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需要看管随身带来的设备,便把朱大能留在家里看管,由张效实带领,一行四人便出发了。
朱大能有点不乐意:他爱热闹,这样参观集市的好事就没有他的份儿。但吴承恩决定把他留在家里,他也没有办法。
他们走了有十多里路,来到山坳中一个集市。集市完全被莽莽丛林所遮盖。人流如织,当然没有靠右边和左边走的交通规则。他们边走边看。有以物换物的:比如一张兽皮换十斤粮食,一堆蔬菜换五尺粗布的。高级的商品,比如丝绸之类,大多用货币交换。这里的货币多种多样:有贝壳,有刀形铜币,还有精美的玉币,五花八门无奇不有。吴承恩一面询问各类商品的价值,一面前行。
他们在这个集市上逛了半天,中午在一个小食摊上吃了点野味,下午在继续游逛中询问考察。对吴承恩说来,这实在是难得的机会。
孙务实一直跟在他们后面,负责安全保卫。下午,孙务实忽然发现附近有一个嘶哑声音叫着:“魔杯!魔杯!谁买魔杯!”
孙务实一看,是朱大能。一群人围着他,他手举一个塑料杯子,又叫喊:“魔杯!魔杯!用这个魔喝酒!喝一杯,去病消灾;喝两杯,延年益寿;喝三杯就地成仙,快来买吧,魔杯!魔杯!”
“多少钱一只呀?”有不少人问。
朱大能说:“便宜,便宜得很!一只魔杯,十枚刀币或五枚玉币。付五十枚贝币也可。这是跳楼价,大牺牲了!”
孙务实在外面暗笑:这个笨猪,还真有商业头脑呢。在国内的地摊上,几角钱一只的塑料杯子,如果换成这里的古钱币,拿到内地,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他在唬老杆呢。
看了一刻,居然以十枚刀币成交了一只普通塑料杯。
朱大能又拿着一颗荧光塑料珠子,叫:“夜明珠,夜明珠,价钱便宜,五枚刀币一颗!”吴承恩等都没有发现朱大能,孙务实觉得现在也不宜揭穿他的把戏,想“回去再和你算帐!”赶忙离开追吴承恩他们了。
从市场回来,吴承恩对张效实说:“我们这次出行,有十来天了。我们得回研究所一次。你先通知你们同来探险的那几位先生。我们过几天再来一趟,咱们开个会,研究一下今后的活动计划。”随即告别了张效实。
回到研究所,孙务实立即向吴承恩汇报了朱大能用一个普通塑料杯子和荧光珠子,当成什么“神杯”“夜明珠”唬老百姓换了古钱币的事。
这时朱大能也回来了。
可是他总是捂着耳朵,朱大能在市场以物易物,用几个塑料杯和荧光珠子换了十颗本地产的真的珍珠,还有几枚刀币,四枚玉币。
吴承恩不得不找朱大能个别谈话批评他了。
吴承恩把朱大能叫到面前,问:“十准,我问你,今天下午你是不是在家里坚守岗位了?”
“是,是,是!”朱大能连着说了三个“是”。
“那么,你没有出去?”吴承恩严肃地问。
朱大能指天发誓地说:“没有,没有!要有,天打五雷轰!”
“嗯?没有?”吴承恩问。
“天地良心!你们都出去了,我呢?坚守岗位,哪里也没有去!”
“怎么有人见你在市场上,还卖了什么货物?……‘魔杯’,‘夜明珠’。你不是欺骗人家落后吗?”
朱大能气愤地叫道:“是哪个挨千刀的打我的小报告!马善遭人骑,人善遭人欺……”
正在此时,孙务实进来了,当场揭发:“你敢说你没有离岗?我亲自在市场上,见你拿着一只破塑料杯子叫卖‘魔杯,神杯!用这个魔喝水酒!喝一杯,去病消灾;喝两杯,延年益寿;喝三杯就地成仙,快来买吧!还说什么‘跳楼价’‘大牺牲’,你拿一个几角钱的塑料杯,换了真的珍珠、刀币、玉币——你唬老百姓,有没有这事?”
朱大能仍然为自己辩解:“你一定是眼花看错人了”
“你得了吧,凭我的火眼金睛还会看错人!”孙务实又揭发了些细节。朱大能不言语了。
孙务实见朱大能总是捂着右耳朵,问:“你总是捂着耳朵干什么?”
朱大能说:“上次张大鹏医生给我整容,还没有定型,让我歪了一下头,半个耳朵就捂歪了,现在还有点疼。”
孙务实把他的手掰开,从“半折叠式”的右耳朵眼里掉出来几颗玉币,还有几个当地产的真珍珠,说:“人赃俱在,坦白从宽!”
朱大能不言语了。
吴承恩大笑了,说:“你这个老猪呀,叫我怎么说你呢?说你笨吧,你是真笨,说你精吧,你是真精。在保唐僧的取经的路上,你就这干这个买卖,把化缘来的散碎银子,藏在耳朵眼里,现在又来这一套。往小里说,你是自私自利,往大里说,这是贪污,腐败!对于老百姓,你是欺骗!你到底想干什么?回去写个检讨!检讨深刻了可免于处分!”
朱大能半天没有言语,过了一刻才说:“我实说了吧。我这个人不是搞科研的材料。反正我已经还俗,我不能老在这里干,早晚我得回天朝,我得成家立业,不攒几个钱怎么行呀!”
“你想的倒美!”孙务实说。
“我坚决要求回天朝!”朱大能说。
吴承恩想了想:“关于你的问题,我们得研究一下。你先写个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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