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郓城县都头雷横,一日听歌妓白秀英唱曲。那白秀英唱完一曲便来收钱,恰巧雷横没带,她便恶言讽刺。雷横气愤不过打了她。白秀英是郓城知县的婊子,告到县衙,知县差人将雷横拿到勾栏门前拷打。
雷横娘看见儿子受辱,心中不平,一边上前去解绳索木枷,一边骂道∶“臭婊子仗势欺人,我就解了索子,看你能怎样?”
白秀英听了,出来骂道∶“你这贱母狗竟敢骂我?看我不打你。 ”说着上前就是一掌,把雷横娘打得一个踉跄,接着又上前去劈头盖脸打起来。
雷横见娘挨打,一时怒从心起,举起木枷朝白秀英头上就是一下。白秀英脑盖立即裂开,眼珠突出,脑浆流了一地,顿时死了。
都头朱仝奉命捉了雷横,走到半路上,朱仝对雷横说∶“贤弟快回家去接了老母,连夜逃到外地去避难,这里由我吃官司。”
雷横道∶“小弟走了,岂不连累哥哥?”朱仝道∶“知县怪你打死了他的婊子,要把你处死偿命。我放了你却不该是死罪,况且我又没有父母妻子牵挂。”雷横拜谢了朱仝,回家接了老母,投奔梁山泊去了。
朱仝因放走了雷横,被发配到沧州牢城。沧州知府信任朱仝,让他在府内听用。知府的儿子很喜欢朱仝的胡须,常要朱仝抱他,因此朱仝就被留在府中带小衙内。
七月十五日是盂兰盆会,各处照例点放河灯。当晚朱仝抱小衙内到地藏寺玩耍,小衙内爬在栏杆上看放生池里河灯。这时雷横走来,要朱仝到僻静处去说话。朱仝嘱咐小衙内不要乱动,就随雷横走了。
到了寺外僻静处,朱仝问∶“贤弟因何到此?”雷横说∶“小弟投奔梁山泊,说了哥哥的恩情,宋江也念当日哥哥救命之恩,特命小弟和吴军师来看你。”朱仝问∶“吴用在哪里?”
吴用从黑暗里走出来道∶“吴用在此,山寨各位头领都问候你,今天我和雷横特来请仁兄上山,共聚大义。”朱仝道∶“雷兄弟犯了死罪,我因放他被发配在此,一年半载又可成为良民,我不想上山。 ”
朱仝心里惦着小衙内,急忙辞别吴用、雷横。不料回到放生池边却不见了小衙内,正焦急万分之时,雷横跟了来说∶“可能是和我们同来的兄弟见哥哥不肯上山,把小衙内抱去了。”他叫朱仝跟他一起去寻找。
吴用、雷横带着朱仝走了二十余里,只见李逵在前边叫道∶“小衙内在这里。”朱仝道∶“在哪儿?”李逵指着路边草丛说∶“睡在那里。”
朱仝走近一看,小衙内已被劈作两半,不由大怒,转身找李逵,不料三个人却都不见了。朱仝正四处观望,忽见李逵在远处叫道∶“ 来,来,我和你斗几十合。”朱仝满腔怒火,向李逵追去。
李逵在前边跑,朱仝在后边追。追了一阵,他见李逵进了一家大庄院,便也追了进去,来到庄院前。
谁知柴进从门里走出,把朱仝迎进后堂说∶“宋江见你在沧州不是长久之计,命吴用、雷横和李逵住在敝庄,敬请足下上山,但足下不肯,才杀了小衙内以绝足下退路。足下应体谅弟兄们的渴望之情,切勿责怪。”
经柴进一番劝说,朱仝怒气才消了些。当下吴用、雷横出来赔罪道∶“望大哥恕罪,这是宋江哥哥的将令,你上了山就知道了。”朱仝无奈,说道∶“我现在只得上山,但李逵不能和我同在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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