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铮答道:“是,父亲。”正欲离去,赵茗所说楚府宗主向来由鹰堂堂主接任之言突然从他脑中闪过,楚铮看了楚名棠,欲言又止。
楚名棠觉察到楚铮有些异常,道:“铮儿,还有事么?”
楚铮犹豫道:“父亲,孩儿有一事憋在心里好久了。大哥和三哥在京城不过半年,父亲却将二位兄长同时外放出京,其中可是因孩儿之故?”
楚名棠看着楚铮,道:“你何处听得此言?”
楚铮默然不语。
楚名棠叹了口气,道:“铮儿,鹰堂交于你手中,你做得甚好,为父颇为欣慰。你不必理会外人之言,为父这般自有为父的道理。”
楚铮道:“兄弟合力,其利断金。若我们兄弟间尚不能齐心,如何能应对外来之敌?孩儿是幼子,父亲这般做难免有人心有不服。”
楚名棠踱了几步,突然转身盯着楚铮道:“铮儿,为父若现在就让你让出鹰堂堂主之位,转交给你大哥,从此以后你为族内闲散人士,不得再掌族中大权,你是否愿意?”
楚铮这些时日来掌控鹰堂,已深味手握大权的美妙之处,此时听楚名棠此言, “遵命”二字在他喉间涌动,却怎么也无法说出来。
楚名棠冷笑道:“你与你大哥一样,都不是甘居人下之辈,又何必在为父面前惺惺作态?”
楚铮一惊,忙俯首道:“孩儿决无此意。”
楚名棠哼了一声,道:“也许你此时尚有几分诚意,可时间一长,手中之权怎肯交出?自古以来,多少大丈夫在权势面前折腰,你又岂能免俗?你既已踏上仕途,难道不想象为父这般掌握万人生死于手中?你平日常有惊世骇俗之举,虽极力掩饰,可据为父看来,就连皇上你恐怕都未必放在心上。用古人话来说,你是天生反骨!”
此言一出,楚铮顿时汗流浃背,他万没想到父亲对自己看得如此透彻。
“你们三兄弟也许只有原儿能蔑视权势,你和你大哥都是做不到的。”
还有一些话楚名棠并未说出来,楚铮至少还有容人之量,从他对待吴安然一事便可看出来。若由楚铮掌族中大权,楚轩能力有所不及,楚铮尚可容他;可要是楚轩掌权,楚铮必成他心腹之患,恐怕未等楚名棠夫妇离世楚轩便要下手了。
楚名棠道:“今日所言仅至于此,轩儿大婚在即,你多操心此事吧。”
楚铮率领千名家将,一大早就赶到京城外十里处。楚轩等人今日就要到了,楚名棠一想自己母亲也在此行中,况且宁家小姐算是正式入楚家门了,便命楚铮十里外相迎。
楚铮跨下的火云驹极少出城,今日难得见到空旷的大地,登时兴奋起来,不停地刨着蹄,楚铮不得不两腿发力,死死地夹住它腹部。
一旁的吴安然叹道:“好一匹血性马,只是落在你手里可是大材小用了。”
楚铮一笑道:“老骥伏枥,尚能志在千里。这火云驹总有它大放异彩的那一天,何况除了徒儿,还没人能驯服此驹。”
吴安然哼了一声道:“是吗,要不让为师试试?”
楚铮心里一突,他驯服火云驹的手段也不甚光彩,此驹不过是屈于自己的强势之下,对自己的忠诚度可想而知。吴安然武功高强,火云驹又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十有八九会变节。
楚铮突然向前一指,道:“小欧阳打探消息回来了。”
欧阳枝敏赶到楚铮面前翻身下马,单膝及地行礼道:“启禀公子,大公子和三公子一行已至落日坡,正在休整。”
楚铮精神一振,道:“传令下去,众家将与我一同去迎接大哥一行。”说完一抖缰绳,火云驹如离弦之箭蹿了出去。
火云驹亢奋无比,楚铮虽极力控制速度,但仍将众人越拉越远。
不消片刻,楚铮已隐约望见了楚轩一行。楚铮一夹马腹,火云驹速度突然加快数倍,如一道红色闪电般向前冲去。
身后的家将们登时发出一声哀鸣,这五公子也太不体恤下属了。
楚轩一行中也奔出一骑,长笑道:“小五,你可是愈发张狂了。”
楚铮一勒缰绳,火云驹一声长嘶成“人”形而立,显然是意犹未尽。
楚铮拱手笑道:“小弟参见三哥。多日不见,三哥风采依旧,愈加英武了。”
楚原一拳打向楚铮,道:“多日不见,你倒是愈加变得油嘴滑舌了。”
楚铮一沉肩闪过这一拳,笑道:“有三哥专美于前,小弟岂敢坠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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