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曹操退守洛阳,被叶飘零日夜骚扰,疲惫不堪,麾下献上鸡肋汤,有感而吟鸡肋以为口令。杨修既与夏侯憞道:“鸡肋者,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正如今日洛阳也。大王不日便当迁都长安,可早告示城民,以免他日慌乱,大王必然欣喜,以为元让知我心也。”夏侯憞大喜,依言告示城民,早作准备西迁。洛阳之民曾被董卓挟持,得曹操之力方得还乡,不意今日又有迁都之举,尽皆慌乱。
曹操闻得大怒,思及杨修原乃曹植嫡系,正好以扰民斩之,又欲斩夏侯憞,被群臣劝阻。于是曹操下令曹彰、徐晃、张合、夏侯渊、夏侯憞、曹仁引大军与叶飘零决一死战。
这边叶飘零进驻虎牢关,庞统、黄忠、太史慈诸将齐到,叶飘零先唤安宁责道:“法令不审,军令难行,吾何以立足于群雄之间?汝虽吾金兰兄弟,先动心私斩大将,而后自出营门,几坏国家大事,吾不惩处,众军岂能心服?此吾管教无方,亦当同罪。”下令三班之众将安宁重责二十大板,自身亦当以五棍记之。群臣皆道:“《春秋》有语,法不加尊!”叶飘零喝道:“吾不过大汉一臣也,何足为尊!众人不可求情!”于是两人同受刑法,三军齐受震慑,感叹不已。
这边八卦来报曹操出城挑战。叶飘零忍痛笑道:“曹操此战若败,必然退出洛阳。众将努力为之!”于是慕容秋水督各军出关迎战。太史亨敌住曹彰、黄忠来战徐晃、高顺驱陷阵营困住夏侯渊,清儿手执双剑,力斗夏侯憞与曹仁,尚且步步争先。其余众将直闯中军,许褚典韦两边相迎。又有慕容秋水驱象群虎豹,直扑洛阳。
曹操正自督战,不堤防黄忠、太史慈已到身前,飞爪已出,直扑曹操。曹操大惊而避,面门早着,额头见血。一骑冲到,乃是阳平乐文谦,死命来战太史慈,身后许褚典韦一齐回身,太史慈身落重围,不敢恋战,只是冲突。这边慕容秋水长驱直入,群象巨蹄到处,所向披靡。曹操急退,诸军皆走,慕容秋水得胜还营。
曹操负伤还营,方忆杨修之言,乃与群臣商议迁都之事,众臣各抒己见,一时委决不下,生恐一旦迁都,众将沮丧,万民惊扰。忽有一人,乃是东城奇才,鲁肃鲁子敬也,进言道:“叶飘零乘胜而来,实有雷霆万钧之势,然而以余之见,一时强弱,殊不足道。古语有云,关中不失,天下可保。吾等倘退长安,暂借洛阳与彼,彼若扶汉,必还燕赵,倘若私据洛阳而称尊位,燕必讨之。吾乘势联燕攻叶,何愁洛阳不复?窃为大王虑之。”乃上前摒退左右,附耳低言。
曹操头痛,亦不愿再与叶飘零强抗,闻得鲁肃之语,当即应允迁都,上奏景泰皇帝,下令百姓尽皆迁入长安,于是洛阳城池,席卷一空,无数军民,共往长安进发,临行之际,又令将宫舍放火烧之。鲁肃急道:“此正可诱叶飘零自居火炉之上,安可焚之?且多留宝物,暂保琼楼,娱其耳目,丧其心志,何愁他日不能卷土重来?”曹操乃止,一应如花宫女,皆听自便,只携了百姓投西而去。
这边众将齐来恭贺叶飘零道:“曹操奔走,乃天灭之也。今日起兵追袭,一战汉室可定也。”叶飘零道:“吾正欲曹操远去,何必追赶,其人用兵彷佛孙吴,纵退必有后备。兵法云归师休遏,穷寇莫追,正应此时也。况曹操挟持百万城民,吾若追之,使其尽陷战火也。”司马懿道:“主公纵然不欲获取曹操,亦当以一军断其中路,救护景泰陛下返回。”
叶飘零道:“景泰僭居帝位多年,乃是汉之逆臣,救之何益?吾素敬曹操虽然奸诈,亦不愧绝世英雄也。今番落败,乃天数人心所见,非战之罪也。”乃令人详探,回报夏侯憞夏侯渊两路断后,埋伏山谷之间,只待追兵到来。众皆曰:“国公真神算也。”
唯司马懿退,叶归尘来见,摆下宴席,归尘道:“父亲不追景泰,他日必称尊位,吾为世子,战战兢兢,诚恐有负天下所望。将军世之奇才,吾固所知,日后还盼将军多多眷顾。”司马懿不安道:“吾不过一小小降将,日后还需世子提携才是。”心下微惊:“此子有如此心计,逐流虽然睿智,犹不及也。”叶归尘与之谈笑许久方才辞去。
于是叶飘零引军飞奔洛阳,王朗、李伏已降,叶飘零传令先闭城门,留住剩余百姓,约束乱民,各自安居乐业。一干百姓未及随曹操而走,本已乱成一团,这时见到叶飘零青巾绿锦,佩玉垂腰,短剑负背,称在诸班雄纠纠虎将之中,更是文质彬彬,不过一书生之象,并不似平日里听到杀人魔王一般,渐渐安定。
叶飘零抚众已毕,来到皇宫之中,但见那洛阳宫舍宏伟,金壁辉煌。叶飘零大喜,即日迁入宫中,但见雕栏壁画,玉宇琼楼,无一不是天上之物,岂得人间观之?曹操行走匆忙,虽然多所搜刮,仍是多有奇珍异宝未及带走,珠光宝气,充塞天地之间。手携慕容秋水,面受杨柳轻风,身周尚有诸多宫女未散,佳丽环拜于地,当真是襟怀大畅,忍不住道:“今番方遂平生之志也。”喜悦之情动于颜色。
慕容秋水见他欣喜,也甚是开心,道:“曹操失了洛阳,大势已去,我料天下不日可得了。”叶飘零拾起地上散落金耳坠一副,在银盆中洗净,给慕容秋水戴上,一边道:“秋水,我明白你的意思,届时功成身退,你我啸傲人间,终日吟诗作赋,饮酒唱歌,岂不快哉?”慕容秋水道:“总是你记得才好。”
叶飘零道:“秋水,我知你无意功名,为了我而甘愿抛头露面于民众群里,临机决胜于两阵之间,虽深得民心,却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你的话我怎会忘记?”扶着慕容秋水站在墙边吕氏镜前,如今年华渐老,已非当日那豆蔻青春的少女之身,然而在叶飘零眼中,依然掩不了国色天香之色。又逢寝宫之内,昏灯如豆,暖室如春,无一不动人心魄。叶飘零起身微末,自小有争天下之心,素来未享荣华富贵,今日来到这人间仙境,顿时将什么天下苍生,皆抛九霄云外,壮志英名,尽数付与东流,于是日游宝殿,夜卧深宫,翡翠衾中,屡试海棠春雨,鸳鸯枕上,漫飘桂雨奇香。休惜纵横四海,终为声色所迷,只问人间之乐,几过此时此刻?
却说众将尚在营中,只待主公安定城中之事,便下是否袭取长安之令,哪知连日来皆不见主公身影,各自疑虑。清儿便与安宁,齐入宫来,呼执事问曰:“主上安在?”执事道:“尚卧青宵阁中,与夫人未起。”安宁怒道:“昔日飘零与我等,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那一日不是闻鸡起舞,夜半方息?岂能日到中天,尚且眷恋床弟之间!”拔剑在手,便往青宵阁而来。
清儿劝阻不住,只得跟在后边。此时叶飘零正与慕容秋水临台远眺,一众宫女,环坐台周,琴瑟交相诉国土,琵琶一曲唱江山。见安宁来到,叶飘零回过身来,满面春风道:“孤正欲召唤卿等入宫共享富贵,不想倒是安宁最明我意。”安宁却须发皆张,按剑道:“飘零,汝欲杀尽荆楚将士乡民,就请下手!”叶飘零奇道:“何出此言!”唰的一下,安宁亮出宝剑,瞠目喝道:“方今天下三分,战乱未定,神器无踪,乾坤倒置,正是百废待举,危急存亡之际,飘零你竟贪恋富贵,不思进取,他年玩物丧志,耳目皆迷,二十载基业眼看不保,江南生灵百姓危在旦夕,吾今日若不杀汝,天下人心必变!”说着挥剑便刺叶飘零。
叶飘零连忙闪过,清儿上前抱住安宁。叶飘零叱道:“安宁何出此言!此间道理,孤岂不知之?放下宝剑,汝暂回营,孤打理宫中琐事完毕,自思天下大事。卿可先使王朗、李伏召集尚隐匿洛阳城中的汉室旧臣,早回大殿,共议国家之事。”清儿惊魂方定,拉住安宁,泣道:“飘零请以我等为念,勿忘天下苍生,早作决断,免使众将生怨。”
叶飘零道:“人不信我,难道清儿你也以为我是玩物丧志之人么?”清儿垂首道:“飘零,是清儿多言,请你心里不要见怪。”拉了安宁离去。
可是当安宁等召集了汉室旧臣来到朝阳殿上,叶飘零依旧未出,只激得安宁击鼓鸣钟,恨声不决。清儿道:“安宁勿噪,汝前日不以情动之,只是威吓逼迫,飘零岂能听汝?今欲使飘零远离声色之所,非归尘不可。”便寻归尘,不想归尘早入凤凰楼来,拜在叶飘零膝前,泣道:“方今天下三分,战乱未定,神器无踪,乾坤倒置,正是百废待举,危急存亡之际,父亲竟贪恋富贵,不思进取,他年玩物丧志,耳目皆迷,二十载基业眼看不保,江南生灵百姓危在旦夕……”
话未说完,叶飘零勃然大怒道:“汝欲效汝家安叔叔,意图杀父耶?”归尘道:“归尘岂有欺天之胆,行杀父禽兽之行?怎奈他日社稷倾颓,孩儿与众将皆死敌国之手,莫若今日自决,尚可留得全尸!”站起身来,后退数步,拔剑便要自刎。
叶飘零大惊,飞步上前,一掌横劈,归尘闷哼一声摔出,宝剑脱手。叶飘零夺了宝剑,怒道:“汝为小儿,何处学来寻死觅活之举?”楼中闪入逐流,伏地泣道:“父亲,归尘哥哥道父亲再不出殿议事,恐众心解散,不得不出此下策,请父亲明察。”
慕容秋水道:“正是儿胜母亲,飘零,我亦久有此意,只是未得良机。吾等孩儿皆为栋梁之材,飘零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愿早定天下,托与基业。吾等功成身退,岂不快哉?”逐流、归尘又上前,抱足下跪。叶飘零道:“秋水之言是也,吾几乎误了国家大事!可见声色犬马,害人不浅!”
于是领了夫人儿子,先见诸臣痛责自己失察之误,又拜谢安宁道:“非安宁之言,吾已成千古罪人矣!”不说君臣同心,叶飘零下令:“将宫门尽皆封住,任何闲人不得轻入。凡宫女侍臣,愿去者赏银还乡。”众将凛然遵令,撤出皇宫。
叶飘零上书献帝,恭请还驾东都,重兴汉室。诸葛亮大惊道:“叶飘零今入洛阳,财物不取,妇女不幸,志不在小,恐非扶汉之人。今又搬请陛下还都,乃欲挟燕土也!”这正是:同盟一旦大功就,引出官渡会群雄。毕竟诸葛亮如何应付,还是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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