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读《金瓶梅》第十二回(三):扫痕的“鬼画符”——西门府初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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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本回目:潘金莲私仆受辱 刘理星魇胜求财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4154.html

词话本回目:潘金莲私仆受辱 刘理星魇胜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415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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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西门庆和潘金莲在屋里喝酒不止,忽然有小厮在外拍门,进来禀报说:爹,前边大厅里吴大舅、吴二舅、傅伙计、女儿女婿,众亲戚都来给您送礼祝寿来了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4154.html

西门庆听说亲戚们来了,这才撇下了潘金莲,来到前边大厅里会见亲友宾客这天,应伯爵、谢希大等结拜兄弟都有礼物拿来,勾栏院里的李桂姐家也派了小厮保儿来府上送礼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4154.html

西门庆在前边忙着收礼物、发请柬,乱糟糟闹哄哄的直忙到很晚,不必多讲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4154.html

(这里提到了一个前厅,即会客的地方关于西门府的平面图,网上观点不一结合咱们目前看到的情况,现用拙劣的手笔粗粗绘制了一下后面遇到更准确的地址说明时,咱们再往上添补、修改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4154.html

初步绘制如下所示: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4154.html

*下面就上面我画的这个鬼画符说一下西门府的布局情况: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4154.html

①西门府首先是个门面五间到底七进的大院子这个是最基础的信息虽然后面西门府会进行小规模的修改和大范围的扩建,但五间七进的总格局不变《红楼梦》里的大观园就是贾府在元妃省亲的时候后规划建造出来的地方二书的相似之处不可枚举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4154.html

②从目前的文本来看,整个西门府的中心是吴月娘住的院子这个是有儒家伦理做依据支撑的吴月娘是正房大老婆,理应居住在最中心的位置,她的住处通常被称作上房吴月娘住的这个上房极有可能是3间大房,旁边有些偏房或耳房散落后文月娘常留亲戚在家住下,可见吴月娘这边是不缺房间住人的《红楼梦》里的上房是谁居住呢?

一时黛玉进了荣府,下了车众嬷嬷引着,便往东转弯,穿过一个东西的穿堂,向南大厅之后,仪门内大院落,上面五间大正房,两边厢房鹿顶耳房钻山,四通八达,轩昂壮丽,比贾母处不同黛玉便知这方是正经正内室,一条大甬路,直接出大门的进入堂屋中,抬头迎面先看见一个赤金九龙青地大匾,匾上写着斗大的三个大字,是荣禧堂,后有一行小字:某年月日,书赐荣国公贾源,又有万几宸翰之宝大紫檀雕螭案上,设着三尺来高青绿古铜鼎,悬着待漏随朝墨龙大画,一边是金蜼彝,一边是玻璃[上台下皿]地下两溜十六张楠木交椅,又有一副对联,乃乌木联牌,镶着錾银的字迹,道是:座上珠玑昭日月,堂前黼黻焕烟霞下面一行小字,道是:同乡世教弟勋袭东安郡王穆莳拜手书原来王夫人时常居坐宴息,亦不在这正室,只在这正室东边的三间耳房内......

贾母虽尊贵,但王夫人才是荣国府的第一女主人,她本该住在五间上房里,也许是碍着各类缘故,她只住在正房东边的三间耳房里

③李娇儿和孟玉楼作为二房和三房分别住在上房院里的两侧,一般是三间屋的规格两侧的房间个数不能高于主房的个数房间个数一般为单数,如:3/5/7等古代左为贵,李娇儿先于孟玉楼进西门府,没理由不住在左边反住右边因此,孟玉楼居右左右也叫东厢、西厢东为主,西为宾家有客人留宿的话会安排在西厢房住,戏曲《西厢记》即由此而来

④厨房几乎坐落在西门府的最后面,文中多次以后边代指孙雪娥和厨房至于厨房的后面有没有供仆妇睡觉的下等屋子等,待定

⑤潘金莲的住处比较靠前,且居住在花园里潘金莲和别的妻妾不同,她是被西门庆单独安排在花园里的,三间房带小院子,有一个角门可供出入,角门旁有门房,也就是看门员琴童住的地方花园的位置可在宅子的前部也可在后部,还可以在中间,一般在后面比较常见因为我们中国古代建筑讲究厅堂映儒,花园映佛老的模式儒家伦理与天道自然相结合:厅堂一定是方方正正对称的、道路是笔直的;花园是散漫自然的、道路是曲径通幽的

西门府的花园位置绝不会在前厅前面,也不在上房的后面前厅以及前厅再往前的地方是相对比较开放的公领域,西门庆日常迎来送往多在前厅招待花园以及花园后面的空间是相对隐私的私领域,熟络如应伯爵、谢希大等人亦不能随意进入前厅与后厅对应:较公开的活动在前厅进行,较私密的活动在后厅举行潘金莲距离上房不远,距离厨房有距离,综合所述,把她安在了第四进院的位置

⑥关于仪门的位置仪门在古建筑中的地位很特殊,几乎可作为里宅外宅的分水岭像西门府这种规格的大宅子,又可分为内仪门和外仪门古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中,大门说的是整座宅子的那个连通外面世界的正门,而二门一般指的是仪门一般的宅子只有一个仪门,纵深过长的院子可分为内仪门和外仪门,个别还有各类垂花门等

⑦从目前文本来看,西门府里还出现过芙蓉厅等建筑,后面还会有藏春坞、翡翠轩、书房、伙计们的住处等描写,以及在不久的将来,西门庆的独生女西门大姐带着女婿陈敬济也会过来投奔他,到时候自有相应住处描写,这些后面讲到的时候咱们再添加

⑧需要说明的一点是西门府这种七进的宅子理论上是一种建筑上的僭越,他作为一个商人,并不能建造这种规制的住宅有种说法是五间七进规格是一品相宅的规格后来等他再把隔壁花子虚的大宅子打通,那规模真得是更加僭越了

⑩西门府的扩张和兴衰几乎和西门庆的人生起伏相一致这一点非常好理解,一点也不深奥西门庆事业地位往上升的时候西门府在扩建,人员在增加;西门庆死亡之后西门府也就逐渐落败了小时候,每经过一个村庄就喜欢观察不同的人家房屋,看他们的房屋就能猜到这户人家大概在此村庄的经济水平我自己所在的村庄,最富有的人家房屋建造的又高又大,大门恢弘霸气,这绝不是能靠打肿脸充胖子就能装得起来的门面,实在是人家真有那个经济地位

最后:关于后厅在花园前还是花园后?花园整体靠左还是靠右?目前我还没理清楚,后面如果遇到准确记录再作调整改动吧若没有准确提示,则以此为主

多说一句:我画的这个图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鬼画符,一座门面五间到底七进的大宅子,绝不是只有这么一点有数的房屋就能填充完毕的像一些偏房、耳房、下人房、马房、门房、倒座等建筑不定建造在什么位置;而花园里的亭、台、楼、阁、花墙、影壁、卷棚、凉棚、花架等,还有各种大小夹道等,这些东西都在什么位置,我们是绝对不可能那么准确的绘制出来的

的老家流行大院子,大者可达五六百平就农村农民的这种经济力量,一座院子里尚且有:正屋五六七八间、东屋两三间、西屋两三间、车屋、前院后院、牲口住的屋子若干、门洞子、耳房、厦子、杂货屋、棚子、茅房等遑论西门府了)

且说孟玉楼打听到潘金莲受了屈辱,她看西门庆在前厅忙着会客,估计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便悄悄的瞒着李娇儿和孙雪娥两个人,偷偷的来到了潘金莲的屋里看望她

甫一进屋,只见潘金莲正歪在床上睡觉,便问:六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跟我说一说

(孟玉楼必须参与这件事情,因为那个小厮是她带来的人孟玉楼的住处和李娇儿的住处相对,所以她出入要瞒过李娇儿必须得小心才行)

潘金莲泪流满面的哭着说:三姐,你看那个小淫圙妇,今天她在背地里教唆汉子打了我这么一顿从今往后,我和那两个淫圙妇冤仇如海深,我不会放过她们的

孟玉楼说:就算你和她们有矛盾,怎么倒把我的陪嫁小厮鼓捣出去了?六姐,你别哭了,你也不用烦恼,难不成汉子就不听咱们说句话了吗?他爹要是不来我屋里也就算了,只要来我屋里,我一定替你把他好好的劝一劝(雪中送炭才最让人记恩,孟玉楼不得不站队了)

潘金莲说:如此,就多谢姐姐费心了说着就叫春梅赶紧给孟玉楼上茶

这边孟玉楼在潘金莲屋里坐了一会儿回房去了到了晚上,西门庆因为上房(代指吴月娘)吴大妗子来了,他只得来到孟玉楼的屋里睡觉

(吴大妗子是吴月娘的娘家嫂子妗子读作:jìn zi,是按照孩子的辈分来称呼的,就是舅妈的意思我们那边喊妗妗,带儿化音,读音类似于劲儿劲儿)

孟玉楼看西门庆来了,可算逮着机会能吹耳边风了因此,只听她说:我说,你可别辜负了六姐的心,六姐她并无此事,这都是因为前段时间她和李娇儿、孙雪娥两个人言语不对付才闹出来的乱子嗐,这是怎么说的呢,平白把我的小厮惩治了一顿你也不问个青红皂白,就这么胡乱定了罪名,真是难为死她了!我在你面前不怕说真心话,我今天就替六姐赌个大誓再说,如果她真有什么行为不检点的地方,难道大姐姐会不先跟你说吗?

(孟玉楼的段位确实高呀特别是最后一句话搬出了吴月娘来镇场面,说的有鼻子有眼,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潘金莲被孙雪娥和李娇儿诬陷了呢

这里,孟玉楼一口气把西门府的妻妾们全捎带上了我们既然是细读文本,就不怕啰嗦下面一点一点的扣一扣孟玉楼的潜台词吧:

首先,孟玉楼开门见山为潘金莲抱屈,接着说明矛盾由来,点名李娇儿和孙雪娥两个人是幕后黑手,同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富婆孟玉楼是站在你西门庆的爱妾潘六儿这边的

然后,为自己的小厮抱冤,颇有点抱怨西门庆的意思琴童毕竟不是西门庆的下人,而是孟玉楼的下人,别管他犯了多大的罪,最终的惩罚应该告知孟玉楼知道,而我们知道当时西门庆怒火中烧,打完琴童之后直接叫人赶出去了并没有知会孟玉楼一声对此,孟玉楼是有怨言的,小厮是私产,也就是个人财富,之前西门庆已经把她的拔步床弄走了一床,现在小厮也赶走了,她心里应该是很不高兴的

再然后,说自己可以替潘金莲赌个大誓,其实就是背书的意思非常直白的把自己和潘金莲绑在了同一辆战车上说的信誓旦旦,叫人不敢不信

最后杀招,搬出上房吴月娘这招最绝了吴月娘是西门府的女主人,西门庆不在家的时候吴月娘就是最大的那一个况且吴月娘的品有保证,这是西门府公认的事情吴月娘有责任管理家里的妻妾们如果潘金莲有奸情的话,吴月娘有没有责任呢?你西门庆认定潘金莲有奸情就是变相的在说吴月娘管理不当,这还是在吴月娘没说话,李娇儿和孙雪娥告密的情况下你西门庆把吴月娘的尊严放在了哪里?吴月娘还没说什么呢,轮得着她李娇儿和孙雪娥僭越向你告状吗?

西门庆作为古代封建大家长,有责任也有义务维护吴月娘的尊严和地位维护吴月娘就是维护他自己,夫妻一体,需要彼此维护和成全

宠妾灭妻,家宅不宁

除此之外,孟玉楼还透漏了一个信息给西门庆,那就是吴月娘也是潘金莲这条战船上的人现在咱们总结一下最后孟玉楼没说出口的潜台词吧:

西门庆,这件事情可不是一般的小事情,你可要仔细处理应对呦我现在告诉你,这件事发展到现在你的五房妻妾全部参与其中了其中:孙雪娥和李娇儿在一条战船上;我、吴月娘和潘金莲在一条战船上那么,该怎么处理,你自己掂量掂量吧希望你不会做出错误的那个选择,毕竟你经常不着家,得罪了占多数的妻妾,你的绿帽子就可不是一顶那么简单了我们完全可以互相隐瞒不告诉你,你也拿我们没办法不是吗?而且,从此也别想再要家宅和平了

西门庆确实不是只有一顶绿帽子西门府不是皇宫,西门府的下人们不是太监,完全可以给西门庆戴无数顶绿帽子这种事情,妻妾如果合谋,即便是老手如西门庆也没办法杜绝电视剧《甄嬛传》、《将军在上》里皆有含蓄表达实际上,古代三妻四妾的男人不但要预防妻妾偷男人或合谋偷男人,还要预防妻妾手帕交现代人所说的蕾圙丝并不是什么稀奇东西以前说过在男人眼里妻妾争风吃醋向来不是什么大事情,有时候他们是乐见争宠戏码上演的,对男人来说最恐怖的当属妻妾合谋了——无论是精神上的合谋还是肉体上合谋

金瓶梅》即便已经算是写的很大胆的书籍了,但这层窗户纸还是不敢捅破,也没有涉及此类感情状态

聪明如西门庆,自然知道如何选择所以说,即便他知道潘金莲真给他戴了绿帽子,也只能不了了之眼下,还是装作没有被带绿帽子吧反正潘金莲和琴童的说辞听起来也挺像实话)

西门庆说:我问春梅,她也是这么说(此句崇祯本没有,词话本有)

孟玉楼见西门庆神情松动了,接着说:我看她今天精神状态很不好,你不去看她一看去吗?

西门庆说:我知道了明天我再到她屋里去

当晚无话一切都很正常,没有值得我记录的地方快进快进

到了第二天,正是西门庆的生日(7.28日)早有周守备夏提刑张团练吴大舅等官客在前厅里饮酒坐席,西门庆派轿子从勾栏院里把李桂姐和两个唱曲的叫到了家里,足足唱了一天,也足足热闹了一天

(这里出现了几个官场人物,守备、提刑、团练,这些都是武官西门庆胸无点墨,很少能跟文官扯上关系,除非等到后面他正式勾连上蔡京的时候

一、周守备,名叫周秀,字菊轩宋朝没有守备这个官职,守备在明朝是镇守边防的武官,他负责的是军务正五品

周秀亮相很早,娶孟玉楼的时候,西门庆曾经从周守备那里借了不少排兵帮忙搬孟玉楼的嫁妆,后来潘金莲毒死了武大郎在家翘首期盼西门庆的到来,她叫住了在大街上走的玳安,那时候玳安说去给周守备送人情礼来由此可见西门庆和这些官员的日常往来

二、夏提刑,名叫夏延龄,号龙溪,因此也叫夏龙溪提刑官是宋代特有的官职名称,相当于现在的法官兼检察官提刑司多设在占据交通要道的州府,提刑官则每年定期到所辖的州县巡查提刑官的职能有:监察地方官吏;督察、审核所辖州县官府审理、上报的案件;审问州县官府的囚犯;对地方官判案拖延时日、不能如期捕获盗犯的行为进行弹劾

三、张团练,名叫张关他是西门庆亲家陈洪的小舅子团练是训练民兵的官员,军中职务,他的名字既然排在周守备和张团练之后,可见职位低于前面二位

四、吴大舅,名叫吴镗(此字念半边),也叫吴有德吴月娘的大哥,也就是西门庆的大舅哥吴大舅的爸爸是吴千户,吴大舅现在是闲职

这些人物大家可能记不住,没关系,后面会反复提醒大家,直到熟悉为止这些人物的排序不是按照跟西门庆的关系亲疏来分前后,而是根据职位高低来排序这些人混迹官场,职位有大有小,是西门庆在清河县的重要关系网咱们看西门庆过生日,年年不落,年年大摆宴席,你以为只是在单纯庆祝生日吗?这是在借机巩固关系网呀

今日的西门庆生日只有这几个人到场,看后面西门庆成为一省之首富的时候往来拜寿的人又都有哪些呢?)

李娇儿看她侄女来了,忙引着李桂姐来拜见吴月娘等人拜见完毕,大家一块坐在月娘的上房里喝茶聊天屋里唯独少了潘金莲一个人李娇儿派丫鬟连请了两遍,潘金莲推说身体不舒服,只是不出来

到了晚上,李桂姐要回家了,她起身辞拜月娘月娘送给了她一份见面礼:云绢比甲儿、汗巾、花翠之类然后和李娇儿一起把她送出了门口

吴月娘送到了这个地方

李桂姐正好经过潘金莲所居住的花园,心里想见潘金莲一面,便亲自来到角门外,柔声说:五娘,我马上要回去了,好歹见一面吧

潘金莲早就听说她要过来,便叫春梅提前把角门关得死死的,仿若铁桶一般春梅听桂姐在门外叫门,忙隔着一道门墙说:娘吩咐了,我不敢开

词话本是三个字:我不开!

霎时把个李桂姐羞讪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得下死眼盯了角门一眼,恨恨的离开了西门府这可真是:

广行方便,为人何处不相逢;多结冤仇,路逢狭处难回避(词话本有,崇祯本无)

(这下好了,潘金莲彻底得罪了李娇儿和李桂姐这一对姑侄看到这里,倒挺佩服潘金莲的,她竟然敢不给李桂姐面子潘金莲虽娇宠闹乱子,但她本身对人情往来这一套很熟稔,知世故而不世故总是很难做到,无论有着怎样正当的理由,最后能真的不执行者总是少之又少

李娇儿拉着李桂姐的手参拜月娘和众妻妾,颇有些带新人露面的味道,咱们看月娘,难道她不知道面前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女孩就是自己老公新包的表子吗?自然知道,但她还是按照礼数遵循端庄得体大方的姿态招待了李桂姐,规规矩矩的按照礼数给了对方礼物

忍辱负重历来被津津乐道,任随心向来被嗤鼻不屑月娘没有因为潘金莲的任性而责备于她,谁又能说在这件事情上月娘的心里对金莲不是赞佩的呢?毕竟她这辈子也没机会让情绪完全掌控言行一次了)

咱们且说这西门庆到了晚上果然如他和孟玉楼所说的那样来到了潘金莲的屋里,那金莲早把自己弄了个云鬓不整、是花容惨淡只见她像个小鹌鹑一样低眉顺眼的把西门庆迎进屋里,替他脱圙衣解带,伺候他喝茶洗脚到夜里在那欢愉无数的锦床上屈身忍辱、是极力承圙欢真可谓是无所不至、欲求欲予她在下说道:我的哥哥呀,你这一家子有谁是真的心疼你的?都是露水夫妻,再嫁的货儿只有我知道你的心,你知道我的意罢了别人看你那样疼惜我,在我这边留宿多,都气不愤,背地里嚼舌头,在你跟前挑唆我的傻冤家!你昨儿到底想起什么来了,怎得那么轻易就中了别人的拖刀之计,把你心爱的人儿这么下死手好无情的揉搓一顿!常言说:‘家鸡打的团团转,野鸡打的贴天飞’你就算把我给打死了,我也只是在你西门家的这间屋子里就是你前段时间在勾栏院里把小厮踢骂回家,那时候大姐姐和孟三姐在跟前,我只不过就说了一句:恐怕她家粉头掏腾坏了你的身体,院里唱的那些一味爱钱,有什么真感情?你被她们折腾坏了自个的身子,有谁疼你呢?我就说了这句话,谁知就被有心的人听去了,两个人背地里结盟、一块算计我自古道:人害人不死,天害人才死这事儿往后你就能看明白了,别的我不求,我只要你给我做个主儿就行

几句话就把西门庆说的心满意动了,寂寂深夜,佳人在怀,他自是与佳人欢愉无度

(*拖刀之计——指假装败走,将刀垂下,乘敌不备,而突然回头攻击之计这是一种武术招式也是一种计谋方略《三国演义》中关羽有此表现

*家鸡打的团团转,野鸡打的贴天飞——家鸡被主人打只不过就是团团转而已;而野鸡如果被打了就立马飞走了,意思是亲近的人终归是亲近的人这种俗语不放在语境下解读还真难理解,潘金莲用此谚语表明自己是家鸡,你西门庆再怎么打我对我不好,我也会守在你身边;而外面的李桂姐是野圙鸡,你稍微不如她意,人家就舍弃你另攀高枝去了

*人害人不死,天害人才死——意思是人害人得一定会被害死这里面有个很深刻的天道观在我们的信仰里天道才是至高至纯之道,人可以努力可以奋斗,但终究人只是人、不是天,因此,潘金莲的潜台词是:李娇儿和孙雪娥这两个坏女人不管她们做多少伤害我的事情,因为我是被害者她们是施害者,所以天不会帮她们成事的,你西门庆以后就知道这个家里谁好谁坏了

这段在能保留部分原字词的基础上把场景写的唯美化了些我要提前试验一下看看这种尺度能不能发情圙色片段若用笑笑生的言语看,我看得有些腻了我要试着换一种口味来呈现

潘金莲美则美矣,但她一开口,诗情画意全消散很奇怪,有她在的那些场景很诗词化、唯美化,但她只要一开口其形象立马就落地上了可能美人只适合摆在那个地方凹造型吧,不适合参与柴米油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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