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层见叠出,韵味无穷,难怪被称为“第一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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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中外,大凡一部伟大的艺术作品,必有其迷人的魅力,《金瓶梅》也不例外。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5366.html

金瓶梅》在明末和《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并称为四大奇书,到了清代康熙年间,更是一跃成为天下第一奇书,身价倍增,风靡海内外。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5366.html

《金瓶梅》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能被誉为第一奇书?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5366.html

本文从小说的艺术结构方面来探究。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5366.html

《金瓶梅》的艺术结构独具特色,向来为人所称道,始终如脉络贯通,如万系迎风而不乱也其细针密线,每令观者望洋而叹结构铺张,针线缜密,一字不漏,又岂寻常笔墨可到者哉!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5366.html

这些评语虽不失为真知灼见,但也有夸张失实之处,更为不足的是未免失之笼统。因此,我们在这里进一步阐述《金瓶梅》这部小说的艺术结构究竟有哪些特色?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5366.html

01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5366.html

时空交错,波澜迭见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536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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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不是完全以时间为结构的单位,使故事情节直线发展,而是在同一时间内,向空间延伸,使故事情节纵横交叉,经纬交织,曲线演进。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5366.html

例如武大郎被害死后,正当西门庆与潘金莲两个如鱼得水,终日难分难舍,取乐欢娱,打得火热之时,突然一方面写西门庆忙着迎娶孟玉楼为第三妾,另一方面写潘金莲永夜盼西门庆这两条线便是在同一时间内,各自向空间扩展,犹如并列着两幅画面:

一幅是媒婆薛嫂儿,如何以孟玉楼原是贩布杨家的正头娘子手中有一大笔家财,正待改嫁,说得西门庆动了心,急于就要薛嫂儿领他去相亲;

另一幅则是潘金莲每日门儿倚遍,眼儿望穿,不见西门庆,便以打骂小女来出气,或则独自无情无绪,闷闷不语。

前一幅画面是向广阔的社会风俗世情扩展,后一幅画面则是向潘金莲苦闷的内心深处开掘,两幅画面并行发展,交相辉映,令人感到妙趣横生,余味无穷。

这种时空交错,是《金瓶梅》情节结构首尾一贯的特色。它不仅增加了情节发展的曲折,画面结构的壮阔感,而且使人物格得到了多角度、多层面的生动揭示。

如果说西门庆对潘金莲的勾搭,展现了西门庆好色的一面,那么在中间插入薛嫂儿说娶孟玉楼,则突出了西门庆贪财更甚于好色的一面。

如果说在西门庆和潘金莲的故事中间,插入薛嫂儿说娶孟玉楼,是向广阔的社会世情风俗画面扩展的话,那么,在西门庆和李瓶儿的故事中间,插入宇给事劾倒杨提督来保上东京干事和李瓶儿招赘蒋竹山、草里蛇逻打蒋竹山,则把西门庆置身于京城朝廷里的奸臣和社会上的光棍之间,展开了从封建统治中枢到社会底层的更为广阔的社会画面,从而使西门庆的格特色,也由贪财、好色的层面,进一步展现出在政治上以奸臣为靠山,以社会上的光棍为打手,极为狠毒而又虚弱,阴险而又卑劣等等新的层面。

02

主次分明,曲折有致

《金瓶梅》全书始终以西门庆一家的兴衰荣枯为主线,以潘金莲、李瓶儿、庞春梅为副线,以其他各式人物为支线,来组织材料,展开矛盾;书中所有的人物和故事,几乎无不是由这条主线所引起,或无不和这条主线发生着直接或间接的关系,无不从某一个侧面反映了西门庆家的兴衰荣枯。因此,《金瓶梅》的艺术结构能在头绪纷繁之中做到主次分明,如同参天大树一样,越是枝繁叶茂,越是突出地证明了主干的硕大粗壮。

突出主线,是为了强化主人公的性格和作品的主题思想。它和展开相对次要的副线和支线的描写,是对立的统一。

如《金瓶梅》作者通过副线和众多支线的描写,既从妻妾奴仆、市井商人、官吏政客、宗教僧侣、媒婆妓女等各个方面展示了西门庆一生多重复杂的社会关系和人物活动的社会典型环境,使主要人物和众多次要人物性格都得到了多角度、多层面的刻画,又使整个作品呈现出一幅幅姿态各异、曲尽世情的社会生活画面,显得布局跌宕腾挪,此起彼伏,别开生面;主题思想也得到了丰富和深化。

《金瓶梅》的情节结构曲折有致,如李瓶儿对潘金莲的始亲而终疏,对吴月娘的始疏而终亲,既反映了李瓶儿性格中浅薄、善良的一面,又突出了潘金莲性格中狡黠、阴毒的一面和吴月娘性格中古板、纯朴的一面。

此外,作者在结构技巧上的高明,每于极忙时,偏夹叙他事入内。这种忙中消闲的结构手法,便增强了作品曲折有致的节奏感。

03

悲喜冷热,鲜明对照

《金瓶梅》是世情小说,作者正是通过结构上的悲喜冷热的鲜明对照,更加突出了那个封建腐朽社会世情的险恶。如一方面是奴才来旺遭西门庆诬陷,被西门庆买通官府,把他打的稀烂,递解徐州,其妻宋惠莲及岳父宋仁皆被迫害致死;另一方面接着就写西门庆听说蔡太师要过寿诞,叫他上京走走,便满心欢喜。这里,一幅画面是来旺遭陷害,致死冤魂塞满衙;紧接着的另一幅画面却是打造四阳捧寿的银人、金寿字壶,给蔡太师上寿。如此悲喜映照,该是令人多么触目惊心!对此清代文人文龙一针见血的指出:

看完此本而不生气者,非丈夫也。一群狠毒人物,一片奸险心肠,一个秽乱人家,致使朗朗乾坤变作昏昏世界,所恃者多有几个铜钱耳。钱之来处不正,钱之用处更不端,是钱之为害甚于色之为灾。

在《金瓶梅》中还有一种遥对,即将两件在某一点上相似或相反的事件,在隔数回之后,遥相对照。如金莲琵琶,瓶儿象棋,作一对:偷壶,偷金,作一对等,不可枚举。李瓶儿死时,写得热极、盛极,其吊唁之隆重,排场之盛大,竟使此殡诚然压帝京,而西门庆死时,却写得冷极、衰极,不但送殡之人终不似李瓶儿那时稠密,而且那些在西门庆生前竭力奉承称功颂德的应伯爵之流,在西门庆身死未几,骨肉尚热之时,便做出许多不义之事。这些悲喜冷热对照衬托的结构手法,起到了增强艺术的感染力、扩大人物形象的典型意义、深化作品主题思想的效果。

04

层见叠出,韵味无穷


《金瓶梅》的艺术结构,犹如长江的滚滚波涛一样,每个波涛之间,层见叠出,看是相似,而实则各别;孤立地看个别波涛,似无足轻重,滚滚波涛连接在一起,那就势必形成恣肆汪洋,给人以波涛滚滚不绝、惊心骇目之感。

如西门庆霸占了潘金莲,又霸占李瓶儿,毒死了武大郎,又气死花子虚;

潘金莲逼死了宋惠莲,又害死官哥儿,气死李瓶儿;

写了李瓶儿生子,又写吴月娘生子;

写了西门庆拜蔡太师为义父,又写王三官拜西门庆为义父;

写了李瓶儿的丧事,又写西门庆的丧事;

写了应伯爵充当西门庆的帮闲,西门庆死后,随即又写应伯爵投靠张二官为帮闲;

写了潘金莲最后被武松杀死,又写陈经济最后遭张胜杀死。

所有这些,孤立地看,似不足为怪,前后映照,层见叠出,就不能不引人注目,发人深思。它使人深深地感到,不只是个别人作恶,更重要的是明代中后期那整个社会的污浊,反映了整个封建社会的腐朽、衰落。

因此,它看似情节结构的重叠,而实则为层见叠出的波涛一样,不但其本身在汹涌澎湃地向前推进,而且它凭借前后映照的艺术结构的力量,造成波澜壮阔的气势,给读者以惊心动魄、韵味无穷的艺术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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