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芹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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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营洲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0044.html
西窗剪烛风雨昏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0044.html
一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0044.html
这段时间(乾隆十三年前后),曹雪芹有缘结识了敦敏、敦诚兄弟(倒过来说,是敦敏、敦诚兄弟在这段时间有缘结识了曹雪芹也无不可)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0044.html
敦敏、敦诚正在右翼宗学读书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0044.html
右翼宗学位于西单牌楼北的石虎胡同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0044.html
石虎胡同不宽,却长,幽深宁静住在这里的大都是重臣贵胄富察富良的府邸就在这里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0044.html
富良是傅恒的弟弟,而曹雪芹正在傅恒府上做西宾如此因缘,曹雪芹便常来这里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0044.html
平素里,敦敏、敦诚和曹雪芹穿行在同一条胡同,低头抬头见,时间一久,也就熟悉了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0044.html
我们不难想象出这样的情节:放学回家的敦敏、敦诚兄弟,常常看到一个踽踽独行的人垂着头,目不斜视,耳不旁听,神情沉静,似有淡淡的心事腋下时常夹着本书有时竟然倒戴着个帽子身边人来轿往,他都似无觉察外界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干起初呢,敦敏、敦诚兄弟对他并不是十分在意,只是隐隐地感到这个人有点与众不同只是因了一个偶然的机缘,诸如一群恣意打闹的学生无意间撞到了这个人身上,才使他们有了语言上的短暂交流
我曾与人开玩笑说:一个人,除非他不说话(或不写文章),只要一说话,就知道他在什么层次上呆着呢
几句随意的交谈,敦敏、敦诚兄弟顿时被曹雪芹的谈吐和才学征服了
二
乾隆十三年,曹雪芹三十四岁,而敦敏是雍正七年(1729年)生人,敦诚雍正十二年(1734年)生人,曹雪芹长敦敏十四岁,长敦诚十九岁,不算同龄人,相互间却成了挚友、忘年交
平心而论,曹雪芹就长相而言,确实一般身子胖,脑袋大,皮肤黑一点都不挺拔,都不帅但是作为男人,长得好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内涵,有没有气质,有没有魅力譬如说曹雪芹,只要你远远地看到他,就会觉得他与众不同待你一经与他接触,更会被他的才学和谈吐所倾倒
其实,每个人的少年时期,都会很容易地崇拜上谁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追星族吧那会儿的敦敏、敦诚就处在那个年龄段上
敦敏、敦诚很崇拜曹雪芹曹雪芹也有被人崇拜的资质当时敦敏、敦诚对曹雪芹的一致评价是:愤世嫉俗,豪放不羁,谈吐诙谐,才气纵横……
待曹雪芹与敦敏、敦诚熟悉了并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之后,便常常在一起把酒夜话渐渐地,知道了曹雪芹的一些家事,知道了曹雪芹的一些人生际遇……
三
敦敏、敦诚为什么会和曹雪芹成为挚友?
依常理看来,当是共同的命运,共同的人生际遇,成就了他们之间的共同语言——
敦敏、敦诚的血统,本是极高贵的,是清太祖努尔哈赤第十二子英亲王阿济格的六世孙据说,阿济格在多尔衮死后,因急于谋取辅政王之位,曾被夺爵,后又抄没家产,全家革除宗籍,直至赐死谋取辅政王之位一事,不过是玉牒上的说法玉牒上的文字都是胜利者写的历史的真相究竟怎样,恐怕已没有谁能说得清楚了只是,敦敏、敦诚这一支,虽是天潢贵胄,玉叶金枝,却一直是罪家子弟,灰溜溜的,不仅得不到朝廷的重用,甚至在人前都抬不起头来……曹雪芹家的情况也是如此,虽曾显赫一时,却已被抄了家……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相似的家世遭际,使敦敏、敦诚和曹雪芹惺惺相惜,有了共同的话题
从曹雪芹与敦敏、敦诚等人的交往看,宗室贵族的浮沉变迁,即从先前的金堂玉马、风光无限,到后来的陋室蓬窗、尽遭白眼,一定会影响曹雪芹对政治、社会、人生的看法,也给曹雪芹的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素材
曹雪芹为了排遣自己心中的苦闷,以及阐释自己的尘世人生的诸多看法,便创作出了他的《红楼梦》……
四
曹雪芹之所以创作《红楼梦》,是有他一份隐衷的这一点,明眼人谁都清楚有人曾经说过这样的话:余始读《红楼梦》而泣,继而疑,终而叹夫谓《红楼梦》之恃铺写盛衰兴替以感人,并或爱其诗歌词采者,皆浅也,吾谓作是书者,殆实有奇苦至郁在于文字之外者,而假是书以明之,故吾读其书之所言情者,必泪涔涔下,而心怦怦三日不定也[1]
然而,这种奇苦极郁又是什么呢?坦率地讲,恐怕无人能说得好每逢曹雪芹与敦敏、敦诚等人闲聚,倒是时常谈论起曹雪芹数度增删、正在写作的《红楼梦》
有人说曹雪芹是在慨叹他们曹家由盛到衰的际遇,有人说曹雪芹是在追忆自己少年时那份无果的悲苦爱恋,有人说曹雪芹是在隐射前朝风云翻覆的政局,甚至还有人说曹雪芹是在凭吊满族对汉人的侵吞和欺凌……
如此等等,不一而足或真或假,或合榫或荒诞,任由他人评判
五
这年中秋节的前一天,敦敏、敦诚放学后没有回家,便约曹雪芹来宗学,一起把酒夜话此外还留下了几个要好的同学,如敏诚(寅圃,敦敏家兄)、吉元(复斋,敦敏宗叔)、敦奇(汝猷,敦敏四弟)、宜孙(贻谋,敦敏从弟),以及浙江人卜宅三(邻)、周于礼(立崖)等
曹雪芹戴着个帽子,帽檐却歪到了后面,越发显得狂放不羁了
宗学的西厅,是三明两暗的五间房子,平时是用来作教师的休息室,晚间则改作杂职人员的宿舍为了和曹雪芹聊个痛快,敦敏、敦诚就在偏房里为曹雪芹准备了一床被褥,晚上不让他走了
厅前阶下种有两棵桂花树恰值花期正盛,幽香四溢
敦敏、敦诚特意买了两坛子南酒,两只烤鸭,几样下酒小菜
溶溶的月色里,摆着张八仙桌曹雪芹围着八仙桌转了一圈,从盘里拿起一粒花生米,倏地抛到空中,然后张嘴接了他边嚼边嘻嘻笑道:难得啊,今晚又有口福了……
敦诚也嘻嘻笑道:我说雪芹兄,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啊,你有口福,咱哥儿们可就有耳福了你们说是不是啊各位兄弟?
敦敏一把把曹雪芹按在了圈椅上,说道:那是自然了雪芹兄,你说说,你又杜撰出了什么离奇故事,快快道来
曹雪芹故意把头一昂,朗声道:朕……
未等朕字出口,敦敏就慌忙用手捂住了曹雪芹,嘘了一声,接着就四下里瞅……
几个人相视大笑朗朗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院落里
谈笑间,各自坐定,并依次斟满了酒
敦诚道:雪芹兄,快讲讲新编的故事
曹雪芹道:不瞒兄弟说,这些日子我正犯愁呢最近吧,我写了湘云小时候住在贾府的故事,写了元春教宝玉读书的故事,写了贾珠娶李纨的故事,写了薛蟠因秦钟大闹学堂的故事……可我一直犹豫呢,这些故事有必要写吗?思来想去,觉得没必要我觉得,这些故事,或许真的没有必要展开用书中的人物叙述一下,点一下,不也就可以了?还有晴雯的身世,我更是有着许多犹豫你们知道,我起初说她是有父母的,也是家生子,有父母在贾府,也是有仗恃的,可这些日子又觉得,她若没有父母,或许更好些她若没有父母,那她就没有受过所谓的传统教育,那么她的天性就少受一些荼毒,也就较多地保留人的某种品行她的撕扇,表面上是任性,其实是人性长期被压抑的一种反抗在晴雯撕扇这件事上,记得你俩上次说,有人读过后,说她是仗着与宝玉的特殊关系,卖乖撒野,其实这是曲解了她,也丑化了她,同时,也曲解了我,丑化了我我是不会那样拙劣的她的补裘,是自身价值的一种表现,也是出于她对宝玉真挚的爱
敦敏、敦诚不由地问: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曹雪芹道:这不是正在犹豫吗现在的想法是,把最近写的那些故事,还是删掉为好晴雯的故事,也按现在的想法改还有些事呢,为了集中力量写大观园的故事,我想把可卿姐弟的故事挪到前面,提前把他俩结束掉
敦诚问:挪到前面?提前结束掉?会挪到第几回啊?
曹雪芹说:十二三回吧
敦敏说:可卿可是个重要人物啊十二钗里的你让她早早死掉,对于你这样一部大书来说,合适吗?
曹雪芹喝了口酒,把头高高地扬起靠在太师椅上,望着无边的月色,叹了口气道:没有办法,只能这样
六
有一次,曹雪芹与敦敏、敦诚等人在一家小酒馆小酌
酒至半酣,敦敏悄悄地问曹雪芹:我越看,越觉得贾敬像雍正爷呢
曹雪芹微微笑着,只是不语
敦敏又说:你看,贾敬的敬字,恰是雍正谥号的第一个字[2]二人都不是长子,却都袭了官;雍正袭了帝位,贾敬袭的也非同寻常,是个披龙腰玉的官你说,啥叫披龙腰玉的官?
曹雪芹抚着自己的宽脑门说:似你这样索隐附会,未免可笑了些……
敦敏黠慧一笑,接着说:还有最最重要的,雍正是八月二十三死的,你让贾敬也死于这天!
敦诚听了很是意外,忙问:子明,你这是如何看出的?
敦敏不理敦诚,依旧笑望着曹雪芹:更有甚者,你还安排八月二十三这天,大作《螃蟹咏》,让宝玉等人大大地欢乐了一通宵,什么寿怡红群芳开夜宴,说穿了是幸灾乐祸,指桑骂槐……
敦诚听到这急了,慌忙摆手,说道:别说了别说了!说得我后脊背直冒冷气,这要让……(指指天)知道了,雪芹兄还不被千刀万刮?
敦敏、敦诚都是朋友,好在小酒馆又偏僻,彼此说话就没了遮拦曹雪芹并不介意其实,每逢此时,是他们最最开心惬意的
敦敏正色道:也难怪人家会兴文字狱,总有人曲里拐弯的骂人家……
曹雪芹自顾自地呷了一口酒说:其实,我并没有成心去骂谁,只是把平素听到、看到的,信手拈来,借其行状,连缀成文,述我胸臆而已……再者说,咱们退一步讲吧,即便我对雍正有仇有恨,恐也不至于为泄私愤去骂人家吧,那样我也太下作了……
敦诚年岁小,听了有些懵懂,竟傻呵呵地问曹雪芹:请问,在你的书里,还隐了别的什么嘛?
曹雪芹冲敦诚一乐,举起酒盅说:来来来,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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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潘德舆:《金壶浪墨·读红楼梦后》
[2]雍正的谥号是:敬天昌运建中表正文武英明宽仁信毅睿圣大孝至诚宪皇帝,庙号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