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 假金圣偎红倚翠 真神僧获书易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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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天酒地,贼和尚纵情逸乐;死里逃生,孙大圣尘殿探秘..咆哨响马惊家人坠,孙行者搜,易毒草..

那行者问皇帝出了甚事,皇帝道“甚事,遭抢也!”行者道“手头紧那酬银便免了,光天化日之下编派甚抢劫案!”皇帝急道“寡人虽不富裕,好歹有点私房钱,一百两银子还凑得齐却要怪圣僧不让寡人乘辇着衮,只好拎着银子微服出行,半道上突冒出一伙歹人,骑快马,衣纨裤,围上便抢银子手下道&quo;圣上在此,休得无礼!’那帮泼皮竟大笑&quo;什么“剩上、剩下”,一个子也下给你剩!’朕道&quo;便是平民百姓财物,也不该抢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10144.html

还有王法么!’那帮人道&quo;可笑,可笑!王法大,王法大,不如俺爹一句话!’夺了银子,呼啸而去!”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10144.html

行者笑道“不瞒陛下,昨日俺师徒进城,先被那伙人抢去看皇御赐的锡杖、僧帽俺师父投状府衙,府尹不理;又至大理寺告诉,寺卿却道师父&quo;诬告’,打入大牢,生死未卜”皇帝惊道“有这等事!”行者道“适才陛下遭抢时,可认得强人是谁?”皇帝道“朕不认得”转身问随从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10144.html

“你们可认得?”众人吞吞吐吐皇帝怒道“莫不是串通一气,有意欺君?”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10144.html

随从恐惧,一个道“小人认出两个,一个看似老太师的长孙,一个像是大理寺卿的小儿!”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10144.html

一人接道“还有一个像是兵部尚书的侄子!”皇帝听了,脸一阵青一阵白,只叫“可恶,可恶!朕回去一定嘱有司严加惩办!”行者道“既如此、俺师父——”皇帝道“立马便放!”“被抢僧宝?”“一定壁还!”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10144.html

行者几个自欢喜皇帝道“圣僧,寡人之病——”行者道“圣上之病,勿需针石!昨宵俺曾变化了入你寝宫,所闻所见,知陛下是个清廉之君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10144.html

然你既为一国之君,自当为民造福眼下国中妖魔作祟,人臣在法,盗贼蜂起,民不聊生陛下虽独善其身,于国何益,于民何益?”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10144.html

一席话说得皇帝面热心跳,浑身冒汗,搭讪笑道“圣僧说话忒直,好歹也给寡人留点面子”行者笑道“忠亨逆耳利于行’!想你朝中大臣,只甜言蜜语,粉饰太平令你目昏耳喷,实祸国殃民也!”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10144.html

皇帝道“依圣僧之见,朕该如何做?”行者道“老孙问你那个金铃大王是个什么东西?值得你们奉为神圣,年年拜献,岁岁贡赋?”皇帝道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10144.html

“三年前他驾祥光彩云来到皇宫之上,天坠花雨,果然有神明仙圣模样他有三个金铃,晃一个便下大雨;晃二个便刮飓风;晃三个便起雾瘴他道如寡人不依他言,便连下七七四十九天大雨,再刮四十九天大风、起四十九天毒瘴朕思如此一来,一国君臣黎民命皆休也!无奈,只好对他俯首帖耳,言听计从”行者道“那厮近日可曾来过?”皇帝道“自从朕给他在南山修了金圣宫,却有二年没露面了只是遣人找中常侍门公公,要钱要人!”

行者道“陛下自回宫,却不要提敛钱选美之事,待老孙去南山探个明白,回来再做主张!”皇帝道“圣僧自去,只求别提是寡人差遣!”八戒道

“老官儿休怕!你不晓得俺大师兄神通,什么金铃大王,禁不住俺师兄一金箍棒!”行者笑道“呆子,休乱卖弄!”腾云走了

这厢皇帝要回宫,却下敢再便服出门,遂差人回去叫凤辇仪仗禁卫来

等候的空儿,八戒将大圣故事一一说与皇帝及随从听,听得众人一惊一咋

皇上道“孙长老如此神通,猪长老、沙长老也一定不凡!”八戒牛气道

“俺与大师兄相比也不过差个三十六变什么上天入地,吞日吐月,捉妖拿怪,法力却也相仿!”大众听了,齐赞八戒沙僧有些不自在,道“猪长老什么妖怪都能降,只是见不得女妖精见了她们,骨便酥了,手便软了,耙儿便掉了”众大笑八戒反稽道“沙长老好,师父最喜他——师父放个屁,都说是香的!”说得沙僧恼怒,抄起宝杖要打八戒八戒道“来真的,好呵!”摸起钉耙,两个叮叮当当打到院子里觉得施展不开,又腾起云头在半空开战!八戒力猛耙狠,杀了十几个回台,沙僧渐觉不支,便架住八戒兵器道“二哥息怒!是小弟言语差池,冒犯了还请宽宥!”八戒也是个直肠子,见沙僧这般也就收了兵器,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老猪也是个要面子、吃软不吃硬的角色你既赔了礼,此事便作罢好歹还是兄弟!”遂收了耙按落云头皇帝笑道“二位空中争斗,寡人真开了眼!才不过片时,为何不战了?”沙僧喝道“兄弟阅于墙,外御其侮’

目今妖怪未灭,我兄弟斗甚!”说得皇帝哑口无忽见太监进门,原来辇驾来了沙僧道“陛下回宫,休忘了传令释放师父、擒拿强人,追缴夫物!”

皇帝连声应诺八戒道“俺们在此间只吃菜糊糊,甚为清苦,你也摆个酒宴叫老猪打打牙祭!”皇帝推道“却难为寡人!朕每日也是青菜粗米,三月不知肉味矣!”八戒不依随从见皇帝为难,出主意道“陛下休虑、可传旨门公公代为款待他家山珍海味俱全!”皇帝不从人道“谁敢欺君!”皇帝感叹“真真想不到!”嘱随行太监“便着门公公代朕备晚宴款待圣僧!”八戒道“老诸午斋便不吃了,专候陛下来邀俺兄弟赴宴!”

皇帝不敢不应,起驾回宫

皇帝返回宫中,临宣政殿,急遣太监分别去召大理寺卿、门公公中常侍府邪离宫廷甚近,不知为何,等了约半个时辰,门公公来寺卿倒昏头昏脑来到原来他正与同僚吃酒,已是半醉;闻圣上召,撂酒盅酡红着脸儿来了皇帝劈头盖脸把寺卿骂一顿,说他尸位素餐,纵容子弟胡作非为,犯上作乱;该捕的不捕,不该拿的乱拿怒极,竟唤来锦衣校尉,令“推出午门斩了!”吓得寺卿浑身抖颤,连连告饶正危急间,幸门公公一步赶到

门公公居处近为何姗姗来迟?原来早朝时皇帝见了行者、八戒后,匆匆散朝,未言征敛选美之事门公公心存疑窦,回府即着心腹随从去馆驿打探消息随从在馆驿门外埋伏下不久,便见皇上微服进了馆驿;又见行者腾云往南而去随从回禀后,问公公觉事情不妙,便书简帖派人火速送往南山金圣宫钦差去时,他正候南山回音;便着人招呼钦差在前厅吃茶,却在后庭坐等片时投书人赶回,看了复简,才陪钦差进宫一进宣政殿,见皇上要杀大理寺卿,忙代为求情

皇上道“这厮读职,几乎害了寡人性命,留他做甚!”门公公道“强人惊驾,罪当诛杀盼陛下允寺卿戴罪立功,捕获盗贼但歹人未必是权贵子弟我闻那东土妖僧善变化蛊人,难说不是他们幻了相来蒙骗陛下还是等拿了真强人,审清了再定生杀子夺!”

那皇帝耳朵根软,被门公公一番花言巧语,也就转了心眼,不杀寺卿

但亦惧怕行者几个神威,令寺卿即刻回衙释放唐僧,捉拿强人,勘明案情,速速报来寺卿千恩万谢,出殿去了皇帝又道“公公,那猪长老要寡人今晚请他吃酒朕一时无奈,答应下来却是让爱卿备宴请勿见怪”门公公闻言,暗喜“天助我也!”拜道“微臣能力圣上分忧,乃是天大的荣幸!岂敢推委!臣这就回去嘱咐厨下办斋、一厢投柬相邀陛下不嫌弃,届时也请驾临寒舍,以示礼贤下士之意厂皇帝道“孤身体欠佳,就不去了

一切烦爱卿操持那孙长老去南山金圣富打探消息去了,回来也一并下柬帖请了免他抱怨寡人小气!”门公公道“圣上放心,老奴保管将东土圣僧一个不剩请到,叫他们吃饱、吃好,醉得一塌糊涂,出不了门儿!”叩辞皇帝,回府操办不提

却道行者纵祥光离了馆驿,片时便至南山山不甚高,却也松竹清幽,泉吟鹤鸣俯看山问,只见金圣宫楼字重叠,鳞次柿比,果然一派庄严景象

行者降下云头,变作一只白颊蓝羽山雀,一翅飞到大雄宝殿廊下见正中三世佛与观音并排坐着享受烟火,微微诧异“这金铃王也是个半瓶醋!若供三世佛,都是观音把后门儿,龙女、善财两旁侍立他却如此排列!”那欢门前香案上香烟袅袅,莲座四匝酥油灯闪烁,老和尚敲着木鱼,小和尚咿咿呀呀念经行者再瞧不出异常,振翅住后飞,过讲法堂、毗卢殿、方丈室,又见偌大一个后庭,门户森严行者数了数,竟有九重!那楼堂殿阁,比前头梵宫又要精美只见金铺玉户,雕梁画栋,极富丽堂皇,却清静无人

行者正察看,忽闻一缕音乐声自深院传出行者飞过去,路上见殿堂门额题着“金屋’、“银舍”..心说“非金即银,俗不俗气!让老孙看看是些什么玩艺!”飞过去,顺窗户眼往里一瞅,不禁惊讶,原是一屋金子,金光灿灿,直堆到梁间再看,又是盈盈一室银子,耀人目眩行者骂道

“好个贪财的妖,多欲的魔!”又往里行,见一华字门匾上写着“偎红斋”,对面一殿是“倚翠堂”

那乐声便是从偎红斋传出的行者忖道“偎红、倚翠,花花公子勾当也甚神明仙圣!”掠翅自窗上风眼飞进殿堂里面盆火通红,暖意融融

一厢乐工调丝弦;当庭宫娥蹈曼舞席上一个胖大和尚正左右搂着两个美姬吃酒那和尚脖子上挂着三个金铃想便是金铃大王行者细觑那妖,五官长相,一举一动,分明是胎生奶大之人,端的奇怪!想拿了他,又惧他铃儿,正踌躇间,脚蹬下梁间尘土,掉下来迷了那和尚眼目,抬头看见“山雀”,气得泼口大骂,伸手将一个铃儿略晃了晃,行者便觉一股强风袭来,忙嗖的一声,又顺风眼飞跑了

那风儿将梁间尘土裹成一团浓雾,拂开门帘,吹出房室起风时却也扬起宫娥裙裾,露出亵衣玉肌,众女子慌得并腿拢裙和尚淫兴大发,便弓腰过去,垂涎道“心肝儿,你护怎的?”偏撩人家裙子,又掐又挠,惹得女孩子一片嗔叫行者外头听得清楚,怒道“好个贪财好色的妖僧,逼得皇上穿破衣、百姓去截道儿!却在此荒淫无耻!”正要掣棒打进去,忽听一阵脚步响,原来一个小和尚捧着书简慌慌张张跑来,入室叫道“门公公差人投书来也!”那和尚初不以为然,道“看老阉人说个甚!”拆一看,大惊,“原来姓孙的来窥探我家!”悟道“适才那山雀儿莫不是他变的?—

—小心为妙!”便拂退舞乐姬妾,出堂来,召唤精壮弟子,持弹弓强弩,寻着山雀便打

行者惊诧,“不知那姓门的是何人,与妖怪勾结,泄了老孙底细!”忙变作一个瓢虫,欲称“花大姐”的,伏在朱柱上那伙人也没看清忙乱了一阵,打杀了十几只山雀金铃怪略放了心,便去前庭,行者一飞叮在那怪僧帽上那怪进了方丈室,对投书人道“回去告诉公公,就说我知晓了

叫他也提防那几个东土僧人有甚动静,丙来报!”那人应着,出门上马走了那怪便打坐养神行者寻思,“这厮沉溺酒色,临急了抱佛脚,俺却不叫你养神!”便去门外,现了法身,掣出棒来,喝道“金铃魔头,适间你满世界打弹弓放弯箭要杀老孙!如此爷爷在此,拿出你手段来赌一赌吧!”

那和尚闻言,先是一惊,推门一看,见是一个雷公脸瘦和尚,冷笑道

“那书简上说你神通广大,我道有三头六臂哩!原是个痨病鬼儿!一姓孙的,我与你前世无冤,今世无仇,为何上门滋事?”行者道“泼魔,你与宦官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祸国殃民,该当何罪!”和尚笑道“那国王自愿奉承老爷,干你屁事!你这瘦猴,&quo;一把攥着两头不冒’,却僭称什么&quo;大圣’

赶紧走你的路!不然惹恼了本王,你小命倾也!”众弟子呵呵大笑行者怒道“叵耐这厮,竟敢小觑老孙!”见身旁有一凉亭,将铁棒晃一晃,长得旗杆似的,一下子打断四根住子,那亭子訇然倒塌

妖僧与众弟子大惊失色见行者挥棒上前,慌忙将三个铃儿对着行者没命地摇晃!只见狂风骤雨劈头盖脑袭来,大圣全然不惧,顶风冒雨直取那怪;忽又见一股瘴烟扑面吹来,便裹住他头脸,憋不住吸了几口,一刹间便觉头晕眼花,情知不好,正要纵筋斗云逃脱,无奈神昏志迷,念不了咒语,头栽倒在地,昏迷过去众弟子一拥而上,将行者捆了那怪大喜,令“推到金圣殿前斩了,就地埋在菩提树下多事猴儿就此了账也!”

众弟子得令,将行者抬至第九进院子,绑在大殿前菩提树上刀剑齐下,乒乒乓乓,那行者脖子红也不红,众僧兵器皆卷了刃没杀了行者,只把他震醒了弟子们无奈,只好回禀妖僧,那怪心惊“这厮果然有些功力!”

令将行者缚牢,又着心腹弟了点起铜炉去煎断肠草,好毒杀行者

众僧给行者又加了两道绳,捆结实了,抽身锁上院门走了行者抬头看那金圣殿,见匾上金字无光,廊柱蛛网缠绕,门封窗闭,寂无人声忽悟道

“此乃金铃怪正经去处,为何遭此冷落!”便想进去看看遂使个缩身法儿,抽出身子,又将适才僧人撇下的一把烂刀变作自己模样仍在那儿缚着,方上了台阶凑门缝一瞅,却一片昏暗,看不清楚行者又使个遁法,自门隙进了大殿定下神来,才慢慢看清锦帷彩帘尘封虫噬,鎏金铜炉香残灰冷宝座上却分明坐着个狮首人身妖精鬈发披散,眼如铜铃,届若钢针,口似血盆,十分吓人;穿一身黄金锁子甲,左手持一株于巴巴莲花,右手捏一截丝绦带儿

行者初一惊,以为那怪看见自己了,忙藏在帷幕后,那厮却仿佛睡着一般,毫无动静;再觑,那怪仍坐原处一动不动忍不住凑前,哧地笑起来,原是个死的!行者便嘻嘻哈哈揪那怪的胡子,拍他的脸,捶他的心窝,忽从嘴里喷出一股臭气,像是肝花肠子腐烂的气味行者顿悟“看来这才是真妖怪!不知何时叫那和尚暗算了,将铃儿夺去,仍唇称金铃大王名份作威作福!可悲那一国君臣还蒙在鼓里!”

行者感叹一回,揪下一缕黄澄澄的鬈发,揣在怀里才出了殿,见几个和尚开庭门进来,其中一个捧着个瓷碗,急闪在廊柱后见他们逮住自己替身,便灌药一个笑道“仙酒来也!不知能否降服这厮?”另个道“金铃大王法力如何,也叫儿株断肠草送了命!何况这瘦猴子!”又一个道“就是,就是!这厮头硬肠子安是铁的!药到命除,没二话!”行者暗自庆幸,心想若是趁自己迷糊时,灌了这药,难说能活着出去!便像拣了便宜,也不惊动众僧,化一阵清风走了

行者回到馆驿,见师父已放回来八戒、沙僧迎上道“猴哥,你可回来了——探妖事如何?”行者道“已知底细!”问师父“可吃苦了?”

三藏道“先时吃些苦,走时又请我吃斋饭只失物尚未归还”行者道

“不拿强人,如何追赃?”起身道“待俺再去找皇帝老儿催催!”唐僧

“听他两个说皇帝是个好人切勿鲁莽,惊了圣驾!”

行者应着走了腾云来到宫庭,降下云头,直闯后宫皇上与皇后才进午膳,饭是黄粱饭几样素菜,无非是藩菜、蕨菜、萱草花、雪里蕻之类

毋须侍女,更无乐舞见行者至,两口儿慌得让座,道“孙圣僧,回来了

一堆吃些?”行者笑道“不吃,不吃!谢了!”又道“陛下好生清苦,却不知那金铃大王金银满屋,昼夜签歌,亨不尽的荣华富贵!”皇上讷讷道

“人家是神圣,也是前世修来的朕不眼馋!”行者叹道“陛下焉知眼下那&quo;金铃王’不是什么神圣,其实连妖怪都不是!”皇上不,道“孙圣僧你逗寡人呢!那金铃大王朕三年前见过——”行者道“以后陛下又见过几回?”皇帝、皇后皆摇头行者摸出金鬈发递给皇帝看“实话告之,那真金铃怪已被人害死,这是俺扯下的真妖怪的头发现今却没有什么金铃大王,只一个花和尚住持假冒死大王名义要金银美女”

皇帝两口儿哪里肯,道“不能,不能倘如此,那门公公早已得知,敢不报来!”行者道“正是你朝中有人与那花和尚勾结,欺君害民!”皇帝大惊“是谁?”行者道“俺在金圣宫探察时,朝中一个老太监送书简给那假妖王,俺听小和尚道&quo;门公公差人投书来了!’请问陛下,这宫中几个宦官姓门?”皇帝道“只一个,乃是中常侍门公公!”行者道“看来便是那厮一直在蒙骗陛下!”皇帝连连摆手,“你说门公公,打死寡人也不!他对朕一直忠心耿耿!休乱猜疑,免得我君臣不和!”行者又好气又好笑,“陛下——”皇帝道”孙长老休再说了那门公公代寡人备晚斋供养几位圣憎,便在公公府上见他时,还请孙长老慎言!”

行者想“这皇帝如此昏庸,难怪能哄他这么久!也罢,待俺得了那阉人与假妖勾结照证,再来羞这老糊涂虫儿!”才要去中常侍府探寻破绽,又道“老孙还有一事要陛下恩准!”皇帝道“圣僧请讲!”行者道“俺家丢失物品至今没下落,究竟伺时能还?”皇帝道“我已吩咐大理寺卿捉拿盗贼请圣僧稍候几日!”行者冷笑,“只伯寺卿下不了手!不如请陛下降一道旨,叫他把什么太师的长孙、寺卿的么子、尚书的侄子..先拿了去,打五十大板,叫他皮开肉绽那公子哥儿捱不过皮肉之苦,自然招供如此一来可擒获全部贼人,问他们抢劫、惊驾之罪,二亦可追回我家憎宝”

皇后道“孙圣僧说的是!那帮恶少被他们爹娘宠惯得无法无天,非老头子你下旨不可了!这般还可讨回咱家的一百两银子——那还是我的私房钱哩!”皇帝本已门公公之言,听老婆这般说,又转过来了,道“那帮纨绔子弟实在可恶!竟然不把寡人看在眼里,该拿该打!——孙长老,朕有意委你为钦差大臣,坐镇大理寺,拿犯追赃如何?”行者沉吟道“俺却不得闲儿,不如让猪师弟代劳!”皇帝道“是那位耙儿抡得好,却有些好色的长老?”行者笑道“陛下如何知晓尸皇帝道出八戒与沙僧口角斗胜之事

行者道“这帮强人,却无一个裙钗在内,猪长老自然下得手!”

皇帝便书了一道手谕,差黄门官送到馆驿那八戒本欲罢午斋的,捱不过饥虫钻心,正喝菜糊糊,闻旨,丢了碗,抹抹嘴,扛上耙儿,喜气洋洋辞别师父,在两位公公陪同下,登车赴大理寺做钦差大臣去了

那行者此时也辞别皇帝,纵祥光来到门公公府邸,砰砰打门一家丁开了门,却不认得行者,见行者面目凶狠,吓得要跑,叫行者揪住“门公公在何处,快引老孙见他!”

家人惧他,只好引行者走,三转两拐,进一丽室外间有锦榻绣枕,壁上嵌金,地下铺玉;又有梨花木隔山内间传来吭吭哧哧声音家人道“老爷在里间出恭候片时!”行者见陈设如此富丽,哪儿这是东厕!便一脚喘开二门.果见门公公正蹲在金铸便盆上解手公公见行者气势汹汹,忙提上裤子,赔笑脸道“不知孙神僧驾临,失敬,失敬!”便去外间,问行者来此有何见教?行者道“听说公公要斋供贫憎,特来瞧瞧怕的是公公也与陛下一样清贫,岂不难为公公了!”门公公笑道“吾虽一身廉洁,两袖清风,不过圣上既吩咐下了,一餐饭还是备得起!”行者冷笑“好个清廉官宦!连茅厕也同宫殿似的!”门公公毕竟老道,只打哈哈笑,笑过,忽道

“孙神僧去南山金圣宫,可曾看见什么?”行者警觉道“俺去南山,公公如何知晓?”门公公道“是圣上告之下官的”行者道“老孙见那宫字前庭香火旺盛,还算清净,后庭却不甚干净!”门公公暗惊,道“敢问神僧,是如何不干净?”行者笑道“此乃天机,不可轻泄!——老孙告辞了,脯时再来打扰!”拱拱手,昂然出门去却起在空中,隐了身,看门府有何动静

行者走后,门公公连声骂“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老子非灭了你不可!”便去书房,将适间写了一半的书写完,封上,交给心腹家人,嘱他再赴南山投书家人去了行者便纵风跟上马行得飞快,不消半个时辰,已至金圣梵宫行者趁家人下马之际,仍变成一个“花大姐”叮在他肩上,径入方丈室,便有人传报进去,一霎,那和尚蹙着眉匆匆进来,展书简便看

行者也轻悄飞起,落在和尚僧帽上,将书简觑个正清,原来上面写道

东土四贼僧,节外生事端

欲设鸿门宴,断肠草为剑!和尚阅后大喜“那姓孙的弄神通走了,我正发愁!有此机会除他,真是天助我也!”便拿出鱼匙,令身边人去“延寿堂”取断肠草四株,须臾取来,写了回书,皆交来人

那家人不敢停留,出山门上马便走行了约五七里,忽听一声嗯哨,原是行者唤马用的——他做过粥马温,管过天马,至今马还听他的——那马闻唤便前蹄腾空,收敛后腿,转首看行者,却把马上的家人猛掀下来,跌个仰八又,头撞在硬地上,登时晕了行者嘻嘻哈哈,上前在他身上搜出书简与断肠草,见书上写着“附上断肠草,叫他东土贼僧心肝烂!公公事成后,与尔金圣梵宫共把盏!”行者大笑,“这厮白日做美梦哩!”将书与毒草都收好、却去向阳山坡上寻了四株茅草嫩根,吹口仙气,变得与断肠草无异,又塞到家人怀里,纵云走了

一会儿,家人苏醒,挣扎爬起来,见马在一旁啃枯草,气得狠抽了它儿鞭子,摸摸断肠草还在,只回书,前后寻了一回,也没寻着,无奈、只好上马赶回府中,将“断肠草”呈上却不敢说实话,只道“金铃圣未写回书只道他晓得了,有事及时通风!”公公一时了他,不放心别人,亲将“断肠草”熬了,屡入美酒中

却道行者得了假妖门公公简,又调换了断肠草,想着今宵有好戏看了,喜不自胜起在半空,想回馆驿报喜,忽又挂牵八戒不知那呆子做钦差做得如何?便拨云径去大理寺,降下云头、踏入大堂,却鸦雀无声转入理事内堂,见呆子蹲在雕花椅子上,正与寺卿二少卿并太师的大孙子、寺卿的小儿子、兵部尚书的侄子、中常侍的外甥、司马的妹夫、司空的连襟、御史的内弟、府尹的表兄..围着偌大一张公事案子,飞献走着吃酒相互拍肩摩膀,“哥”、“弟”乱叫你一盏我一盅,好不酣畅!席前又肖几个妙龄女子吹拉弹唱,轻歌曼舞行者大怒“死呆子,真是狗肉上不了桌子!

俺保你为钦差,正事不干,却与钦犯称兄道弟、推杯换盏起来了!”八戒一骨碌滚下交椅“哥哥来得正好!

先吃一杯!”那帮人也乖巧,便有人让座、斟酒、添箸行者怒不可遏,掣出棒来,“叫你吃酒!”一挑将酒桌掀翻,上前便揪八戒要知他如何收拾八戒,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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