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金瓶梅》回前诗词看其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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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关于《金瓶梅》的作者,数年前曾进行过热烈地争论,几位学人各执一说,未成定论。沈德符《万历野获编》中提到的嘉靖大名士,是人们考证《金瓶梅》作者时的共同线索,本文从《金瓶梅》回前诗词的研究入手,对此提出了质疑。

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452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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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年代以来,《金瓶梅》引起了学术界的广泛注意,它的作者问题受到了高度重视。一些研究者完全相信沈德符闻此为嘉靖间大名士手笔(《万历野获编》卷二十五)的说法,纷纷以此为线索,对《金瓶梅》的作者进行考证。从而引来两个问题。一是沈德符在上引语句中,已使用闻此二字,表示了其说实源于传闻之辞,并非绝对的可靠。事实上,沈德符也不知道《金瓶梅》的作者姓甚名谁;谓其作者为大名士’,也很可能是一种想当然的说法。忽略这一点,硬认定《金瓶梅》的作者为大名士,那是不够严肃、不够慎重的;二是所谓名士,原本是一种模糊用语。作为名士必须具备的条件或标准,自古及今,尚无一个明确的界说(《辞源》释名士为知名之士,也只是就词释词)。名士既是一个模糊概念,大家对它的理解就势必难以一致了。为《金瓶梅》作者提名的研究者,虽然避免为名士作出界定,然而事实上却是按照各自的理解在解释它。这样,在为被提名的《金瓶梅》作者作出名士解释时,就难免出现各说各的、互不相干的现象了。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4529.html

实际上,所谓名士,在古代是有着各种不同的类型的。以二十五史为例。这些史书中文苑儒林独行逸民(或隐逸)以至方伎(或术士)各传的传主,都可以列入名士。士又有文士、武士之分,所谓文士,与今日之所谓文化人大体相当。《金瓶梅》的作者即认定为大名士,则他就应该是饮誉文坛,有着较高文学修养的人物。于是就碰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在明代,按正统文学观念衡量一个人的文学水平,不是检验他能否用口语写作小说,而是看他的诗词写作能力如何。那时的所谓士,自幼即接受诗词写作的训练,通常都会写诗作词的;要成为名士,更须在这方面超出常人,具有一定的水平不可。只要记得《儒林外史》里那些斗方名士是如何的附庸风雅,醉心于吟诗填词,对这一点就不难理解了。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4529.html

这即是说,要证成《金瓶梅》作者为名士说,理所当然地要检查一下这位作者的诗词写作能力(当然还应作别的检查,本文暂不论)。而《金瓶梅》的每一回都附有回前诗词,恰好为我们提供了这种检查的方便条件。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452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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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看《金瓶梅》的回前诗。在这方面,词话本与崇祯本有着较大的不同。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4529.html

词话本有六回使用回前词,有五回使用格言韵语,剩下八十九回都使用了回前诗,每回一首,计八十九首。除三首古体诗之外,其余八十六首均使用格律诗的形式。旧时代的读书人都知道:学诗先写格律诗;格律诗的最低要求是合律与押韵,失律与出韵是格律诗写作的两大忌讳。现在按照这两项最低要求来检查这八十六首格律诗,结果如下: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4529.html

失律诗二十首,占总数的23%。其中上下联失粘的例子最多,上下句失对与一句里失律的例子依次减少。上述失律情况是初学写诗者常犯的通病,稍有写诗经验的人是不会出现如此失误的。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4529.html

出韵诗三十六首,占总数的48%。其中包括东冬不分、江阳不分、萧肴不分、灰佳不分、先盐删不分、支微鱼虞齐不分、真文庚青蒸侵不分各类,旧体诗中常见的出韵错误在这里都出现了。同样,这类错误只常见于初学者的笔下,而受过旧体诗写作训练的人是完全可以避免的。至于平仄通押(四十九回)与一韵两用(十九回、九十四回)的错误,则更是超出常识范围的现象了。

如果要选出一个样品,第七回的回前诗可以算是一个适例:

我做媒人实可能,全凭两腿走殷勤。唇枪惯把鳏男配,舌剑能调烈女心。利市花常头上带,喜筵饼锭袖中撑。只有一件不堪外,半是成人半败人。

这首诗第四联与第三联失粘,第四联首句失律,而勤(文)、心(侵)、撑(庚)、人(真)分属四个韵部,是不允许通押的。这位作者的写诗水平,于此可见一斑。

词话本的回前诗,有相当一部分是抄自《忠义水浒传》的。几年前,黄霖先生写过一篇《忠义水浒传与金瓶梅词话》的专文(载《水许争鸣》第一辑),列举过这方面的实例。但黄先生的列举有不少疏漏之处。经过对勘,词话本的回前诗抄自《水浒传》的,有如下各例。

1.第四回酒色多能误国邦七律一首,见《水浒传》二十四回。

2.第五回参透风流二字禅七律一首,见《水浒传》二十六回。

3.第六回可怪狂夫恋野花七律一首,见《水浒传》二十五回。

4.第九回色胆如天不自由七律一首,见《水浒传》二十六回。

5.第十回朝看瑜伽经五古一首,见《水浒传》四十五回。

6.十八回堪叹人生毒似蛇七律一首,见《水浒传》五十三回。

7.十九回、九十四回花开不择贫家地七律一首,见《水浒传》三十三回。

8.二十回、九十七回在世为人保七旬七律一首,见《水浒传》第七回。

9.二十七回头上青天自恁欺七律一首,见《水浒传》第八回。

10.三十八回丽质温柔更老成七律一首,见《水浒传》六十五回。

11.八十七回平生作善天加福七律一首,见《水浒传》二十七回。

12.八十八回上临之以天鉴格言韵语一首,见《水浒传》三十六回。

13.八十九回风拂烟笼锦旆扬七律一首,见《水浒传》第三回。

14.九十二回暑往寒来春复秋七律一首,见《水浒传》第三回。

15.九十八回心安茅屋稳五律一首,见《水浒传》三十八回。

16.九十九回一切诸烦恼五律一首,见《水浒传》三十回。

17.一百回人生切莫恃英雄七律一首,见《水浒传》五十七回。

此外,四十八回知危识险格言韵语一组,系《水浒传》三十一回格言韵语的改编,这里没有计入。词话本的回前诗除抄录《水浒传》以外,也有抄录自前人的。例如抄自唐人薛逢的诗就有如下三许:

三十九回汉武清斋夜筑坛七律一首,原题《汉武宫辞》,见上海古籍出版社缩印本《全唐诗》下册1397页。

四十三回细推今古事堪愁七律一首,原题《悼古》,见《全唐诗》下册1398页。

四十四回穷途日日困泥沙七律一首,原题《长安春日》,见《全唐诗》下册1397页。

词话本的回前诗,值得注意的还有如下两点:一是抄自《水浒传》的诗有失律诗二首(有一首出现在十九与九十七两回),出韵诗五首(有一首情况同上),这说明抄录者的欣赏鉴别能力是颇成问题的;二是在八十六首回前诗中,有五首分别出现在两回里。这即是十三回同八十六回、十九回同九十四回、二十回同九十七回、二十二回同七十三回、二十六回同七十九回。在不同的回目里使用同一回前诗,这起码说明作者的阅读范围是有限的,诗词创作能力是不高的。

崇祯本的回前诗在数量上比词话本少。它有四十八回改用回前词,只有五十二回使用回前诗。其中第一回载回前诗二首,共有诗五十三首。这五十三首诗中,含古体诗十八首,格律诗三十五首。依前述两项要求检查:失律诗一首,占总数的3%;出韵诗七首,占总数的20%,两项的比例都比词话本低。

现已发现,崇祯本的回前诗,抄自前人的,有如下各例。

1.第一回豪华去后行人绝七古一首,系程长文作,原题《雀台怨》,见《全唐诗》上册68页。

2.第一回二八佳人体似酥七绝一首,系吕岩作,原题《警世》,见《全唐诗》下册2101页。又,此诗又重见于七十九回的叙述中,《水浒传》四十四回亦曾引用此诗。

3.第四回璇闺绣户斜光入七古一首,系毕耀作,原题《古意》,见《全唐诗》上册643页。

4.十二回可怜独立树五古一首,系王僧孺作,原题《为人宠姬有怨诗》,见《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中册1768页。

5.十五回楼上多娇艳五古一首,系陈叔宝作,原题《舞媚娘三首》(之一),见《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下册2509页。

6.十七回早知君爱歇五占一首,系袁晖作,原题《长门怨》,见《全唐诗》上册75、264页。

7.十九回人靡不有初五古一首,系徐干作,原题《室思诗》(六章之六),见《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上册377页。

8.三十六回既伤千里目五古一首,系魏征作,原题《述怀》,见《全唐诗》上册117页。又,魏诗原有二十句,本回删去前十二句,截取后八句,并略有改动。

9.五十七回野寺根石壁五古一首,系杜甫作,原题《山寺》,见《全唐诗》上册525页。又,杜诗原有二十八句,本回系抄开头八句,删去六句后,又抄六句,复删去末八句而成。

10.六十二回玉钗重合两无缘七律一首,系刘禹锡作,原题《怀妓》,见《全唐诗》上册903页。

11.六十五回湘皋烟草碧纷纷七律一首,系傅若金作,原题《过故妻墓》,见《元诗选》二集上册473页。

12.八十回倚醉无端寻旧约七律一首,系韩偓作,原题《倚醉》,见《全唐诗》下册1720页。

13.八十一回燕入非旁舍五律一首,系杜甫作,原题《过故斛斯校书庄二首》(之二),见《全唐诗》上册562页。

14.八十七回悠悠嗟我里五古一首,系杜甫作,原题《无家别》,见《全唐诗》上册517页。又,杜诗原有三十二句,本回系删去首二句及末二十句并略作改动而成。

15.八十八回梦中虽暂见五古一首,系裴让之作,原题《有所思》,见《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下册2261页。

16.九十回菟丝附蓬麻五古一首,系杜甫作,原题《新婚别》,见《全唐诗》上册517页。又,本回系截取杜诗前八句并略作改动而成。

17.九十二回猛虎凭其威五古一首,系杜甫作,原题《遣兴五首》(之四),见《全唐诗》上册519页。

18.九十三回阶前潜制泪五律一首,系李廓作,原题《落第》,见《全唐诗》下册1216页。

两相比较不难看出:同是抄诗,崇祯本比词话本要高明得多。崇祯本大量更换词话本的回前诗,也可看出这位改编者的眼力。但是,崇祯本的回前诗也有如下两方面的问题:一是它沿用了词话本的九首回前诗,其中有四首(五、七、十六、二十四回)是出韵诗,这说明他的鉴别能力仍然是有限的。二是他自己写的诗并不高明。请看五十六回这一首:

清河豪士天下奇,意气相投山可移。济人不惜千金诺,狂饮宁辞百夜期。雕盘绮食会众客,吴歌赵舞香风吹。堂中亦有三千士,他日酬恩知是谁。

这首诗移、期、吹、谁’相押,属支韵,押韵上是合格的。但第二联与第一联失粘,第三联上下句均失律,会众客与香风吹均违反格律要求。这也说明:这位改编者的写诗水平,仍然是属于下等的。

现在,再来看看《金瓶梅》中回前词的情况。在这方面,词话本与崇祯本的差别仍然是明显的。

词话本有六回使用回前词。如下—首词大概是为作者所欣赏的:

记得书斋乍会时,云踪雨迹少人知。晚来鸾凤栖双枕,剔尽银灯半吐辉。思往事,梦魂迷、今宵喜得效于飞。颠鸾倒凤无穷乐,从此双双永不离。

这首词词牌应为[鹧鸪天],在格律上它是合乎要求的。但也只是按字填词而已,谈不上词的特色。而它却在十七回与八十二回出现二次,可见作者对词的写作鉴赏能力。其余四回的词都在这首词的水平线以下,也就可以略而不论了。

崇祯本的回前词比词话本多得多,共有四十八首。现已查明,这四十八首词中,有一半是抄自前人的。

1.十三回[山花子](绣面芙蓉),系李清照作,见《全宋词》第二册934页。

2.十八回[柳梢青](有个人人),系无名氏作,见《全宋词》第五册3742页。

3.二十一回[少年游](并刀似水),系周邦彦作,见《全宋词》第二册606页。

4.二十五回[点降唇](蹴罢秋千),系无名氏作,见《全宋词》第五册3837页。

5.三十三回[意难忘(前)](衣染莺黄),系周邦彦作,见《全宋词》第二册616页。

6.二十七回[薄幸(前)](淡庄多态),系贺铸作,见《全宋词》第一册513页。

7.四十一回[满庭芳(前)](潇洒佳人),系胡浩然作,见《全宋词》第五册3537页。

8.四十三回[满庭芳(后)](情怀增怅),系秦观作,见《全宋词》第一册458页。

9.四十四回[满江红(前)](昼日移阴),系周邦彦作,见《全宋词》第二册598页。

10.四十五回[玉蝴蝶(后)](徘徊),系柳永作,见《全宋词》第一册90页。

11.四十六回[浪淘沙](小市东门),系张泌作,见《全唐诗》下册2185页。

12.五十回[菊花新](欲掩香帏),系柳永作,见《全宋词》第一册38页。

13.五十五回(喜迁莺(后)](师表),系康与之作,见《全宋词》第二册1304页。

14.五十八回[帝台春(后)](愁旋释),系李甲作,见《全宋词》第一册490页。

15.六十一回[菩萨蛮](虫声泣露),系秦观作,见《全宋词》第一册459页。

16.六十六回[卜算子](胸中千种),系徐俯作,见《全宋词》第二册743页。

17.六十七回[苏幕遮](朔风天),系范仲淹作,见《全宋词》第一册1 1页。

18.七十一回[蝶恋花](花事阑珊),系苏轼作,见《全宋词》第一册328页。

19.七十八回[未标词牌](凤髻金泥),系欧阳修作,见《全宋词》第一册140页。

20.七十九回[青玉案](人生南北),系无名氏作,见《全宋词》第五册3742页。

21.八十二回[西江月](闻道双衔),系苏轼作,见《全宋词》第一册284页。

22.八十五回[渔家傲](情若连环),系无名氏作,见《全宋词》第五册3885页。

23.九十六回[青衫湿](人生千古),系吴激作,见《全金元词》上册4页。

24.九十七回[未标词牌](追悔当初),系柳永作,见《全宋词》第一册18页。

上述抄录的二十四首词中,存在如下两个问题:

一是漏书词牌名与误书词牌名。漏书词牌者二例。七十八回的词牌应为[南歌子],九十七回的词牌应为[凤衔杯]。这两个词牌是习见的,并不生僻。误书词牌者亦有二例。十三回的[山花子],应为[浣溪沙]。[山花子]一名[摊破浣溪沙],它与[浣溪沙]在字数与格律上均有着明显的差异。四十六回的[浪淘沙]亦应为[浣溪沙],这两个词牌在字数与格律上也都存在着明显的不同。稍具词学知识的人,一般是不会出现这样的错误的。

二是乱加修改。所抄的二十四首中,只有三首保持了原貌。其中多数的改动,不是改好了,而是改糟了。七十九回[青玉案]下片首二句原为:伊周功业何须慕,不学渊明便归去;被改成为:到如今空嗟前事,功名富贵何须慕。这样一改,不但不合原词的句律,原有的协韵关系也给破坏了。六十七回的[苏幕遮],被改动了十一处。现只举上片为例。范仲淹的原作为: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却被改成了这样:

朔风天,琼瑶地。冻色连波,波上寒烟砌。山隐彤云云接水。衰草无情,想在彤云内。

改作者只想起劲地表现冬天,以至于忘了一些起码的常识:寒烟怎么个砌法?衰草又怎么跑到彤云内去了呢?改作者自以为表述得新奇,其实是弄巧成拙的。最奇怪的是五十五回的[喜迁莺]。这首词原为上下两片,改写者却将上片的语句挪到下片中去,又将结尾加以改变。原词的结尾是:愿岁岁、见柳梢青浅,梅英红小。却被改成愿岁岁、共祝眉寿,寿比山高。原词领字见下两个四字句的格律是仄平平仄,平平平仄;却被改得丢掉了领字,两个四字句的格律成了仄仄平仄,仄仄平仄。而且,原词是押仄韵的,也被改成押平韵了。象这样的改写者,你能说他懂得作词的规则么!

 

从已读到的考定《金瓶梅》作者的论文中,感到有些问题颇值得讨论。

在考定《金瓶梅》作者时,一些文章很重视寻找外证,比较忽视内证。一些研究者以《金瓶梅》中引用了某人的诗文为条件,作为论证《金瓶梅》作于于某人的重要论据。这种论证方法是不足取的。词话本引用了《水浒传》的十七八首诗,数量不算小吧,能说《金瓶梅》和《水浒传》的作者是同一个人吗?

有些研究者断定:他所提名的《金瓶梅》作者所写的诗,与《金瓶梅》中诗的风格相近似。这种论据看来似乎很有力,殊不知《金瓶梅》中的诗,并非是同一风格的。认为它们相似,是与唐人诗相似?是与《水浒传》的诗相似?还是与《金瓶梅》作者的诗相似呢?如果是后两者,那些诗中存在着严重的失律与出韵现象。难道那些被提名的堪称大名土的《金瓶梅》作者,所写的诗竟是如此不合格的吗?

有些研究者为了肯定《金瓶梅》的作者是大名士,不只赞扬了其中的诗,甚至赞扬了其中的骈体韵语。这问题已溢出本文的范围。这里只想指出两点。第一,《金瓶梅》中写人叙景的骈体韵语,有相当一部分是抄自《水浒传》的;第二,那些骈体韵语存在一些固定的格套,和文人创作的骈文是两码事,二者不能相提并论。

有些研究者肯定《金瓶梅》作者有相当高的文学水平, 以便与所提名的大名士相一致。诚然,在运用口语叙事写人、表现家庭的与社会的日常生活方面,《金瓶梅》作者所表现的文学水平是相当高的, 是值得称赞的。尽管其中仍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但从总体上看,还是瑕不掩瑜。不过, 当我们转而考察《金瓶梅》中的回前诗词时, 就会发现: 这位作者写作诗词的文学水平却令人咋舌, 实在不值得恭维。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明显的悬殊的差异呢? 是我们的判断标准出现毛病了吗? 是《金瓶梅》作者有意伪装、在跟我们开玩笑或捉迷藏吗? 如果是后者, 这位作者为什么要制造这种恶作剧呢? 看来, 这个问题还是值得认真探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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