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芹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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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营洲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49950.html
薜萝门巷足烟霞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49950.html
曹雪芹在西山的岁月，自然是薜萝门巷足烟霞的，但并不妨碍他的好友来看他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49950.html
乾隆二十年（1755年）正月，闲来无事，李鼎便约了敦敏、敦诚来西山看望曹雪芹曹雪芹自然会请了张宜泉来陪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49950.html
几个人相聚，自然离不开酒况且又是大正月的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49950.html
一番推让，李鼎、张宜泉共坐上首，敦敏、敦诚打横，曹雪芹居末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49950.html
一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49950.html
曹雪芹斟满酒，举起酒杯道：大家难得一聚，来，掫了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49950.html
众人各自饮过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49950.html
此时的敦敏、敦诚，已辞了宗学原因是宗学里面的那些教师，不再是倾心育人，不负良心官饷了，而是一个个乌眼鸡似的，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俩人很不习惯
酒过三巡，敦诚问曹雪芹：如今仍单着呢？
曹雪芹笑道：像我这样又老又丑，日子还苦哈哈的，哪还好意思再让谁来陪咱受罪啊？
敦敏说：那宁儿咋办？
曹雪芹说：自己带呗！好在也大些了！
敦诚说：又当爹又当娘的，委实不易，……回头帮你物色一个？
曹雪芹说：领情了领情了，只是……
敦诚说：像你这般擅解风情又诙谐风趣的，谁跟了你还不都是上辈子修下的！
敦敏扬了扬手，止住了敦诚的玩笑话，扭头问曹雪芹：有意中人吗？
曹雪芹说：……回头再说吧彼此难得一见，来来来，先给我讲讲京城里的奇闻异事，都快把我闷死了！
敦敏说：不急，先谈谈你的书怎么样？写完了吗？
曹雪芹没有搭话
敦诚说：愣着干吗呀？快快拿将出来，让咱拜读拜读！
曹雪芹依旧没有搭话
敦诚戏谑地说：怎么像个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的我不说先睹为快了，也不说一饱眼福了，我说拿出来给你提提意见，指教指教你总可以了吧！哎，我说雪芹兄，你还别瞧不起俺哥儿俩，俺哥儿俩也算饱读诗书了，吃过的猪肉并不比你少……
曹雪芹瞅着敦诚微微地笑，长辈似的欣赏着他敦敏想制止，却是欲言又止李鼎有些幸灾乐祸的盯着曹雪芹整个气氛和谐融洽，其乐陶陶
曹雪芹对敦诚说道：不瞒老弟说，自打我来了西山，就再也没动笔写过还是以前的那些旧稿旧稿你们也都见过倒是表叔抄录了一套完整的，常常做些评
敦诚忙问李鼎：是吗，拿出来让我看看咋评的？
李鼎从褡裢里取出部分书稿，一沓递给敦敏，一沓递给敦诚
曹雪芹对李鼎道：大家都是神交，我肚子里这点脓水谁都清楚我的话，有时候说或不说，这样说或那样说，其实你们都明白诸如刚才我说的，评与不评，与我无涉话虽如此，真的无涉吗？不可能！你知道，我很在意你的评，也希望你能加些评有时候，我能预感到你会在什么地方加评，甚至故意留下点情节或线索，好让你评，好让你有话好说你的评每一条我都认真读过，有时候觉得你的评与我的文俨然是个整体了，血肉相依，水乳交融，密不可间我仿佛觉得，你的评便是一把开启红楼的钥匙，是一块步入大观园的敲门砖
李鼎说：这样说，倒也言过了
曹雪芹说：不知你注意过没有，有时候我也自己给自己评上一把
李鼎说：具体在哪儿？
曹雪芹说：像第三回宝玉将出场时，我便批道，‘倒那蠢物也罢了’；还有宝玉祭晴雯时，在‘乃涕泣念曰句’下，我就批了一句，‘诸君阅至此，只当一笑话看去，便可醒倦’
李鼎惊异地说：……你这不是在欺世盗名吗？
曹雪芹说：谁欺世盗名呀？那天我在坊间看到一种抄本，发现你的评语竟然混到正文里了！
李鼎说：怎么会呢？
曹雪芹说：怎么不会！莫说别处，单那第一页第一行，竟然是‘此开卷第一回也’，你说，这是你的文字还是我的文字？
李鼎一时无语
敦诚抬起头，打断了曹雪芹、李鼎的交谈，指着书稿说：好！虽是重读，依旧很有新鲜感，依旧觉得好！
曹雪芹愣了片刻，然后戏谑地说：那是自然，也不看看谁写的？老婆是别人的好，文章是自己的好，这话一点不假这些旧稿，我也常拿出来翻看，翻着翻着，连我自己都不禁叫起好来当初也不知是怎样想的，偏偏生出这等文字来，像有神助似的！
敦诚说：呵！你还真不经夸，说你脚小倒扶着墙走路了
曹雪芹说：你别不信有些东西，你虽然说不清楚，但能感觉的到我隐隐觉得，我到这世上，就是为来写这部书的你想，我为什么偏偏生在这钟鸣鼎食、诗礼簪缨之家，一个百年望族为什么偏偏到了我这儿就败落了，为什么在我刚刚懂事时就让我感受这么多坎坷穷愁……有时候我就想，我们家也该败落，不败落，这个世上只是多了个纨绔子弟，而少了今天的这个曹雪芹；我曹雪芹也该受这份罪，不受这份罪，坊间可能会多出一本吟风弄月的诗集，而绝不会有什么《石头记》！有些事理，真的说不清楚！
敦诚说：什么神助不神助的，只不过你心头的孤愤太多，一时间河奔洪泻、喷涌而出罢了！这和先前的才子并无两样蒲松龄心头的孤愤，是借鬼狐来排遣的；施耐庵心头的孤愤，是借盗贼来排遣的；而你心头的孤愤，是在借这儿女来派遣，其实，同是一把辛酸泪也！
敦敏说：唯有像雪芹兄这样，栽过大跟头，并有过深刻反省的，才能写出这等痛彻心扉、感人至深的文字来
二
曹雪芹问敦敏：刚才你说什么？同是一把辛酸泪？其实，说穿了，都不过是一场梦幻而已
敦敏说：你说，自古至今，什么不是梦吧？凡人居六合之中，困苦背离，富贵利达，无非梦幻泡影诸如说：功列旗常，名垂竹帛，那是正梦；福泽将至，征兆先成，那是吉梦；庄周化蝶，那是幻梦；郑人覆鹿，那是寤梦；此外还有噩梦、喜梦、惧梦、妖梦、美梦等，简直是无一不梦，无处不梦请问，谁又不是梦中人？
李鼎长叹一声：真真是浮生若梦啊
张宜泉说：只是佳梦罕稀，恶梦恒多
敦敏说：且恶梦并非一人
敦诚说：我时常想，雪芹兄的书，历叙侯门十余年兴衰，不像《邯郸》、《南柯》，一刹那的梦幻，为什么不名《红楼记》，而称《红楼梦》？
李鼎说：问得好！你想吧，一部大书起是梦，宝玉的情是梦，贾瑞的淫是梦，秦可卿的家计长策还是梦，香菱苦志学诗、梦中得句更是梦了，甚至这风月宝鉴偏偏是从梦中所有，这就不能不以《红楼梦》称之
敦诚说：……言之有理
李鼎说：另外这部书，梦者读罢，感觉是真；真者读罢，感觉是梦雪芹姑妄言之，那是雪芹的梦而今我读过之后，感慨系之，复梦雪芹的梦，我便也是一梦中人了
敦诚调侃道：雪芹兄可能是个醒者？
李鼎说：不不不，雪芹也是梦中人你想吧，开眸四顾，地非邯郸，闲弄笔头，无非漫兴，委婉达痴儿之意，思量写处子之心，艳语生香，柔情万状呀倘若心中无梦，怎能生出这么多碧桃红药？
敦敏说：我总觉得，《红楼梦》是部悟书所写的人，全是经历过的人，所叙述的事，全是经历过的事，所描写的情与景，全是经历过的情与景，正如白发宫女流着长泪谈天宝，不知情的还羡慕她们的纷华靡丽，知情者则感到屡屡血李鼎欲言，却被敦敏摇手止住，接着说道：你想吧，缠绵悱恻于始，涕泣悲歌于后，至无可奈何之时，安能不悟？
李鼎终于打断了敦敏：贤侄此言差矣！在我看来，《红楼梦》并不是一部大彻大悟的书，雪芹也不是一个大彻大悟的人
敦敏说：这样说恐怕不对？书中的《好了歌》，不就是一种明显的彻悟吗？
李鼎说：这个吗？在我看来，他只是看透了人世间的一些现象，诸如功名、钱财、妻妾、亲情等等，并没有看透生命本身你想吧，如果雪芹已经大彻大悟了，恐怕他就不会呕心沥血地写他的书了一如开了悟的高僧，往往会感到所有的言语、作为，均是多余的
敦敏说：雪芹兄，李叔叔说的对吗？
曹雪芹说：也许在他看来，所谓的大彻大悟，就是对生命的彻底否定
李鼎听了，没有回应曹雪芹，接着又对敦敏说：即便按照你的意思，恐也不对，纵观此书，有名有姓的，四百四十余人，是他老曹家主仆的四五倍，雪芹焉能一一见过？若为照实直录，能肖一二人，不能人人而肖；能尽一二物，不能物物而尽……
敦诚一拍大腿，恍有所悟地说：对呀！《红楼梦》并不是一部悟书，而是一部幻书你们想吧，太虚幻警是幻，大荒无稽是幻，茫茫渺渺是幻，神瑛绛珠是幻，其实，就连宝玉也是子虚，并非实有……
敦敏说：不！我觉得宝玉便是雪芹
敦诚睁大了眼睛问曹雪芹：是吗？
曹雪芹笑着反问：你说呢？
敦诚说：平心而论，倒也有点像，可又不全像
曹雪芹笑着说：你再好好翻翻，说不准书中还有你呢
敦诚说：是吗？谁是我？薛蟠吗？还是什么傻大舅？切切不可是沾光、不顾羞之类的东西，……我到希望我是茫茫大士或渺渺真人敦诚说着，便作云游僧状众笑
曹雪芹说：咱们别光顾说话，来，喝叔叔，宜泉，一起喝对了，你这二位兄弟，快给我讲讲外面的新闻
敦诚说：今年三月，皇帝下了诏书，命各省驻防汉军，也参照京城汉军的做法，听其散处为民
曹雪芹说：这事我知道，那份谕旨我而今还能背过，不信的话我且背给你们听：八旗奴仆，受国家之恩，百有余年，迩来生齿日繁，不得不酌为办理，是以经朕降旨，将京城汉军人等，听其散处，愿为民者，准其为民见在遵照办理至各省驻防汉军人等，并未办及，亦应照此办理，令其各得生计……
敦诚说：吆嗬！秀才不出门，遍知天下事呢！
曹雪芹说：不瞒兄弟说，而今的我，虽然远离了庙堂，却仍在留意世态上至皇廷的一诏一旨，下至苍生的一言一语，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我时时都在告诫自己，关注这些，就像关注自己的身体发肤你别听我平素里总是说自己跳出了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那不过是一种愤世嫉俗的说法，我们每个人的命运无不和国家、民族的命运息息相关就你我各位目前的处境来看，倒是不便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但这天下兴亡，的确影响着我们这些匹夫的命运
敦敏说：是这话是这话，……而今在京城，气氛更加杀了，不仅诗作不得了，连酒也喝不得了
曹雪芹说：这话怎么讲呢？
敦敏说：最近圣旨上说，纵情诗酒，最为居官恶习嗣后盛京各官当以此为戒！其有不思敬供厥职，妄以诗酒陶情，废乃公事者，朕必重治其罪！
敦诚说：并要求此旨各书一通，悬之公署，令触目惊心，永垂炯鉴
曹雪芹说：真够吓人的！
张宜泉问：如今京城里不让喝酒了？
曹雪芹说：不让当官的喝了，咱们又不是官，来，喝！
各位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三
敦敏说：雪芹兄，近来日子咋样？
曹雪芹说：马马虎虎吧
敦诚说：你这有什么新闻吗？
曹雪芹说道：穷乡僻壤，能有什么新闻？说罢，看了一眼张宜泉，然后又道：不过，倒是有件趣事……
敦诚忙问：什么趣事？快快讲来
曹雪芹说：你还记得空了和尚吗？
敦诚说：当然记得，不就是那个情僧吗？他年轻时，喜欢上了自己的表妹，父母却硬是让他去娶一富商的女儿，他一气之下就遁入了空门
曹雪芹说：正是正是！空了可是个至情至善的主，出了家，依旧念念不忘他的表妹他的寺庙离这儿不远，我俩常在一起闲聊那天我和他开玩笑说：你既做了和尚，又不忘情于表妹，干脆就叫你情僧算了！他听了，不但不介意，反而很喜欢这个称呼前几天，空了来了，我俩就在屋前的那个葫芦架下切磋诗艺，这时，宜泉也来造访，骑着一头大叫驴……
张宜泉说：算了算了，别提那事儿了
敦诚说：不行，雪芹兄接着讲
曹雪芹说：空了和宜泉也很熟见宜泉来了，连忙起身相迎这时，那头驴不知咋地，突然上来了倔脾气，阿昂阿昂一叫，把个宜泉摔了个仰八叉宜泉又羞又恼，扬起鞭子就抽那驴空了一见，站起身来随口念了一首诗，老叫驴，老教骑老叫不叫老教骑老叫摔老教，老叫不急老教急
几个人禁不住笑了起来
曹雪芹说：空了吟罢，笑得前仰后合也许是太得意了，只听咚地一声，他那光光的脑袋恰巧碰到了葫芦上！
张宜泉说：雪芹一见，马上吟道，葫芦架，葫芦棚，葫芦底下葫芦行葫芦碰葫芦，葫芦不痛葫芦痛
曹雪芹说：空了听了，恼也不是，笑也不是指着我说，好好好，以后洒家再也不讥笑别人了，行吗！这个时候，宜泉也作了一首诗，葫芦碰葫芦，老叫摔老教僧人偏有情，不空也不了
敦诚边笑边说：雪芹兄，你在西山，真是神仙般逍遥！
曹雪芹说：苦中作乐、随遇而安呗！接着，问敦敏、敦诚：而今你俩辞了宗学，有何打算啊？
敦诚说：没啥打算玩呗！什么好玩玩什么！哪儿好玩去哪儿！
曹雪芹笑着对敦诚说：不能总玩吧？莫白了你的少年头，空悲切
敦诚不解地说：你不是厌恶仕途吗？
曹雪芹说：不一定非得仕途，也不一定非得不仕途；人生在世，总得有所寄托
敦敏说：我初步打算，参加明年的宗学岁试，大小也得博个功名不单单是我，敬亭也得考！
张宜泉说：考吧，大丈夫不仅要修身齐家，更该去想着治国平天下不瞒各位，我打算参加大后年的礼部试
敦敏说：我听内廷里的人讲，大后年的乡、会小考，皇上可能要把第二场的表文，改为五言八韵唐律一首[1]
张宜泉说：是吗？那到时候，握管拈毫之士，都会成为鼓吹能手，扯起嗓子颂扬皇上圣明了……
曹雪芹说：以各位的才学，考取没问题，列个优等也没问题，起码也会在宗人府记个名
张宜泉说：补官可能难些
敦诚说：让我做官我还不去呢！
敦敏说：给你闹个笔帖式记名你能推辞？
敦诚说：纵然任了宗学总管又咋样？还不是百无一事可言教，十有九分不像官
敦敏说：我说敬亭，你不能总是得过且过、仨饱俩倒吧！
敦诚轻轻地摇了摇头
四
敦敏说：对了，雪芹兄，你知道外面对你都有些什么传言吗？
曹雪芹说：我？……一个荒江野老，又在三界之外，会有什么传言？
敦敏说：有人说你，小时候挺显贵，长大后落魄了，以致无衣无食，寄住在亲友家里，每天晚上都挑灯作书，却连张纸都没有，不得不写在历书的背面
曹雪芹说：嗯，大致不差
敦敏说：有人说你，本是世家子弟，书中一切排场，若不是亲历亲闻，肯定连一个字也写不出来只是而今，家徒四壁，除了一几一杌一秃笔外，啥都没有
曹雪芹说：嗯，基本属实
敦诚说：也有人说你是个官宦后裔，富可比石崇、王恺，建了处悼红轩，垒石为山，凿池引水，以供朋侪游憩
曹雪芹说：嗯，但愿如此
李鼎说：我也听说了一些传闻说你经常和别人开玩笑说，想快点看到你写的书也不难，只要天天拿着绍酒、烧鸭招待你……
曹雪芹说：嗯，好像没错
敦诚说：也有传说你是谁谁的儿子，世家，通文墨，不得志，虽放浪形骸，杂优伶中，时演剧以为乐，杨升庵似的
曹雪芹说：像杨升庵在滇南，醉后胡粉傅面，插花满头，带着门生妓女，招摇过市？
敦诚说：也许吧？
曹雪芹说：唔，善哉善哉
敦敏说：我听说当今皇上也看了你的书，看罢说道，此为明珠家事！
曹雪芹大笑：哈哈，这更对了！
敦敏说：你别笑，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称贾宝玉是明珠的公子纳兰性德；金陵十二钗，皆纳兰侍御所奉为上客者；宝钗影高澹人，妙玉即影西溟先生……
曹雪芹说：呵，想象力还挺丰富……
李鼎说：还有人称，作《红楼梦》的，乃第一具大智识、大阅历之人，非经过万里路、散过百万金，断断不能有此
曹雪芹说：呦，愧不敢当
敦诚说：还有人说你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不得不呆在某王府的马圈里
曹雪芹说：什么？呆在马圈里？这是在拐着弯骂我吧！我可没招谁惹谁呀！
几个人禁不住笑了起来
敦诚说：我说雪芹兄，我可听到一则传言，说你在一家王府作馆时，看上了人家的一个寡嫂，晚上便想翻墙过去与佳人幽会，谁知刚爬上墙头，就听得空中有人在笑，还是状元郎呢？竟也骑墙！羞得你一出溜就下来了可你偏偏情不自禁，再次前往，仍听到笑语如初！后来，你犹豫再三，把牙一咬，说了声，状元郎三年一个，佳人则千年难逢，于是便一个跟头翻了过去……
曹雪芹说：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但愿我有此等艳福
敦诚说：只可惜，事隔不久便就败露了，被人家赶了出来，你心里不平，就写了你的《红楼梦》，以泄你心中幽忿
曹雪芹哼了一声
敦诚说：你别哼，人家说的也不是全然地没有道理，你瞧你书里的那些人，人人都有毛病，惟独李纨完美无缺，所以人家就认为这个李纨，便是那位寡嫂
曹雪芹说：这就是人们的误解了，书中的李纨，更多地取材于家母你想，我再不孝，再狂悖，总不能唐突她老人家吧！
敦敏说：不过，我也听人讲过，说你是内务府的笔帖式，学识渊博，曾为名相国邸中西宾，因有文无行，遂下逐客令，后以贫困而终
曹雪芹说：这后一句，说不准还真被言中了……
张宜泉说：各位各位，来来来，喝！
各自举杯，一饮而尽
曹雪芹斟酒
[1]自乾隆二十二年（1757）开始，首先在乡试和会试中增考五言八韵诗一首，此后成为定式参见邓瑞全文，《清代科考另一卷——试帖诗》
上编 十年辛苦不寻常
下编不如著书黄叶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