此梦乃因祸得福之兆埃”孙权又惊又奇,忙道:“我有何祸?又有何福?”
吴中道:“吴侯梦中所见,乃有人以刀劈龙脉之法,却破坏吴侯的祖宗风水龙脉气运,若然得逞,则吴候的气运必大受伤害。奇祸立生,幸而施法之人,功力不足,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因而不知吴侯的祖宗龙脉,乃属于凶煞奇贵交汇的格局,施法之人,先刀劈龙脉,恰好仿此龙脉释出凶煞之气,而激旺龙脉之中的贵气。因此施法之人,必已被释出的凶煞之气所侵袭,命不久矣,而吴侯却因而得福,祖宗龙脉贵气反而大旺,逐鹿急雄,将无往而不利也……这岂非因祸而得福吗?”
吴中会在孙权的赤龙山祖墓中,施展过强阴克弱阳的大法,因此他对孙权祖墓的奥秘,自然十分清楚。
孙权心中惊喜,下令重赏吴中,让他告退,孙权暗道:虽然我因祸而得福,逐鹿争雄可无往而不利,但那执刀之人——赤面长发大汉,十分凶恶,他这一刀若当真向我劈来,我还有命么?……而且此人手执的分明是青龙偃月刀,使此刀的,当世除那狂妄高做的关云长之外,还有谁呢?哼哼,看来此人乃我生死对头,不是他死,便是我亡……我誓抢先杀灭此人,以根除我的心腹大患。
孙权恨怒之下,心神激奋,他当即亲书一封手谕,派人紧急送去正在陆口秘密调兵的吕蒙。
吕蒙拆函细阅,随即向陆逊大笑道:“主公原来对关云长、十分畏惧,但不知为甚,竟忽然雄心勃发,令我不惜一切代价,誓要杀灭关羽,看来主公的决心己不可动噎…还正好有利于我等进兵埃”陆逊微笑道:“依我观之,主公气色近日极佳,他心雄自然胆壮,亲作后援,将军再无后顾之忧,必可一举攻克荆州也。”
吕蒙傲然大笑。他再无丝毫犹豫,即下令手下韩当、周泰、蒋钦、朱然、潘璋、徐盛、丁奉诸将,积极准备,调动兵马战船,窥准有利战机,便向荆州发动进攻。另一面,吕蒙又向曹操致函,说东吴已准备进攻荆州,请曹操调军进袭关羽,令关羽首尾不能兼顾。
此时,在陆口对岸镇守烽火台的荆州司马王甫发现陆口的东吴兵马,有不寻常的调动,连忙派人传报留守荆州的糜芳。
糜芳接报,却不以为然的笑道:“王司马大多心了。东吴将吕蒙已病倒,陆口守将改为陆逊,试问陆逊这一介书生,成得了什么大事。回去告知王司马,让他不必庸人自扰,荆州目下稳如泰山呢。”
快马回报王甫,王甫见糜芳如此轻敌大意,不由大惊,他自己并无调动军队的兵权,无奈之下,只好派快马急驰北面的襄樊前线,紧急呈报关羽。
关羽此时正加紧围攻樊城,樊城守将曹仁,虽然拼命坚守,但城中军民死伤甚众,粮草日渐短缺,眼见仅剩半月的粮草了。曹仁不由又惊又怒,抱怨曹操怎地还不派兵前来增援救应。
曹操在邺郡魏王宫,亦接到吕蒙派人送来的密函,吕蒙在函中请曹操出兵攻打关羽,东吴军即将从南面向关羽的荆州发动进攻,只要双方向南北麦击,则关羽必败无疑,吕蒙在函中又要求曹操为他的行动保密,以免关羽有所防范,破坏了东吴突袭荆州的行动。
曹操立刻将司马懿召来,向他出示吕蒙的密函,道:“仲达以为,我是否答应吕蒙所请呢?”
司马懿毫不犹豫便断然说道:“大王宜表面答应,将计就计,另行妙着。”
曹操道:“仲达有何妙着?”
司马懿微笑道:“大王速将吕蒙的密函,抄写多份,派快马飞赴襄樊前线,用箭射入樊城,以坚曹将军守城决心。同时再将此函悄悄射入关羽的军营,关羽获悉吕蒙计谋,必从樊城退兵,救援荆州。如此,不但襄樊之危立解,同时亦让吕蒙与关羽剧斗,消耗他们军力。待孙、刘两败俱伤,大王再挥军南下,则江东、荆州,皆为大王所得也。然后再集中军力,进攻蜀川刘备,则天下可一举而平定矣。”
曹操向吕蒙回了一封密函,表示同意吕蒙所请,他即将亲率大军,从北面向关羽进攻。
另一面,曹操又依司马懿之计,派人飞报襄樊前线,实施令“两虎相斗”的奇谋妙策。
关羽在襄樊前线,正日夜攻打樊城。眼见樊城守军的抵抗已日渐衰败,心料不日必可攻陷,同时他的箭伤又已日渐康复,不久便又恢复战力,可重新执刀披挂上阵杀敌,他心中不由一阵欣喜。
不料就在当天晚上,吕蒙给的密函,已由镇守南阳的徐晃,派人分别用箭射入樊城及关羽的军营。
曹仁在樊城,接获的密函,阅后不由大喜,向属下兵将传来道:“主公已用奇谋妙计,与东吴联合,分从南北袭击关羽军,关羽必败无疑也。”
樊城曹军将士,获悉此讯息,土气备增,坚守樊城的决心更稳固了。
关羽获悉吕蒙的密函内容,心中惊疑不定。他立刻召集关平、马良等心腹将土,商量对策。
关平惊奇道:“我不明白,为甚吕蒙写给曹操的密函,会落在我军营里面。准备从南北袭击我军,曹操为坚稳樊城军心,将此函射入樊城,但却误射落我军军营,其二是曹操表面答应吕蒙所求,暗中却不愿东吴坐大,夺得荆州,因此并不急于派兵前来襄樊,故意射入此函,令将军不得不回救援荆州。其三则是曹操施用的反间计,令将军疑心东吴迸犯荆州,不得不救,则樊城之危,便不战而自解也……无论何种可能性,其目的均是为解樊城之困埃”关羽沉吟不语,心中狐疑不定,他一方面疑心曹操施用反间计,不顾轻易相信而撤兵回荆州,至北伐中原大业前功尽废。但另一面又担心孙权真的背盟,与曹操联合,偷袭荆州,令他陷于腹背受敌的不利局面。
正当关羽徘徊犹豫,进退难决之际,荆州司马王甫派来的快马,已抵关羽的军营,与快马一同进见的,还有诸葛慧和萧侯仪。
荆州快马呈上王甫的密函,又道:“王司马令小人呈报将军,请将军派得力将领替换荆州守将糜芳,以免被他轻忽误了大事。”
关羽阅函,知悉王甫呈报的陆口东军不寻常调动,他微一沉吟,问快马道:“你知陆口东吴主将是谁吗?”
快马是王甫的心腹负责看守烽火台,对陆口东吴军的情形自然十分了解,故毫不犹豫的回道:“回将军,据个人所知,守陆口的东吴主将,依然是陆逊,而吕蒙仍然留在柴桑养病也。”
关羽对荆州的情势,本来尚有点担心,但听了王甫派来的快马如此确然的回话,他不由呵呵大笑道:“果然不出我之所料,曹操因要防范孙权的东面进攻,分身不暇,不能派兵救援樊城,便施此反间诡计也,吕蒙正在养病,陆口主将是陆逊,这白面书生成得什么气候?敢袭我荆州……你回去报知王司马,着他小心观察,发现陆口东吴军出动,既燃点烽火,我自会立刻回师援救荆州,生擒活捉陆逊。”
荆州快马正却拜退。诸葛慧却忽然向关羽尖声道:“关将军不可大意……只怕大意失荆州埃”关羽甚喜诸葛慧的智计,因此对她的无礼野气,也不去计较,反而有趣的呵呵笑道:“诸葛姑娘,关某如何大意?如何会失荆州呢?”
诸葛慧尖声道:“关将军,陆逊虽然寂寂无闻,初历战阵,但若精于谋略,亦不可轻忽也。而且荆州守将糜芳心有怨气,必不肯尽力防守,恐有怠慢,关将军不可不加防范。”
关羽呵呵笑道:“然则依你之意,我将如何处之为妥呢?”
诸葛慧见关羽反问了一句,她不由一怔,心道:“我并非军旅中人,这等军机大事,我岂能插手?”她心中特急,不由为难的笑道:“关将军,你是三军主师,诸葛慧怎敢胡说八道?”
关羽大笑道:“不然,诸葛姑娘乃孔明军师之妹,甚有军师先生的家风,精于智谋,因此我早将调兵令符授于你了,你既不放心,为甚不快马赶回荆州,助我镇守?若诸葛姑娘肯为我效力,则我便无后顾之忧了,诸葛姑娘意下如何呢?”
诸葛慧尚未回应,关平已忙道:“荆州防守大事,怎能付托于一位姑娘家呢?”
关羽呵呵笑道:“平儿放心,我料陆逊乃一介寒儒,怎敢向我荆州动兵,我请诸葛姑娘回返荆州,仅是不想她女子人家,留在军中诸多不便罢了……”关羽话音未落,诸葛慧却忽地朗声道:“关将军。诸葛慧领令,即日便返荆州防守烽火台去也。”
关平忙道:“诸葛姑娘千万莫当真。父帅不过是与你开玩笑罢了。镇守荆州大事,怎可由你姑娘家负责。”
诸葛慧却立刻道:“不然,关将军令出如山,绝无反悔之理,是么?”
关羽无奈的笑道:“好吧,诸葛姑娘,我便再授你调兵令符,并许你协同荆州守将糜芳,参赞防守荆州的军机大事,我派人传喻糜芳,教他遇军情先与你商议后行。”
诸葛慧这才格格笑道:“好埃这总比不加任何防范准备为佳埃”第二天,诸葛慧便与她新拜的师父华佗一道,乘快马驰返荆州去了。
不料诸葛慧及王甫派出的荆州怏马尚未返抵荆州,吕蒙派出的使者,已秘密潜入荆州南郡,用重金厚礼打动荆州守将糜芳,反叛刘备,投效东吴。
糜芳起初尚有点犹豫,向东吴密使道:“我跟随刘皇叔多年,怎忍一朝背叛于他?”
东吴密使道:“糜将军忠心于刘备,但只怕刘备并不将你视为心腹也。你试想想,新降的马超、黄忠等,尚拜为五虎大将,糜将军跟随刘备多年,出生入死,竟仍是偏将一名,受尽欺凌,糜将军也在对刘备一片忠心矣。”
糜芳心中不由突突一跳,暗道:东吴方面,对我处境竟了如指掌,显然早有准备,对荆州志在必得,荆州迟早亦必陷落东吴之手。这也怪不得谁,要怪的便怪关羽你太急功图名,向曹军动干戈吧。而且若关羽得胜而回,他必责我守荆州不力,而寻隙杀我,我力求生计,看来亦只好向东吴投效了。
当下糜芳已打定主意,与东吴密使商妥联络讯号,又及早将自己的家小,送去东吴陆口,再特赴柴桑安置,他送走东吴密使及家小,再无后顾之忧,暗中积极准备,迎接东吴军入荆州南郡。
此时,王甫派出的荆州快马,已返抵陆口对岸的烽火台,向王甫回报。
不久诸葛慧和华伦亦赶抵烽火台,王甫接快马回报,知关羽不以为意,心中已感忧虑,见到诸葛慧返回协防,她又有关羽新授的调兵令符,心中这才稍安,王甫并不知华佗的身份来历,因此并不以为意,心中料想华佗对防守荆州并无多大帮助。
幸而不久萧侯仪亦赶到烽火台,王甫见了萧候仪,心中不由十分欣喜,因为萧侯仪在陆口以神功威震江东将士的讯息,早已传遍荆州各地了。
原来萧侯仪不放心诸葛慧,孤身一人面对东吴十万大军,因此向关羽再三请求,让他与诸葛慧同赴烽火台协防。
关羽知萧侯仪与诸葛慧兄妹情深,他如何放心在此危急时刻让她孤身犯险?而且关羽对东吴动态亦有点担心,他断定陆口对岸的烽火台是防守荆州的关键,只要烽火台严密监视东吴军的动静,及时燃点烽火请求,让他率五百精兵,直接赶去陆口对面的烽火台,与王甫、诸葛慧协同防守。
王甫见到萧侯仪及他带来的五百精兵,心中这才大为宽慰,料定烽火台有此有力支援,必可保不失。而只要保住烽火台不失,那便可保证及时回救荆州,东吴的奇兵突袭亦必受挫败。
诸葛慧见萧侯仪赶到,心中十分欢喜,她心知萧侯仪必定是牵挂她的安危,却故意格格笑道:“师哥啊,你回来之意,是视防守荆州重于北伐中原吗?”
萧侯仪却断然的摇头道:“非也。在我心中,两者一般重大。”
诸葛慧笑道:“那么为甚不顾北伐中原,而回返烽火台?莫非是为我诸葛慧的安危而来么……”
萧侯仪的心事被诸葛慧轻轻揭破,他脸上不由一红,忙掩塞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诸葛慧格格笑道:“若然是呵,我很快乐;若然不是,我也很喜欢埃”萧侯仪知师妹刁钻古怪,知她话中另有涵义,因而问道:“为什么?师妹。”
“防守荆州,是二哥向我的重托埃”王甫和华佗二人,在一旁见他师兄妹二人逗趣,也没插话,但却从中发现,诸葛慧对她二哥孔明感情之深,决非旁人所能想像。只要是孔明的意思,诸葛慧也不问对错,必定不惜去赴汤蹈火,因为诸葛慧的关系,萧侯仪尽管不太情愿,最终仍被扯进三国逐鹿争雄的漩涡中来了……王甫因此心中十分宽慰,他料定凭萧侯仪的神威,以及诸葛慧的智计,必可保住烽火台;而只要烽火台可守,荆州的防守便有保障了。
不料就在诸葛慧和萧侯仪,以及关羽增派的五百精兵,抵达荆州烽火台的第三日傍晚时分,荆州南郡的快马,突然驰抵烽火台,说是奉糜芳将军之命,请王甫、诸葛慧、萧侯仪等,速赶荆州南郡,商议紧张军情;快马又说糜芳将军特别吩咐,事关防守荆州的要务,请三人务必速赴南郡。
诸葛慧心中有点疑惑,本不欲赴南郡,她若拒赴,萧侯仪自然亦不会前去。但王甫却道:“糜芳本已对防守的荆州心生懈怠,他如今相召,我等若拒绝赴会,糜芳必定心生惊惧,更无心防守,万一荆州有失,我等便难免有怠慢军机之失职罪埃”诸葛慧为坚稳糜芳防守荆州的信心,无奈答应跟随王甫,赶赴南郡。诸葛慧既已答应,萧侯仪自然再无异议,三人一道,乘怏马赶赴荆州南郡。
三人赶抵南郡,迳赴糜芳的军营,糜芳早在帅帐中等候,他殷情的迎接三人,丝毫不以主将的身份自居,王甫以为糜芳已意识到防守荆州的责任重大,因此礼贤下士,虚心求教,也不以为意。
糜芳迎入王甫、诸葛慧、萧侯仪三人,却并不急于商议军情,反而下令摆宴,说是慰问三人防守烽火台的劳苦功高。
三人见糜芳盛意拳拳,他又是镇守荆州的主将,不便拒绝,只好坐下饮宴。席间,糜芳谈笑风生,神色一派从容,再无往日的怨气流露。
王甫心中不由大感安慰,心道:只要糜芳尽忠职守,积极防御,荆州必定可保不失了……
他因此大为放心,与糜芳畅饮。诸葛慧心中虽然有点惊疑,但见糜芳神态从容,不似已生异心,而且又知他是刘备的旧属,决无反叛的可能,无奈之下,也只好放下疑惑,与萧候仪举杯相饮起来。
不料就在当天傍晚,王甫、诸葛慧、萧侯仪三人离开陆口对岸的烽火台不久,便有数艘快船,船上之人皆身穿白衣,傍晚白雾迷江,因此直驶抵岸边烽火台下,守烽火台的荆州兵才猛地发觉。荆州兵慌忙喝间,来者是谁?
快船上的白衣人回答道:“我等皆是江上贩运客商,因受江上雾迷,不辨方向,到此暂泊。”白衣人说罢,又取出船上的财物,送赠荆州兵。荆州兵大喜,纷纷收授,任由白衣人的快船泊到烽火台下。
到二更时分,王甫、诸葛慧、萧侯仪三人尚在赶返烽火台的途中,泊在烽火台下的数艘快船,突然冲出近百兵将,闪电般冲上烽火台,将守台的荆州兵士生擒活捉。然后向陆口对面发出暗号,八十艘战船,满载东吴兵,如箭般疾驰过来。船上吕蒙、丁奉、徐盛大将亲自督率,兵士奋勇急先,不到半个时辰,东吴大军便已将荆州军的沿江防守炮台据点拔除了。东吴军竟不费一兵一卒。
然后吕蒙派丁奉、徐盛为先锋,率一万精兵,直插荆州重镇南郡,东吴大军开抵南郡城下,糜芳早在城楼上守候,见东吴兵至,即下令放下吊桥,放东吴兵进入城中。兵不血刃,丁奉、徐盛便将荆州的重镇南郡进占了。
当晚天色未亮,镇守荆州公安的博士仁,亦献城向吕蒙投降。
吕蒙迅速稳定荆州,同时瓦解荆州兵的斗志,下令三军不得亡杀荆州将士家属,违令者斩。因此所有出征北伐的荆州兵家属,皆被善加安置。
王甫、诸葛慧、萧侯仪三人,未抵烽火台,便获悉荆州南郡兵变,守将糜芳己向东吴投降。三人大惊,正欲奔上烽火台,燃点烽火示警。不料就在此时,韩当、周泰等东吴大将,已率兵杀出,三人孤身作战,如何迎击,萧侯仪心中大怒,他欲入南郡,将降贼糜芳杀了,王甫却道:“此时此刻,就算杀了糜芳亦无益于事了,萧壮士师兄妹二人不必理我,快施展功夫,速赴襄樊向关将军报讯。”
萧侯仪和诸葛慧无奈,只好任由王甫在山野间匿藏,二人施展绝世轻功,掠出重围,一路向北面飞掠而去。
此时,曹操已从邺郡返回许都。他接到急报,知吕蒙已攻陷荆州大半地土,他亦不敢再有丝毫犹豫,立刻亲率大军,指定由司马懿随军参战,开赴南阳,解救甫阳南面三十里外的樊城曹仁。一面又派飞马,赶到南阳,令南阳守将徐晃先出攻打关羽的荆州军。
另一面,作为关羽北伐中原的左右两路先锋大军,由关平和廖化统率,正分驻南阳的两侧,准备待关羽攻陷樊城,即向南阳发起猛攻。
不料却被徐晃先发制人,率军进攻关平和廖化。关廖二将皆非徐晃之敌,不得不退回樊城郊外关羽的大营。
关羽大怒,不顾右臂尚未痊愈,披挂执刀上马,亲战徐晃。二人大战八十余回,不分胜负。徐晃越战越勇,关羽的右臂却伤口崩裂,十分疼痛。徐晃见关羽伤痛难挡,猛挥一刀,向关羽劈来。
就在此时,一员战将如飞电般掠入,以空手入白刃的绝顶功夫,在徐晃的刀下,救走关羽,身后关平、廖化率兵杀出,截住徐晃。
关羽脱出险境,见救他的人竟是萧侯仪,他不由又惊又喜道:“萧兄弟。幸好你及时赶回,又救了我一命……但你为甚回返?莫非荆州有变么?”
说时已回返军营,关羽见诸葛慧亦在帐中,神色悲愤,不由大惊,忙道:“诸葛姑娘,荆州形势如何?”
诸葛慧不由放声大哭道:“糜芳反叛,与吕蒙勾结,用计将南郡、公安二大重镇攻占了……我和师哥奉王司马之命,赶来向将军告急碍…”关羽获悉荆州失陷的经过,他不由跌足长叹道:“我用人不当,又中了吕蒙、陆逊的障眼奸计,荆州又失,皆我的错呀……
诸葛姑娘勿悲,我即便回师,杀灭奸贼吕蒙……若荆州失陷,我有何面目再见兄长。”
诸葛慧亦悲道:“我有负重托,亦有甚脸面见我的二哥?”
萧侯仪急道:“关将军,情势危急,此非自责之时埃宜速退兵,回救荆州;一面速派人入川,向刘将军求救为佳。”
关羽心中已见慌乱,他也不及细思,便依言派马良、伊籍两谋士,速入川求救。另一面下令三军回退荆州,由关平、廖化断后。
曹操闻讯,一面令徐晃、曹仁趁势追击,但不可追得太急,只在后徐徐而进,堵住关羽北退之路便了。一面与司马懿一道,举大军冲入襄扬重镇。
关羽率大军火速回救荆州,此时他尚有兵力三万,足可与吕蒙吴军一战,而关羽自己亦坚信这一点,因此在他率军回师救援荆州时,尚信心十足,预料他的大军一到,吕蒙的东吴军必然溃败瓦解,他必定可以重夺荆州。
可惜关羽却仅看到表面,而没有估计他统率的荆州军。
其实已军心涣散,已无斗志,因为荆州军多半是荆州当地人士,亦即旧主刘表的部属,其亲朋家小均在荆州,因此保家才是荆州军将士的最大愿望,而将士卫国的概念却十分薄弱,也不理谁主荆州,只要身家性命能保住,便向谁效忠,根本不曾存过什么汉贼不两立的空泛道理。
而吕蒙自占领南郡、公安等荆州两大重镇后,却深明荆州军的内心,他的善后工作,重点便在瓦解荆州军的斗志上。
他下令抚慰荆州军将士的家属,派亲信慰问老人,有病的给医药,饥寒的送粮衣,荆州军将士的家属,因此对吕蒙的吴军十分感激,千方百计向荆州军将士通报讯息,甚至鼓励自己的夫儿叛逃,而改降吴军。荆州军将士的斗志,在回救荆州的途中,便已荡然无存了。
另一方面,吕蒙又派陆逊继续西攻,攻占了湖北的夷陵,扼住益州的门户,切断关羽入川的退路,如此一来,关羽的荆州军,北有曹军的堵截,南有吕蒙的吴军迎击,西面则有陆逊军截断入川的退路,简直比“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的绝境更可怕,在此情形下,荆州军还有什么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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