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萍:《西游补》明清版本叙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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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西游补》版本除常见的辛巳序本、空青室本及申报馆本外,另有两种稀见版本为小说进步社刊《新西游记》和海左书局石印本《改良新西游记》版本嬗变说明《西游补》在晚清流传愈广影响愈大晚清翻新小说潮流中《西游补》被更名为《新西游记》和《改良新西游记》,常被误著,研究者应多加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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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4BZW065)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17880.html

《西游记》续书《西游补》寓意深刻,运笔灵奇,独具审美特色,一向引人《西游补》辛巳序本、空青室本和申报馆本,均为学界熟知另两种清代版本 小说进步社刊《新西游记》和海左书局石印本《改良新西游记》则稀见这五种版本反映了民国之前《西游补》的出版流传情况
《西游补》辛巳序本、空青室本和申报馆本,虽为常见版本,但著录颇有参差,故叙录如下
一、辛巳序本
辛巳序本为《西游补》现存最早刊本辛巳为嶷如居士《序》后所署时间1933年孙楷第《中国通俗小说目录》中将之著录为明崇祯间刊本 [1]193但辛巳具体指崇祯辛巳年(1641)还是康熙辛巳年(1701),学界尚有争议,故称辛巳序本应较为严谨
辛巳序本藏于国家图书馆四册刻本第一至四册封面上依次标有元贞利亨四字及一二三四四字第一册自嶷如居士序至第一回止,之后三册每册均含五回内容嶷如居士《序》一段半页五行,行十字自《西游补答问》内容均为半页八行,行二十字白口,四周单边,单鱼尾正文第一回首页题静啸斋主人著
辛巳序本内容依次是《序》(嶷如居士)、插图16幅、《西游补答问》《西游补目次》(十五回)、正文(十六回)正文中有眉批、回中评和回末评,评点者不详
二、空青室本
空青室本在国家图书馆、上海图书馆、复旦大学图书馆、天津图书馆均有藏本刊刻时间在咸丰三、四年(18531854)间天目山樵《序》末尾所署的时间为癸丑孟冬天目山樵即清末学者张文虎(18081885),以评点《儒林外史》著称
天津图书馆藏空青室本,为周绍良旧藏刻本,一函二册半页十行,行二十字,小字双行同白口,上下单边,左右双边,单鱼尾扉页题三一道人评阅西游补空青室藏板,正文第一回首页题静啸斋主人著内容依次是《天目山樵序》《西游补答问》《西游补目次》、正文、《读西游补杂记》正文有回中评和回末评
天津图书馆藏空青室本第一册西游补目次首页右下角自下而上分别钤有周绍良朱文方印和蠹斋藏朱文方印第二册末页左下角钤有至德周绍良所珍爱书朱文方印蠹斋为周绍良常用笔名之一上海图书馆、复旦大学图书馆藏本版式内容与天津图书馆藏本同
国家图书馆藏本为郑振铎旧藏刻本,一函一册正文第一回首页右下角,自下而上钤有三枚朱文印章,分别是郑振铎印西谛所藏弹词小说北京图书馆藏全书最后一页左下角自下而上钤有两枚朱文印章,为郑振铎印,还有北京图书馆藏左上角贴一长条,上写西游补 拾捌元,应为本书购买时的价格书中还有朱笔圈点,当为郑振铎所加
国家图书馆藏本与天津图书馆藏本册数不同国家图书馆藏本一函一册,天津图书馆藏本一函二册正文、版式并无差别,二者同为孙楷第书中所言空青室刊大字本 [1]193
另据《古代小说文献从考》介绍,近代藏书家周越然《言言斋藏书目》中著录有《西游补》空清室本的息,与现今已知的空青室本有所不同《西游补》十六回,静啸斋主人著,空清室刊本,半叶十行,行二十字,前有目录,‘答问’,后有‘杂记’,‘总释’ [2]334这一空清室本附录有总释(即《西游补总释》)若其著录无误,则《西游补总释》并非最早出现在《西游补》申报馆本 [3]299周越然藏本目前未见,尚无从查证
空青室本中首次出现天目山樵序和《读西游补杂记》天目山樵序中提到空青室本的底本予游莺湖,得旧抄本《西游补》于延州来氏这一旧抄本可能已失传
空青室本扉页题三一道人评阅天目山樵《序》云原本略有评语以示我友武陵山人山人曰‘未尽也’间疏证一二以示三一道人道人曰‘嘻,犹未尽’乃覆加评阅考论,删存其原评之中窾者,犹以为未尽说明空青室本评语来源于武陵山人间疏证一二和三一道人覆加评阅考论
空青室本评语数量远远多于辛巳序本其中保留了极少一部分辛巳序本原评,题原评又有一少部分评语题武陵山人云多数评语均未署名
三、申报馆本
申报馆本为光绪元年(1875)上海申报馆印,为《申报馆丛书》之一申报馆本比空青室本多出《西游补总释》一文
《西游补总释》开头云
三一道人刊《西游补》既成,读者辄芒然曰平平耳,其趣安在?道人嘱真空居士曰子盍一言居士曰子既为之评,为之记矣,而我又云云,不其赘乎?道人曰姑妄言之居士不得已作总释
《总释》中言三一道人刊《西游补》,又为之评,为之记,可知空青室本中的《读西游补杂记》作者应为三一道人 [4-6] 《总释》作者为真空居士也有人认为真空居士可能是三一道人假托之名 [6]306-321
申报馆本除增加《西游补总释》外,在正文和评语上也有不少改动如第十三回中的一段话,空青室本为这里叫做‘仿古晚郊图’【图耶?梦耶?真境耶?读者猜〇与第二回画中人、图中景无心暎合】申报馆本则为这里叫做‘仿古晚郊园(应为图之误)’【此已离古人世界矣,然晚郊、太昆犹泥迹象,高唐梦之所以未醒也】
国家图书馆古籍馆藏申报馆本为郑振铎旧藏,光绪元年(1875)上海申报馆印铅印本,一函二册半页十五行,行二十七字白口,上下双边,左右单边,单鱼尾扉页题西游补,版权页题光绪元年仲冬申报馆印,正文第一回首页题静啸斋主人著第一册末页左下角有白云流水是心期不规则长椭圆形朱文印章第二册末页钤印与第一册末页同此版本的内容依次是天目山樵《序》《西游补目录》《西游补答问》、正文、《读西游补杂记》《西游补总释》正文有回中评和回末评
四、其他清代本
除上述常见《西游补》版本外,《西游补》尚有两种稀见的清代版本
(一) 宣统元年小说进步社刊《新西游记》
宣统元年(1909)小说进步社刊《新西游记》前人虽有著录,但著录不一、正误并行蒋瑞藻《小说考证》西游补条引《缺名笔记》近时刊行之《新西游记》即董说之《西游补》也 [7]49 未著录具体息阿英《晚清小说史》将小说进步社刊《新西游记》归为晚清拟旧小说的一种 [8]180 阿英《晚清戏曲小说目》中著录《新西游记》,静啸斋主人著八回宣统元年(一九〇九)小说进步社刊二册 [9]98 阿英的著录并不准确,但影响很大,后来很多小说总目对此本的著录都受阿英影响误录《晚清稀见小说经眼录》 [10]74《游戏·狂欢·挣扎晚清拟旧小说研究》 [11] 等均指出此本《新西游记》应为《西游补》,而非晚清小说
《新西游记》为小说进步社印行的《说部丛书》之一,国家图书馆藏铅印,存一册,为上编半页十二行,行二十九字白口,四周双边,单鱼尾封面正中题新西游记,书名右侧下方题(上编),书名左侧下方题小说进步社印行,封面文字的背景为一页画有两枝梅花的卷起的书页正文第一回首页题静啸斋主人著
此本现存上编的内容依次是《新西游记序》(天目山樵序)《新西游记杂记》《新西游记答问》《新西游记上编目次》(第一至八回)、《新西游记》上编正文
此本与其他版本的明显区别有三点一是书名的改动;二是全书分为上下两编,且每编单独编目,每编八回;三是比空青室本、申报馆本多出两个有署名的评点者病禅和明心子出版者将书名改为《新西游记》,应受当时出版翻新小说潮流驱使1909年是晚清翻新小说出版的高峰除《新西游记》外,还有《新》《新志》《新石头记》《新水浒》等同年同名为《新西游记》的小说有四部之多小说进步社刊本外的另三部均为晚清翻新小说,主要内容均是叙述唐僧师徒四人来到晚清新世界后所发生的故事
(二) 宣统元年海左书局石印本《改良新西游记》
宣统元年(1909)海左书局石印本《改良新西游记》前人已有著录,但著录较为混乱,《西游补》研究领域似尚未注意到这一版本
《〈中国通俗小说书目〉版本辑补》第23条孙目卷五明清小说部乙灵怪类,《西游补》条首都图书馆入藏一部宣统元年海左书局石印本,十六回书题‘改良新西游记’单边,白口首目录,次图,次正文 [12] 这是目前所见此本最早著录,漏著正文之后的《西游补杂记》《中国长篇小说辞典》等均误著为晚清小说 [13]524
海左书局版《改良新西游记》,国家图书馆、首都图书馆均有藏石印,一函二册不著撰人半页十六行,三十四字,小字双行同白口,四周单边,单鱼尾封面四周单边,单边外饰以花边,正中为孙悟空画像,封面上方题改良新西游记,封面左侧题芭蕉扇扉页题改良新西游记,扉页左下方题茂朱斗南题版权页题宣统元年冬月海左书局石印第二册封底左下角钤有一枚长方形朱文印章,分三行,内容分别是北京东安市场旧书店册数2定价080内容依次是《改良新西游记目录》、插图(6幅)、正文、《西游补杂记》正文有回中评和回末评
与小说进步社刊本相同,此本也是晚清翻新小说高潮时期的产物海左书局将《西游补》改名为《改良新西游记》,且删去了静啸斋主人的作者署名此本的目次、插图、序跋、正文及评语等均与其他版本有较大区别6幅插图依次是唐太宗唐三藏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鲭鱼精,而其他带有插图的《西游补》版本则多选用《西游补》辛巳序本中的插图
序跋、正文及评语改动颇多序跋从空青室本的《读西游补杂记》改为了《西游补杂记》,内容上也有删节,至请读者下转语即止正文如第十六回一段文字,申报馆本做方才大圣爷爷被情魔摄入天外,小神力量有限,那能走到天外来磕头?愿大圣将功折罪!而此本则改为‘不敢不来,因爷被情魔摄去天外,小神力量有先,那能到天外?’土地磕头,‘愿大圣将功折罪!’
综上,此五种版本反映了《西游补》在明清时期的出版流传情况可以看出《西游补》在晚清流传愈广,影响愈大《西游补》在晚清翻新小说潮流中被更名为《新西游记》和《改良新西游记》,常被误著,研究者应多加留意

原载淮海工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17880.html

2016(4)31-33. 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17880.html

[1]孙楷第.中国通俗小说目录[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17880.html

[2]潘建国.古代小说文献从考[M].北京中华书局,2006.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17880.html

[3]赵红娟.明遗民董说研究[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17880.html

[4]高玉海.一则长期被误用的材料《西游补》所附杂记考辨[J].文献, 2004(3):270-274.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17880.html

[5]韩洪举.董说《西游补》的版本、序跋考辨[J].浙江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5)82-873.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17880.html

[6]李前程.《西游补》的作者及明清版本[G]//本书编写组.传统中国研究集刊第7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17880.html

[7]蒋瑞藻.小说考证[M].上海商务印书馆,1935.

[8]阿英.晚清小说史[M].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2009.

[9]阿英.晚清戏曲小说目[M].上海上海文艺联合出版社,1954.

[10]习斌.晚清稀见小说经眼录[M].上海上海远东出版社,2012.

[11]杨蕙瑜.游戏·狂欢·挣扎晚清拟旧小说研究[D].台北国立台湾师范大学,2010.

[12]吴敢,邓瑞琼.《中国通俗小说书目》版本辑补[J].重庆师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5(2)84-89.

[13]中国社科院文研所.中国长篇小说辞典[M].兰州敦煌文艺出版社,1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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