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前传
——一部关于兰陵笑笑生的回忆录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0216.html
吴营洲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021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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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师父的这个新话本，总感觉有些段落或词语似曾相识……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0216.html
我师父的这个新话本，我在誊抄时，总感觉有些段落或词语似曾相识为什么会有这等感觉，却又说不清道不明那天我们吃过了午饭，一起到河边的大柳树下乘凉，我便问我师父：师父，怎么感觉你写的新话本有些眼熟啊？我师父瞅了我半天，然后笑着说：这个新话本啊，有些是我呕心沥血一个字一个字地写出来的，有些则是我抄来的，或是化来的比如说，第二十八回潘金莲遗鞋那段，取自《娇红记》；第八十二回潘金莲题壁那段，取自《剪灯余话·贾云华还魂记》；第二十七回潘金莲醉闹葡萄架那段，取自《如意君传》；第三十四回西门庆对李瓶儿讲的阮三一案，取自《清平堂话本》收录的《戒指儿记》；第七十三回薛姑子宣佛法讲的故事，取自《清平堂话本》收录的《五戒禅师私红莲记》；第九十八回陈经济和韩爱姐的故事，取自《古今小说》中的《新桥市韩五卖春情》再就是话本里有二十来首诗，全是借自《怀春雅集》傻小子啊，心眼儿别太实天下文章一大抄，就看你会抄不会抄你没听说过吗，读书人偷书不叫偷，叫窃；咱说书人抄书不叫抄，叫借况且，我抄他的书，是我觉得他的书好，不然，给我俩钱我也不抄他的，他应该感谢我才是！是不？小子！我顶了我师父一句：你这是歪理邪说！我师父哈哈乐了，摸着我的头说：咱这是吃开口饭的，是耍嘴皮子的，是嘴力劳动者，你在台上一说，听众在下面一乐，就结了，谁管你说的是你写的还是别人写的我问我师父：您说您的文字好多是化来的，能给举个‘栗子’吗？我师父一听，又哈哈乐了，忙道：那太现成了！比如说，嘉靖年间有个叫郑若庸的，写过一个杂剧，唤作《玉玦记》，其中第八出的最后有首诗，是曰：‘堪笑穷儿暴富，有钱便是主顾，不是长久夫妻，也算春风一度’我就把它变成了咱这书里第十二回回前诗的首尾四句只不过，我把诗中的‘穷儿’，换成了‘西门’哈哈，西门庆嘛！说罢，我师父笑笑，笑容里既有狡黠，也带些尴尬或无奈随后我师父又道：你师父虽然读过点书，但毕竟腹笥不丰，阅读欠广，对所谓的雅文学少些造诣，现在为了写这个新话本，只能临时抱佛脚，逮着南瓜吃南瓜，逮着茄子吃茄子再者说，咱这是写词话，并不是弄高文典册、酸腐文章啊，且也没人会认为咱这臭说书的会写书啊！咱要是会写书、谙词赋，早当文人墨客，去和达官显贵、肥头大耳之流诗酒唱和去了，干嘛干着下九流的勾当！我说你小子啊，你的脑袋还真是个榆木疙瘩，你看见这河里的水了吗，得活动，得会变化，得能随物赋形唉，你呀你呀，你还得多多修炼啊！我被我师父死死地损了一顿，半天回不过神来但，若有所悟，又若有所失，直瞅着河水发呆我师父见我如此，不禁扑哧笑了，边笑边轻揉着我的头发说：傻小子啊，你去过裁缝铺吗？见过裁缝的那个长案吗？那长案上总是堆着许多布片，各种颜色、材质的都有，零零碎碎的，谁见了都说杂乱，可就是那些布片，经过裁缝的头脑、双手，也就是经过裁缝的裁剪、缝制，最后呢，就做成了一件像模像样的衣服你能说这件衣服就是那些布片吗？不能吧！两码事儿啊！这有明确的不同啊！咱现在呢，从某个方面说，就是个裁缝！傻小子啊，说你傻你还在肚子里给我翻白眼腹诽我啊！你呀你呀，你还得多多修炼啊！说到这里，我师父管自吟道：阆瀛洲，金谷琼楼，算不如茅舍清幽野花绣地，莫也风流也宜春，也宜夏，也宜秋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0216.html
傻小子，你知道我对别人的书，是咋移植或借用的吗？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0216.html
我师父吟罢，四下里看看，见左近无人，便轻声对我说：傻小子，你知道我对别人的书，是咋移植或借用的吗？我摇摇头我师父噗嗤笑了，竟还笑得咳嗽起来了我师父笑过了，便对我说：傻小子，我得好好给你讲讲，你小子也学着点儿啊但有一点儿，你小子得明白，我可不是教你不好啊，而是教你一种技巧啊，或是一种谋生手段啊！你是知道的，我的这个新话本，的确借用或移植了别人的书，但你未必知道的是，我是咋借用或移植的咋借用的呢？大致说来，有三种情况：一是将整篇话本的故事情节或主要情节，大段大段地抄过来比如对话本《戒指儿记》《志诚张主管》《新桥市韩五卖春情》等，就是这样又如《戒指儿记》中陈玉兰与阮华私合，其中有尼姑受贿牵线，以阮华贪淫身亡而终，我就将它整个情节概述式地抄录在了第三十四回和五十一回中再如《志诚张主管》中小夫人主动勾引主管张胜，而张不为所动这个情节，我只是作了某些细节改动，抄在了我的第一回和第一百回中还如《新桥市韩五卖春情》中暗娼韩金奴勾引吴山一事，更是成篇地抄入我的第九十八、第九十九回中了二是，我对别人的书进行个别或部分情节的抄借，就是只顾一点而不及全篇式的抄录例如，我的第一回类似入话的部分，就借抄了《刎颈鸳鸯会》的入话部分，而话本的主体情节则弃之不用还有传奇《宝剑记》第十出林冲算命，第二十八出赵太医诊病，第四十五出锦儿自尽等等情节，被我分别抄入了我的第七十九回、第六十一回、第九十二回三是，我对那些书，既又借用，又有改动对主体情节作了较大改动的，有《戒指儿记》；对个别情节也作了较大改动的，有《宝剑记》当然，借用别人的书，并不只是我这样干啊，别的人也同样如此啊，像《水浒传》，《三国演义》，《西游记》，等等都是啊拿《水浒传》来说吧，我和那个施耐庵，从表面上看，好像一样，其实呢，从本质上看，却根本不同它《水浒传》所抄的，都是和水浒传故事有关的话本和戏曲，而我所抄的，与我新话本里的故事情节，八竿子打不着啊！我只是在创作时，根据情节发展的需要，或受到那些书的启示，才改头换面地借用的啊但是，任谁听了或读了我的书，会感觉还是原来的故事吗？会认为我的书只是个百衲本吗？傻小子，你知道啥叫文学创作吗？这就是！我吃的是桑叶，吐出来的是丝啊！我可不像有的人，吃席抿儿拉席簰子——满肚子瞎编！你瞪什么眼啊！你说说，这叫抄袭吗？这叫剽窃吗？说白了，这也就是我和施耐庵、罗贯中、吴承恩等等人的本质区别啊！傻小子，老子现在所做的，是前无古人的啊！至于会不会后有来者，那是肯定有的！但，未来的一些写书的，会认我是他们的祖宗！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0216.html
我能将他人文字，化成我书中血肉难分的组成部分！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0216.html
我师父接着说道：对了，我再强调一下，我能借用别人的书，借用那些与《金瓶梅》故事毫不相干的话本、戏曲故事，经过我的改头换面、移花接木式的加工改造后，化成我书中血肉难分的组成部分！这，无论是古人，还是今人，都是不曾想到的，更是没有做到的还是拿《戒指儿记》来说吧，原书是一则男女私通而致祸的故事，抄入我的话本后，就成了一桩人命官司原书的宗旨是告诫人们，男女成人后要及时婚嫁，否则必然致祸，而我抄录时改变了这一宗旨，强烈地表达了谴责僧尼丑行的思想《水浒传》中的人物形象，基本上来源于话本、戏曲《大宋宣和遗事》中已有三十六个人物，元曲中发展到七十二人、一百零八人其主要人物在话本、戏曲中大体已经成型，各自有其性格特征和事迹（当然主要人物和次要人物在成型问题上差异极大）作为联缀、加工整理，《水浒传》在成书时并不需要改变这些人物形象和人物的姓名《大宋宣和遗事》中三十六人的姓名和绰号，除个别有改易外，在《水浒传》中都能找到我的新话本则不同我的新话本中虽然移植了话本、戏曲中的人物形象，但其姓名都作了改易如话本《新桥市韩五卖春情》中的主要人物吴山、韩金奴、胖妇人，在移植到我的第九十八回时，改成了陈经济、韩爱姐、王六儿话本《志诚张主管》中的主要人物小夫人、主管张胜，移植到我的新话本中，则成了春梅、虞候李安《戒指儿记》中的阮华阮三郎、陈玉兰，移植时改成阮三、陈小姐，尼姑王守长成了薛姑子戏曲《宝剑记》中的自尽者锦儿，也就是林冲妻的代嫁者，则成了西门大姐知道我为嘛一定要给他们改名吗？最最根本的，就在于那些书中的人物，与我书中人物，毫无联系我自有我自己创造的人物系统当然，我书中的西门庆、潘金莲、王婆等人名，因为是以《水浒传》中的生发出来的，名字自然是不宜改的而另外一些人物，则是我杜撰的，如吴月娘、李瓶儿、孟玉楼、陈经济、庞春梅等我在塑造这些人物时，一方面从社会生活中去加以提炼、概括，另一方面从话本、戏曲中借鉴陈经济是个淫欲无度、浪荡公子的典型，与话本《新桥市韩五卖春情》中的艺术典型吴山相类因此在塑造陈经济这个典型时，我从吴山这个形象上得到启示，并将其性格、事迹，移植、融化到了陈经济身上同样的道理，《志诚张主管》中小夫人形象，被我塑造春梅这个人时所借用、所吸收，但‘小夫人’这个名称，当然不可能出现在《金瓶梅》中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0216.html
咱毕竟不是科班出身啊，咱毕竟没有通过科举考试啊……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0216.html
那天，我在为我师父抄稿，抄着抄着，忽然觉得一些回前诗，很是眼熟，像是在哪见过的，而且有些，与正文也有点儿不搭，便扭过头问我师父，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师父一听，立马笑了，笑着说：你小子啊，我发现吧，进步挺快啊，有出息了啊，能看出毛病来了啊！我的脸霎时红了，然后怯怯地问：师父，您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我师父又朗声笑了起来：傻小子啊，你咋听不出好赖话呢？当然是夸你啊！这时，我师父放下手中的书，又饮了一口茶，便对我说：你小子先别抄了，过来过来，坐到炕上来，反正咱今儿也没有什么别的事儿，我就好好给你讲讲，什么是‘回前诗’？什么是‘留文’？什么是书会才人的‘随身宝’？我放下笔，坐在了炕桌一边、我师父的对面我师父回身从炕上的书柜子里取出一沓他的书稿，放在了桌上，翻看了几眼，然后对我说道：‘回前诗’当然就不用解释了，就是回目之前的那些诗，也是长篇通俗小说形制中不可或缺的，我先给你讲讲什么是‘留文’吧有关‘留文’的记载，最早的，当是在南宋吧宋末元初有个叫罗烨的，他在他的《醉翁谈录》一书中，比较系统地论述了关于说话的技艺要求，特别强调说话人要具有广博的知识：‘夫小说者，虽为末学，尤务多闻非庸常浅识之流，有博览该通之理’，‘开天辟地通经史，博古明今历传奇’同时认为说话人要才思敏捷：‘只凭三寸舌，褒贬是非；略传万余言，讲论古今说收拾寻常有百万套，谈话头动辄是数千回’他在这里，虽没出现‘留文’这个词，但他的后两句，其实就是指‘留文’正式使用‘留文’这个词的，据我所者，该是关汉卿关汉卿在他自创的杂剧《赵盼儿风月救风尘》里，第三折《滚绣球》《幺篇》中有一句：‘那唱词话的有两句留文：咱也曾武陵溪畔曾相识，今日佯推不认人’自那之后，一直到如今的小说戏曲中，就广泛使用起‘留文’了所谓‘留文’，主要就是指移植别人文本，不需交代，不需语句警醒，不改变基本字词，不改变原有句意，适用于表达某类特定情感的韵文我实话实说，这‘留文’其实是书会积古师师相传的枕中秘本，是书会才人们‘馈贫之粮’的随身宝我的这个新话本里，就有大量的‘留文’像开篇第一回的那首词：‘丈夫只手把吴钩，欲斩万人头如何铁石，打成心性，却为花柔？请看项籍并刘季，一怒使人愁只因撞着，虞姬戚氏，豪杰都休！’就是抄自宋代词人卓田所作的《眼儿媚•题苏小楼》当然，还有很多，多得连我都记不得了这些‘留文’，有的我是照抄不误，有的我则是做了改动改动的目的，自然是为了通俗，让听书人一听就懂这些‘留文’，大多从《水浒传》《清平山堂话本》《元曲选》《珊瑚网》等比较通俗的话本、小说、杂书上抄过来的这些书，一是具有劝诫警醒、应景趋时的特点，文字一般也都通俗易懂，是普通人也能接受和理解的，更为重要的，是咱对这些熟啊不瞒你小子说，我只要一坐下来写我的这个新话本，那些通俗话本、小说、戏曲里的情节，还有一些朗朗上口的名诗佳句，就纷纷在我的眼前跳啊蹦啊啊，想不逮它们都难这些通俗的东西，滋养了我，也奠定了我的文学眼光，使我在写作中，能随时使用这些材料这也使我的这个新话本，很容易被听众接受当然，我也抄些正统的主流的所谓的文人雅士的东西，我是向往那些雅致、细腻、高尚的文字啊！我是想让那些文字来提升我这新话本的品格和价值啊！但是遗憾啊，咱毕竟不是科班出身啊，咱毕竟没有通过科举考试啊，咱那方面的眼光、修养，实在是欠缺啊！我在抄那些文字的时候，难免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有些我后来看出来了，看出来了我就改了；有些则没看出来，既然看不出来也就那样了，这属于自病不觉吧，也只好让后人去评去骂了这也就是你刚才说的，有些回前诗与正文也有点儿不搭
我曾对你说过，老子现在所做的，是前无古人的……
那天，我师父又喝高了我师父喝高之后，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话多，也少了平素的谦谦君子相但他不像有的人，一旦喝高了，就吐，吐得酒气熏天，或睡，睡得天昏地暗，或死狗般仰卧街头，或耍酒疯，骂人，打人等我师父那天是在一家小酒馆里喝高的那天，我师父和我从书场出来，已是子夜时分，在返回出租屋的路上，我师父忽然看见路边有家小酒馆还亮着灯呢，便一把拽住我说：小子，咱们进去掫两盅我知道，我师父那天是高兴了为嘛高兴呢？是他说的书太精彩了，听书的叫好不断，气氛十分热烈我师父有时候特不禁夸，越夸兴致越高，那再说起书来，可真真是即便用妙语连珠、咳金吐玉、口吐莲花等等词语都难以形容了！那天的书本已说完了，但听书的不让散，我师父只好返了几次场，补了几个小段，这才饶了我师父也算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待在酒桌前一坐，我师父就不由地喝高了，他还频频让我喝其实我不待见酒，辣乎乎的，猫尿似的，有啥好喝的？我和我师父坐在一张早已掉完漆的酒桌前，他两眼盯着我说：傻小子啊，前些日子我曾对你说过，老子现在所做的，也就是我现在写的书，是前无古人的，你还记得吗？你知道这是嘛意思不？不知道啊？我知道你就不知道！不知道没关系啊，你师父我可以讲给你啊！我讲给你了你再不知道，那就真的就是个傻子了，就是不透气了！好了好了，我就不拿你开涮了你给老子把酒倒上啊莫使金樽空对月啊是啊是啊，我为嘛说子现在所做的是前无古人的？首先呢，从前的那些长篇话本吧，像《水浒传》《三国演义》《西游记》等，其中的许多段子，都不知被说书人说了多少辈子了这些段子究竟是谁写的，早就没人知道了，是施耐庵、罗贯中、吴承恩他们，经过一番搜集，最后整理完成的咱的这个《金瓶梅传》，就完全不同了，这个是老子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啊当然，也有你小子的一份功劳，没有你小子，谁给我誊稿啊，没有你誊稿，老子能写这么快吗？我实话告诉你，我是愿意写，不愿意誊抄啊其次呢，我的创作观念和过去不同啊先前的小说，都有一种道德的、伦理的追求，把小说当作宣扬某一种思想观念的工具比如关于历史演义，传统的定位，叫作‘羽翼信史’所谓‘羽翼信史’，就是帮助、维护、辅助正史的意思，认为历史小说对正史而言，是敲边鼓、帮忙的，是强调‘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天下应该归于有德者’之类的观念的其他的小说也是如此，比如《水浒传》，就有‘忠义’呀，‘替天行道’呀，《西游记》又表现的是最后修成正果对小说功能的理解总离不开说教，甚至一些短篇，如‘三言’，书名‘喻世’‘警世’‘醒世’，都有说教意味而老子写的这部书，就没有此等追求我想表现的，就是人、人性、人生，就是人生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表现人生的坎坷，表现人生的沉浮升降我的创作理念是，只‘摆事实’，不‘讲道理’再次呢，从前的小说，主要写的都是政治斗争、军事斗争、帝王将相、英雄传奇、神魔妖怪，总之是超乎常人的故事而老子的这部书，是以家庭生活故事为题材，这是过去没有的还有呢，从前的小说，总体上说，都是线性结构《三国演义》充其量是几条线交错的结构，至少是魏蜀吴三条线吧，《西游记》就是取经一条线，而老子的这部书，结构是网状的在一个家庭里面，各种关系就是一张网，这个网的核心是西门庆，他的周围是各色家庭人物，又辐射到了社会各种人物这个结构可就复杂得多了……我师父就这样絮絮叨叨地说着，我却见等着打烊的店小二早已等得不耐烦了，直拿眼睛瞪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