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读边记《金瓶梅》第二十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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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敬济元夜戏娇姿 惠祥怒詈来旺妇

情节提要:正月十六晚放烟花,走百病,整晚都是宋蕙莲妖妖调调出风头次日早荆都监来拜访,几个下人相互推脱怠慢了奉茶,西门庆很生气,让月娘管教下人
暗藏信息:
李娇儿花五两银子买下丫头,即后来的夏花;吴月娘身上不方便,已有身孕
这一回写的也就一天光景的事,写宋蕙莲的张狂,写月娘治家的无能,治家不严管理失当没有威信,写西门庆无德因为私欲而偏宠一些人,乱了伦理秩序,下人才不安本分——何尝不是影射时局,一个淫乱的君主对国家治理有多么坏的影响,绣像本很少直接说教,却有这一段话:

看官听说,凡家主切不可与奴仆并家人之妇苟且私狎,久后必紊乱上下,窃弄奸欺,败坏风俗,殆不可制

颠狂的愈发颠狂
又是元宵与去年热闹喜庆的灯会相比,今年写的主角却换了,主要写宋蕙莲,这个和西门庆勾搭之后开始颠狂想上位的仆妇如何忘乎所以,为自己的灭亡掘下坟墓,是写热闹背后的幽冷
宋蕙莲的颠狂在各个方面充分展现:
一、她已经把自己当副主子了,不干活还支使其他仆役,吐一地瓜子壳让他们;
二、花钱大手大脚唯恐别人不知;
三、她发现了陈敬济和潘金莲的小动作,便也撒娇撒痴地和陈敬济嘲戏起来(还是想和潘金莲比高下?),看灯的路上一会儿花翠掉了,一会儿鞋掉了,都是她的戏份陈敬济本就是浮浪子弟,来者不拒,和宋蕙莲言来语去的,西门大姐听说后对他发出警告(这西门大姐存在感实低,这是头一次有她的言语声音,她的警告还是出于对父权的畏惧);
四、故意把金莲给她的鞋子当套鞋穿,不尊重潘金莲不爱惜她给的东西也就罢了,好像还要宣扬自己的脚比她小;
五、总是往西门庆老婆堆里凑,出言指点她们牌如何打错了,惹得平素温和的孟玉楼都反唇相讥了才罢;
六、因奉茶的事与来保的妻子起了直接冲突本来,来旺来保就有一定竞争关系,两家有利益冲突;惠祥被责罚虽是管理者的问题,但她认为事情是宋蕙莲挑起的,更气她喊自己为上灶的,于是矛盾就爆发了
作者写尽这样一个小人得志的嘴脸,既要同情她的下场,也指明她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作者并不想塑造一个完全无辜的受害者

无能的还是无能
吴月娘治家不力,这次出了个明显的纰漏
可能因为升职太高兴了荆都监一早就来拜,来的时候西门庆还没起床,首先客人等西门庆出来就等了好一会儿,后来喝到的茶水又是凉的,当然不高兴,西门庆也觉得很失礼,要月娘查一查谁的责任,查出来打几下
这管理问题出在哪里?
一、责任不清晰
按奉客流程,由小厮进来传话,由月娘房里准备茶水,这该谁的责任呢?

西门庆又对月娘说她做的好汤水,不教她上大灶,只教她和玉箫两个,在月娘房里后边小灶上,专顿茶水……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3971.html

这个她是宋蕙莲,很显然奉茶的事该玉箫和宋蕙莲管,宋蕙莲却说自己只管西门庆和吴月娘喝的茶,外边客人来了让小厮去找上灶的
二、奴仆没规矩
家里来了客人,不要说是官场中人,只要是西门庆出去接待,茶水都不可怠慢可是玉箫正在和小玉打闹玩得开心才不管主人的事重不重要,(骑着打,成何体统!)连茶水的事也要推给大厨房
三、分工不合理
上灶的是来保妻惠祥,她要做大家的饭菜,还要腾出手另做素菜,因为吴大妗子吃素,再让她备茶,她当然有气
四、责罚太随意
见西门庆生气,月娘马上责罚惠祥,可是听了她的解释,月娘又觉得她也冤枉,虽然最终没有打惠祥,惠祥终究失了面子,宋蕙莲没因此事受到责罚,气焰愈发嚣张了

金莲与敬济
一如宋蕙莲是低配版的潘金莲,陈敬济正是低配版的西门庆,但他也是在西门庆及他的父亲陈洪死后才有机会发挥他的混帐与无能,现如今只是背着西门庆才敢耍点小无赖,油腔滑调的
要出门走百病,玉楼和李瓶儿回房添衣裳,潘金莲喊李瓶儿顺便给她带一件披袄子,这样不起眼的细节有很多,潘金莲让李瓶儿给她财物已经顺理成章,李瓶儿不敢说不,甚至还欢喜可以巴结讨好她就那么一小会儿金莲和陈敬济单独在一起,两人就要调情一番,敬济求金莲心疼他冷赏他一件衣裳穿,金莲道:

贼短命,得其惯便了头里头蹑我的脚儿,我不言语,如今大胆,又来问我要衣服穿我又不是你影射的,何故把与你衣服穿?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3971.html

当晚看到陈敬济与宋蕙莲嘲戏,虽不悦,却没到真的吃醋的地步,当然因为宋蕙莲本就在打击之列,她图的是钱,陈敬济自己寄人篱下没法供养宋蕙莲;另一方面,潘金莲对陈敬济也止于嘲戏而已,两人现在还没太深的感情一句话,不必当真
走百病
元宵是一年中最热闹的节日,通常不实行宵禁,妇女们这一天可以出门看花灯,玉楼、金莲、瓶儿岂肯错过这难得走动的机会今年却不写热闹场景,写的是次日走百病的习俗,繁华表象下的危机与凄清——写韩回子因家中失窃打老婆,写冯妈妈守着狮子街的房子不愿到西门府走动,写一行人路过贲四家,贲四娘子热情邀请她们进去喝茶

好像人来人往,好像情节众多,不知为什么呈现在脑海里的画面好像是默片,又似乎街上是空的,只他们几个人的脚步响着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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