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夫人突然觉得与楚琳谈论此事并不合适,毕竟二人还有夫妻之情,便有意调转话题,说起京城最近的趣事来。
可一说到京城趣事,难免就提及楚铮与赵敏之事。楚铮觉得有些不妙,连忙起身告退。
楚琳却叫住他,道:“铮儿,你先别走。姑姑之前就已经跟你娘说过了,这次回府里就住在你的踏青园。”
楚铮笑道:“侄儿欢迎之至。”
楚琳坐在那里,看着楚铮笑吟吟。
楚铮心中发毛,他最怕楚夫人这般笑法,眼前这姑姑比母亲也差不到哪去,不由得强笑道:“姑姑,侄儿有何不妥吗?”
楚琳笑眯眯地说道:“不妥之处倒没有。不过听你娘说,你已经纳妾了,那女子长得颇为标致?”
楚铮有些难堪,道:“那柳轻如也是个苦命女子,侄儿与她只有一个名份而已。”
楚琳正色道:“那就好,敏儿对你深情意切,你可不要负了她,千万不可她还未入门,你连孩儿都有了。”
楚夫人在一旁忍不住一笑。
楚铮无奈道:“姑姑你在说什么呢,侄儿与轻如姐可是清清白白的。”
楚夫人白了他一眼,道:“若不是你父亲强令你未成年前不得与轻如圆房,你能把持得住?”
楚铮恼羞成怒,知道自己在这两人面前讨不了好,便拂袖而去。
身后顿时传来一阵笑声。
楚铮气冲冲地向踏青园走去,迎面正好碰到刚刚回府的楚名棠。
楚名棠见楚铮脸色不善,不由得一怔,道:“铮儿,你姑姑已经到了?”
楚铮道:“是的,父亲。姑姑正在内屋与娘说话。”
楚名棠哦了一声,便向内屋走去。
楚铮突然想赵茗之事,忙道:“父亲,孩儿有事禀报。”
楚名棠边走边道:“就这说吧,为父还要去见你姑姑。”
楚铮连着几步赶到楚名棠面前,道:“父亲,此事极其重要。”
楚名棠见楚铮神色凝重,想了想点头道:“那好,到为父书房去吧。”
到了书房,楚铮将赵茗之言一一向楚名棠说了。
书房中一阵寂静,楚名棠突然哼了一声,道:“女子涉政,其祸无穷。”
楚铮心里有些不赞同,暗暗嘀咕娘不是也经常为父亲出谋划策吗,那些女中翘楚未必会比男人差到哪去。
楚名棠道:“不过她倒也有几分眼光,知道要趁早对西秦动手。但说来轻松,可真要付诸实施,谈何容易。”
楚铮并不出声,他知道自己在处理军国大事上,比父亲差得远了。
楚名棠道:“这些年来,皇上一直无心用兵,大赵国兵力布署一直以防御为主,一旦外敌来袭,只能消极应战。真要对西秦用兵是何等大事,岂是十天半月就能准备好的?粮草储运、征用苦力等诸事起码需要数年之久,哪能说打就打。还有军力调动,攻打西秦难道仅靠西线大营吗?当然还需调集北疆和南线大营起码十万大军,而且要打就要兵贵神速,打得西秦措手不及,否则两国各聚集数十万大军对垒阵前,我大赵比西秦强不到哪去,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最多不过像西秦一年前那样无功而返。”
“还有,到底由谁来统率大军?西线统领方令明守成有余,进取不足,若大战一起,军情千变万化,时机稍纵即逝,以方令明的性格根本不适合担当此任。可西线大营与西秦长年对垒,彼此颇为熟悉,与西秦一战还需大力依仗他们,若以北疆或南线大营统领为主帅,显然不妥,何况几人都是一方大营的统领,方令明未必就心服。军中将领不齐心,那这个仗还打什么。可这方令明又动不得,此人在西线大营十几年,帐下众将官大都为他一手提拔,若将他强行调离,众人心中难免会不满,以致动摇军心,况且他还是方令信堂弟,方家在军中仅此一员大将,方令信是绝不会同意将他从西线大营统领之位上撤下的。”
楚铮不由得说道:“那能不能让郭尚书为帅,方令明为辅,郭伯伯在军中德高望重,又是兵部尚书,方令明也不会有异议。”
楚名棠看了他一眼,道:“你说的不错,这的确是上上策。可郭怀对皇上极为忠心,对为父则一直疑神疑鬼,将他调往西线他肯定认为为父定有所图谋,而且皇上也不会安心,朝中忠于他的臣子也就这几人了。铮儿,你去与那长公主说,只要她能说服郭怀担当此任,两年内必可对西秦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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