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读边记《金瓶梅》第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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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西门庆偷娶潘金莲 武都头误打李皂隶

情节提要:
潘金莲进了西门府,拜见了正妻,和其他几位姐妹平叙了礼她很善于讨好,因此吴月娘对她刮目相看,这引起了李桂姐孙雪娥等妾室的不满
武松回到家发现家中剧变,查明实情,准备报仇
暗藏信息:
买丫头的价格:小玉五两,秋菊六两
金莲进西门府
孟玉楼为她的前夫守了一年多的孝再嫁给西门庆,金莲守了百日,一顶轿子抬到西门庆家里,有王婆送亲,玳安跟轿,寒酸仓促,但好歹也算是西门庆娶回去的,比起以后李瓶儿所受的屈辱,潘金莲应该暗自庆幸

把孟玉楼和潘金莲嫁入西门府做个对比:
一、个人财产:孟玉楼——手里有一份好钱,南京拔步床也有两张四季衣服,插不下手去,也有四五只箱子金镯银钏不消说,手里现银子也有上千两好三梭布也有三二百筒潘金莲——连武大的丧葬费都是西门庆出的,她是一文不名的;孟玉楼还有陪嫁丫环和小厮,潘金莲当然没有陪嫁丫环,西门庆把春梅从吴月娘那边调拨给她,后来又买了粗使的秋菊侍候她;
二、娶亲环节:孟玉楼这里纳采、问名、纳吉、纳徴、请期、迎轿、拜堂等这些基本都有,潘金莲这里也就王婆送亲,玳安跟轿,抬到西门家就算完事;
三、守孝时间:按当时的风俗,丧夫应守孝三年,孟玉楼也没守满三年,但好过潘金莲才刚百日就匆匆改嫁,有伤风化;
四、西门庆的态度:西门庆对孟玉楼是尊重而无激情;对潘金莲虽是重燃欲火娶进门却实属无奈;
五、居住环境:孟玉楼是西厢三间房,给潘金莲住的是花园里三间房,房间优劣且不说,潘金莲住到花园里为以后故事的进展提供一个墙头马上的背景
妻妾成群
次日,金莲拜见正妻吴月娘以及与其他姐妹见面这里我们要插个图把西门庆与女人的复杂关系先示意一下
借着吴月娘的眼睛再次称赞了潘金莲的美艳,又从潘金莲眼里描一遍西门庆妻妾的外表,这个写法,红楼梦抄了去
潘金莲在自己家里排行第六,在西门庆府里列第五房,所以有时叫潘六儿有时叫五娘,初读此书时难免一头雾水这府里以后将展开的雌竞是多么残酷,不过目前一派祥和,我们来看一下西门庆的妻妾阵容
原配陈氏,应该是普通人家,那时西门庆只是一般小商人家庭;原配死后,续娶吴月娘时西门庆社会地位有些上升,毕竟与官府有点往来,吴月娘是千户之女,如果按书中的信息推算,吴月娘嫁给西门庆时二十三四岁,推测应该家境很一般人才也不出色;二房李娇儿是勾栏出身,粗俗气质不改;第三个孟玉楼,带了钱财带了两个丫头两个小厮过来,西门庆对她尊重却谈不上激情,新婚燕尔没多久也就那样了;四妾孙雪娥是原配陈氏的陪房丫环,大概西门庆对原配还是有感情,赶在潘金莲进门前先把孙雪娥提升为妾,不过也跟仆人差不多,主要让她管厨房;第五就是潘金莲,第六个以后再说《红楼梦贾母贾琏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屋里拉,这话送给西门庆也是合适的
那潘金莲进了西门府表现如何呢?她是在招宣府和张大户家混过的,很知道巴结女主人的重要;而吴月娘一方面惊叹于金莲的美貌:
小厮每来家,只说武大怎样一个老婆,不曾看见,不想果然生的标致,怪不的俺那强人爱他

加上潘金莲聪明会讨好,吴月娘是没有见识很看重实际利益的人,精明而不聪明,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对金莲是不错的
武松报仇
再说武松回来,得知大哥已死大嫂改嫁,侄女迎儿又吓得什么也不敢说,他自然心生疑窦,岂肯善罢甘休,还是想办法弄清了事情的真相他本是打虎英雄,领着一份都头的奉禄,也想通过法律渠道解决问题而不是自己直接去手刃奸夫淫妇,但现实是:
一、证据已被销毁,武大尸体已经焚化;
二、证人证词是他花不少价钱才得到的;
三、司法渠道走不通,他是外来户,西门庆是地头蛇,与知县、县丞、主簿、典吏都有首尾,重要证人何九躲了起来,他无处伸张正义,只能靠自己武力解决不过此书偏要给西门庆多几年寿命,不仅让西门庆逃脱,还让武松冲动之下摔死李皂隶

水浒传》武松报仇这一段显出他的理智与条理,但《金瓶梅》偏要把人之复杂社会之暗黑呈现得更真切,一个能对付老虎的汉子对付不了有社会网络的西门庆首先这个知县是谁,是那个赏识打虎英雄请他当都头委托他押送金银细软去京城的人呀,可见对打虎英雄也只不过是利用而已;再看武松打皂隶李外传,首先是发现他来给西门庆报信,愤而打他;接着见他不开口说出西门庆在哪里,以他帮着西门庆隐瞒行踪便把他扔下楼,再又找不到西门庆以为李外传撒谎,冲下楼来踹上几脚,出人命了
整个打人的过程写得很有层次,合情合理
这一幕发生在狮子街,是个暴力、复仇未遂、误杀他人的现场;狮子街是清河县的CBD,以后还有爱恨情仇要在这里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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