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黛初见,最先流泪的不是黛玉,而是混世魔王贾宝玉。
曹雪芹写《红楼梦》这本书的时候,借助了一段神话故事,那就是绛珠仙子与神瑛侍者之间的故事。按照这个故事的安排,绛珠仙子为了报恩,需要化身为人,下到凡间,用一生的眼泪还神瑛侍者的浇灌之恩。
于是在曹雪芹的笔下,就出现了绛珠仙子和神瑛侍者在人间的化身黛玉和宝玉。黛玉在六岁那年与七岁的宝玉见面了,奇怪的是宝黛初见最先流泪的不是黛玉,而是混世魔王贾宝玉。
宝黛初见,为何最先流泪的是宝玉?看看脂砚斋都说了什么。
一、脂砚斋:千奇百怪,不写黛玉泣,却反先写宝玉泣
宝玉满面 泪痕哭道:【甲戌】千奇百怪,不写黛玉泣,却反先写宝玉泣。家里姐姐妹妹都没有,单我有,我说没趣儿;如今来了这个神仙似的妹妹也没有,可知这不是个好东西。
按理说,宝黛初见,黛玉来凡间的使命就是还泪的,第一个流泪的应该是黛玉才对,可作者曹雪芹却偏偏反先写宝玉落泪。
脂砚斋在这段话的下面,也留下批语,该批语认为曹雪芹这样写似乎有些奇怪,不写黛玉泣,却反先写宝玉泣。
其实这种反着写的方式,更能说明宝玉对黛玉的感情之深。宝黛初见,黛玉虽然多愁善感,却并未流泪,反倒是宝玉,见黛玉没有玉,觉得不自在。宝玉觉得家里的姐姐妹妹没有这个玉也就算了,如今来了一个神仙似的林妹妹也没有玉,就触动了他的伤心之处,觉得这个玉也不是好东西,就随手抓下玉要砸它。
可见,在神瑛侍者宝玉的眼中,这个神仙似的林妹妹不仅有似曾相识的熟悉,还要有与他一样的玉。当听到黛玉说自己没有玉时,宝玉掉下了伤心的眼泪,这也是他第一次为黛玉掉眼泪。
后面黛玉看到宝玉的似傻如狂的表现,真的被吓到了。她不是害怕宝玉摔玉,而是怕自己才来就惹得宝玉摔玉不好,自责的掉下了眼泪。
鹦哥笑道:林姑娘在这里伤心,自己淌眼抹泪的,【甲戌】可知前批不谬。黛玉第一次哭,却如此写来。又:前文反明写宝玉之哭,今却反如此写黛玉,几被作者瞒过。这是第一次还,不知下剩还该还多少!说:‘今儿才来了,就惹出你们哥儿的病 来。倘或摔坏了那玉,岂不是因我之过!’所以伤心,我好容易劝好了。
这才是黛玉第一次为宝玉掉眼泪,比宝玉晚了一步,我们差点被作者瞒过去。曹雪芹看似先写宝玉落泪,实际上正是为写黛玉还泪做铺垫。
二、远别重逢的相见,三生石畔的灌溉之恩,让宝黛初见多了一份期许
黛玉一见便吃一大惊,心中想道:好生奇怪,倒像在那里见过的,何等眼熟!
黛玉初见宝玉,觉得好生奇怪,觉得宝玉很眼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事实上,宝玉初见黛玉,也是如此,只是他把心中的那种疑惑说了出来,他觉得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其实故事一开始就已经交代了绛珠仙子和神瑛侍者的故事,三生石畔的灌溉之恩,不过才过了七八年的时间,他们的这次初见,用宝玉的话来说今日只作远别重逢,未为不可。也可以说成是远别重逢的相见。只是这次远别重逢的相见,让宝黛初见多了一份期许,这种期许就是绛珠仙子用一生眼泪偿还的爱情。
可见,宝黛初见也是黛玉还泪的开始,更是宝黛爱情孕育的开始。
三、【戚序】绛珠之泪至死不干,万苦不怨
蒙府本在第三回的回末,有一段批语,其中就提到了绛珠之泪至死不干,万苦不怨。这段批语虽然简短,却很重要,它不只是提到了黛玉来此还泪的初衷,也告诉了读者八十回后黛玉之死的真相。
曹雪芹从故事的开始就已经为黛玉设定好了悲剧的结局,包括这次宝黛初见,还有黛玉用一生的眼泪去偿还神瑛侍者三生石畔的浇灌之恩,这些都是曹雪芹早已设定好的剧本,唯一不同的是读者无法接受黛玉之死的真相。
就如同读者不相信宝玉先流泪一样,在读者看来,黛玉的死应该是被王夫人逼死的,或者因为不能嫁给宝玉绝望而死的。事实上,从宝黛初见开始,黛玉就开始了还泪的第一步远别重逢的相见。八十回后,黛玉泪尽而亡,泪还完了,她与宝玉的爱情之缘也结束了。
尽管还泪的过程充满了苦和悲,但黛玉的心里是没有怨恨的,她是为还泪而来,也是为还泪而去,不存在对宝玉的怨恨,也不存在被逼死的可能性。相信黛玉临去时,对宝黛的初见,也是非常怀念的。
由此可见,黛玉为还泪而来,宝黛初见时宝玉先流眼泪的写法,也是作者的一种障眼法,我们差点被瞒过了。宝玉摔玉之后,黛玉第一次为宝玉落泪,也是黛玉还泪的开始。他们这次远别重逢的相见,黛玉除了偿还三生石畔浇灌之恩的眼泪外,也拥有了一段让人羡慕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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