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严峻的演变关键,身为天机门嫡传弟子的诸葛孔明,却可以从容对应。
孔明的战略便是“拖”,而“拖”字战略具体战术是“借”。
孔明深知,刘备作为当今皇帝的皇叔,又是荆州原主刘表之弟,因此由刘备占据荆州九郡,要比孙权更为名正言顺。
但孙权方面则以赤壁大战,东吴以损兵马、费钱粮为理由,要求取得荆州九郡为代价补偿,也并非全无道理。因此假若强硬拒绝东吴方面的要求,则必令孙权、周瑜等人颜面尽失,动兵攻夺荆州是必然的事。
在此情势下,孔明为防止双方关系的彻底破裂,保住联吴抗曹的战略大计,他只是向东吴据理反斥,待对方无力反驳时,却又主动忍让,提出立文书暂借荆州的方法。这就显得通情达理,亦给了东吴的一个大面子。因而缓和了双方的尖锐矛盾,为西征益州争取了极为珍贵的时间。
孔明在处理荆州争夺的大计上,充分显示了他高瞻远瞩、洞察天下大势的雄韬伟略。
鲁肃返回东吴都城柴桑,他也不去见孙权,先赴周瑜府上,他深知周瑜在孙权心目中的分量,只要取得周瑜的谅解,他在孙权面前便好交代了。
此时周瑜的箭伤尚未痊愈,闻报鲁肃到访,周瑜与鲁肃私交甚厚,又知他为人忠厚,对东吴一片忠心耿耿,倒没有半点怠慢,吩咐快请,于卧室中带病与鲁肃相见。
周瑜已知鲁肃刚从荆州南郡刘备处回来,他半倚半躺于床上,见了鲁肃。略客套一句,便立刻问鲁肃道:“子敬此行赴南郡,刘备可肯立刻交还荆州五郡?”
鲁肃微叹口气,无奈把赴南郡与刘备、孔明见面的情形说了,末了道:“刘备新丧夫人,十分伤心,我只好改日再前去据理力争,务要刘备交还荆州,望都督鉴察。”
周瑜一听,便恨恨说道:“子敬乃忠厚之人,可惜却又中了诸葛孔明借丧拖延的奸计也,我决起兵与刘备、诸葛亮决一雌雄,夺加荆州,望子敬助我。”
鲁肃一听,不由吃了一惊,因为他最担心的事眼见要发生了,于是忙道:“此事决计不可鲁莽,目下曹操虽然已退缩北方,但极欲报赤壁惨败之仇,又极欲重夺荆州,所惧者乃东吴与刘备联盟也。若孙、刘二家互相吞并仇杀,必两败俱伤,届时曹操乘虚而入,江东势危矣,再说刘备昔日与曹操交厚,若他被逼急了,说不定向曹操献了城池,一同攻打东吴,都督以为东吴可以抵挡吗?”
周瑜一听,脸色不由骤变,因为鲁肃所说的后果十分严重,单是曹、刘一方,东吴尚可抗衡,但若加上诸葛亮的计谋,关、张、赵诸将的勇猛,简直是泰山压卵,这情景想来也令人胆战心惊,周瑜虽然恨怒攻心,但也决计不敢冒此之亡国亡家的风险,但他又极不甘心,咬牙恨恨说道:“我们于赤壁战场厮杀,损兵马,费钱粮,他却去火中取栗,夺我荆州,我又怎能忍下这口恶气也。”
正当周瑜恨恨不已,但又害怕果真出现鲁肃所言的曹刘联盟而导致东吴灭亡的局面,无奈的又惊又恨之际,忽有都督府亲兵进来禀报,说外面有一位报说姓吴名中的东吴人士求见,自称有扬孙抑刘的妙计相献。
周瑜一听,他正没好气之际,不由冷笑道:“这等分明是江湖术士的狂妄口吻,我等身为东吴大都督,手握二十万雄兵,尚且不敢自称能扬孙抑刘,他是何人,竟敢如此狂妄?”他正欲下令将那人逐走不见。
鲁肃听闻,却心中一动,暗想道:若果真有妙法可以扬孙抑刘,两家不动干戈,和平解决荆州纷争,这是目下的上上之策。他心中转念,连忙向周瑜说:“都督且慢!天下奇人异士甚多,或许果有妙法,何不请他进见,当面审察?”
周瑜此时心中亦十分矛盾,并无更好的主意应付荆州之危,见鲁肃有此意,便亦顺手推舟的应允了。
不一会,亲兵便引进一位作道士打扮的中年男子进来,向周瑜揖拜道:“贫道吴中,拜见周都督。”
周瑜仅略一欠身,便沉声道:“吴道长,我有伤在身,并无时间虚耗,你若有甚扬孙抑刘的妙法,便请直说吧。”
周瑜的不耐烦,进见的道士吴中,却不但不反感,反而呵呵笑道:“都督负伤,贫道亦有所听闻,又知此乃恃勇动武之故也。因此才专程赶来,向都督献上一条妙计,好教都督不费一兵一卒,便可达扬孙抑刘、夺还荆州的大计也。”
周瑜的心事被吴中一言切中,他不由眼神一亮,忙道:“请吴道长细说其详。”
吴中微微一笑,道:“我听说刘备钟爱的甘夫人近日新丧,是吗?”
鲁肃一听,心中不由又一动,暗道:不料这吴道士所思,与我不谋而合。他也不待周瑜回答,便立刻道:“吴道长,我刚从南郡回来,发觉刘备的甘夫人果然新丧,但吴道长知此又如何呢?”
吴中笑笑,又道:“我又听闻,吴君孙权之妹,乃同出孙坚将军的嫡亲血脉,性极刚勇,犹胜男儿,又年值妙龄,待字闺中,未知然否?”
鲁肃又点点头道:“果然如此,这又如何?”
吴中微笑道:“刘备丧妻,必定续娶,但等闲之辈,刘备必看不上眼。而孙妹未嫁,恰与刘备门当户对,必合刘备心意,这便有玄机可乘了。”
鲁肃忙道:“虽然如此,却有甚玄机可乘?”
吴中意味深长的说:“我曾考察大地山川,发觉刘备早年曾得高人相助,将其祖先中山靖王刘腾及先父刘弘,葬人一大地风水龙脉,其地力十分旺盛,足以荫佑刘备成为王者之贵。虽然一时之间未能审辨龙脉形属,但其贵当旺发于刘备的中晚年,此点却确证无疑也。”
周瑜一听,不悦道:“这等虚伪之语多说无益,设若刘备未得诸葛亮之助,他又怎会有今日之成就?”
吴中微笑道:“都督所言恰好是其中的玄妙之处。试看诸葛亮少年时已英明毕露,为甚那时未助刘备,偏偏于刘备穷途末路,托庇于荆州刘表,且其刚好踏入中晚年时,诸葛亮却忽然与他相遇,此点岂非十分玄妙吗?而且当年助刘备得祖宗龙脉的高人,便是诸葛亮的恩师庞德公,庞德公乃一代天机隐侠,这其中的种种关联不是十分奇妙吗?”
周瑜一听,不由作声不得。因为他任何人均不相信,但诸葛亮的惊天谋略,却不但令周瑜确信,而且为之又惊又敬又畏惧,而诸葛亮的师父庞德公,自然非等闲之辈,若此人曾助刘备得到所谓的祖宗龙脉,那其中的玄妙奥秘,便非比寻常,不可等闲视之了,周瑜不由喃喃说道:“我亦听说一代天机隐侠庞德公之名,不料他竟是诸葛亮的师父,若此人真的曾助刘备,那后果便十分可怕了。”
鲁肃也顾不得理会周瑜的惊疑,他忙向吴中道:“吴道长,若然如此,你又有甚妙法可扬孙抑刘呢?”
吴中神秘的笑笑道:“贫道又知吴君孙权的祖脉,乃赤龙山上的赤龙龙脉也,而龙乃天子之谓,当主吴君孙权有九五天子之尊。”
鲁肃对这等风水地脉之学,亦略有所闻,因此他一听便反问道:“既主公有此赤龙天子脉之贵,那又何必来‘扬孙’之法呢?”
吴中微笑道:“这是其中的奥妙所在,我知地脉之学有以强吸弱之论,吴君祖脉既比刘备祖脉的王者之脉强,那便可以施展以强吸弱之论,而此大法最直接有效的,便是阴阳相吸之法,吴君孙权之妹,恰好属阴,她又同属孙氏的赤龙天子之脉。刘备属阳,而其祖宗龙脉只属王者之脉,弱于吴君孙权的赤龙天子脉,因此属弱阳也。”
鲁肃听到此处,似已有点醒悟吴中的用意,不由又惊又奇,忙道:“吴道长,你的意思是,利用主公胞妹来对付刘备么?”
吴中呵呵笑道:“果然如此,吴君孙权之妹妹既属强阴,刘备又属弱阳,正好要以吴君之妹的强阴来吸扯刘备的弱阳也,若刘备的龙气被吸,必将可以反过来壮大吴氏血脉的龙气,则刘备王者之脉必受压抑,吴氏一脉必得弘扬,此长彼消之下,刘备必逐渐衰败,届时不必花一兵一卒,荆州自然归东吴手也,但其中的关键,却是阴阳交汇,然后才可达强阴吸弱阳的效果也。”
鲁肃一听,不由又吃惊道:“吴道长之意,乃指吴妹须与刘备有合体之缘,二人真成夫妻吗?”
吴中断然的点头道:“不错,确须如此。”
鲁肃不由微叹口气,道:“吴妹是主公孙权的胞妹,又是吴国太的掌上明珠。刘备已一把年纪,吴妹却值妙龄,吴国大怎肯让自己女儿跳此火坑,主公又心性至孝,他又怎敢违逆吴国太的主意也,此事只怕决难成功呢。”
吴中微笑不语,似乎认定他所献之计,十分奇妙,若不依从,那是东吴的一大损失。
不料此时周瑜却忽然呵呵笑道:“很好,吴道长请先行回去准备,待我向主公议妥,再请道长亲力施为吧。”
说罢,周瑜又令人捧出黄金一锭赠给吴中,以表谢酬。
吴中大喜,忙向周瑜拜谢,告辞走了。
吴中刚走,鲁肃便连忙向周瑜道:“公瑾本不信这等玄学之事,怎地却答应吴中,行此阴阳相吸术法?”
周瑜呵阿笑道:“我乃将计就计也,吴中既精干此等地脉风水玄学,而诸葛亮之师父庞德公又极信且精此道,诸葛亮就算不精亦必确信。因此只要由吴中出马,赴南郡打动刘备,便必可将刘备引入柴桑来也。”
鲁肃奇道:“公瑾真的打算招刘备为东吴快婿吗?此事只怕难过主公及吴国太这一关也。”
周瑜微笑道:“子敬放心,我此举乃美人计也。我只要将刘备诱来,便立刻将他幽囚狱中,却教人去讨荆州交换刘备。
待他交割了城池,我自有妙法施为,管教刘备妻子娶不得,反成永世难出生天的阶下囚。”
周瑜一顿,见鲁肃仍有犹豫,便肃然说道:“子敬身上,压着荆州五郡的重担,稍一不慎,便成了东吴的靠古罪人,我此计亦为助子敬你脱身,可千万不可再犹豫不决埃”鲁肃一听,果然作声不得。因为荆州五郡,确是由他“借”给刘备的,若讨还不得,他又如何向孙权及国人交代?
鲁肃无奈长叹一声,答应代周瑜去奏请孙权允准。
鲁肃入宫见孙权。
孙权见鲁肃来到,立刻问道:“子敬!你赴南郡讨还荆州之事如何了?想必已马到功成了么。”孙权的口气很有点不耐烦了。
鲁肃心性忠厚,他虽然心中惴惴不安,但亦并无半点隐瞒,坦白的把他在南郡所见所闻呈报孙权,未了无奈的说:“我见刘备有丧妻之痛,不忍追索逼迫太甚,只好改日再前去追讨。”
孙权一听,不由便微哼一声道:“子敬为人太忠厚,也不知这是刘备以丧妻来作挡箭牌么!他妻丧可以再娶,我的荆州被借失去,却何日可以重回。”
鲁肃见孙权动怒,当下也没有主意,无奈只好将周瑜欲施美人计的打算坦白说了出来。
孙权听了,沉吟不语。过了一会,竞欣然点头道:“公瑾此计,果然可以不必动兵索回荆州地土!但派谁去向刘备说媒。”
鲁肃至此也再无回旋的余地了,只好据实说道:“东吴有一位异人,姓吴名中,此人精于玄术,必可令刘备答应赴东吴迎娶。”
孙权笑道:“吴中既有此能耐,就派他作代表,往刘备处作媒吧。”
鲁肃向孙权拜辞,又即时返回都督府,向周瑜吴报,周瑜呵呵笑道:“好极了!只要吴中能将刘备引来柴桑,我必教他有来无回。”
周瑜急令吴中立刻赴南郡向刘备说媒,又答应事后重重赏赐。
吴中已得了一锭黄金作酬,料想事成之日,必得回几倍之数,不由大乐。他毫不犹豫便乘船赴南郡而去。
吴中抵达南郡,说是奉东吴国君之命,拜见刘备,有事相请。
刘备接报,也不知东吴打甚主意,连忙请来孔明、庞统商讨对策。
庞统又居江东,对此地的风土人情了如指掌,他一听吴中之名,便呵呵笑道:“吴中此人精于风水玄学。孙权令他来作说客,其来意必与风水玄学有关也!诸葛师兄乃此中的高手,主公可任由他安排处置好了。”
孔明微一沉吟,含笑道:“鲁肃回去不久,此人后脚便到,其来意必与荆州之索有关!且先让他进来,当面审察,再见机而行便是。”
吴中被迎请进来,他挟了东吴使者的名号,孔明吩咐不可怠慢,因此派人到府外迎请吴中。
吴中见刘备待他如贵宾,料想此事成功在望,当下客套几句,便向刘备道:“我知刘皇叔近日痛失夫人,甚为痛惜,吴侯孙权着我向皇叔慰问。”
刘备道:“多谢吴侯的好意。”
吴中微微一笑,随即又道:“素闻刘皇叔的贤德,为表敬意,亦为解皇叔丧偶之痛,我为皇叔作媒,说一门好亲事,未知皇叔意下如何呢?”
刘备道:“我中年丧妻,果然痛惜。但先妻尸骨未寒,怎忍心便议亲事?”
吴中道:“皇叔贤德,令人敬仰。但人之无妻,如屋之无梁。而且贵为皇叔,亦不可中途而废人伦,而致血脉不断也,请皇叔鉴察。”
刘备一听,沉吟不语。
孔明在旁,忽然含笑道:“东吴派吴先生说谋,亦美事也,主公不可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未知吴先生所提,是谁家亲事?”
吴中见孔明竟然为他打圆场,不由大喜,暗道:刘备对孔明言听计从,若能打动孔明,此事便成功大半了!吴中深知孔明非同小可,半点不敢大意,甚至比与刘备答对更留神,小心翼翼说道:“久闻诸葛先生英名,在下佩服之至,若是等闲亲事,我又怎敢作媒说亲?实因吴侯有一胞妹,美而且贤淑,恰好与皇叔的贤德匹配,才敢求孙、刘两家姻亲之好。”
孔明微微笑道:“原来是吴侯孙权胞妹,这果然是一门绝佳亲事啊!但未知此事吴侯同意吗?”
吴中忙道:“若不先禀明吴侯,在下岂敢私自提此王家亲事?况且若两家结姻亲之好,必令曹操不敢正视东南也。此乃于国于家皆两便之事,诸葛先生幸勿生疑。”
孔明呵呵笑道:“吴侯孙权嫁胞妹于我主,此乃千古佳话,我岂有疑虑哉?但不知吴侯之意,是他将胞妹送来南郡,还是由我主亲去江东迎娶也?”
吴中一听,连忙依周瑜临行时的密嘱,立刻道:“我东吴国太夫人极爱此幼女,欲在她有生之年,主持幼女大婚。因此务请皇叔以国婿身份,入东吴都柴桑迎娶。”
孔明一听,微笑不语。
吴中心中着慌,忙向刘备道:“诸葛先生所言不错,此乃天成佳偶,望皇叔幸忽推却。”
刘备见孔明微笑不语,心中便有点不安,犹豫说道:“我年已半百,须发皆白,吴侯之妹,正值妙龄,恐非配偶也。”
吴中急道:“吴侯之妹,身虽女儿,志胜男子,常言:若非天下英雄,我绝不下嫁。皇叔名闻四海,正合所求,又岂会因年龄差别而生弃?皇叔幸勿多心。”
刘备正欲有所表示,孔明与庞统互视一眼,即含笑发话道:“吴先生且稍留南郡,我主决定如何明日必行回报。”
吴中无法,只好告辞,由孔明派人送他到南郡城中馆舍暂住下来。
吴中离开后,刘备心中惴惴不安,忙向孔明和庞统问道:“此事,两位军师以为如何?”
孔明向庞统含笑道:“贤弟必已有所判断,愿闻其详。”
庞统知孔明谦让,又有意让他显示才华,不由呵呵笑道:“师兄对此事想必已胸有成竹,我就大胆说出来,与师兄印证一下吧!我以为此事可作两面剖析,其一面是周瑜伏下的美人计,以吴侯之妹作饵,诱主公入吴,然后逼主公就范,交还荆州五郡。”
刘备一听,吃了一惊,忙道:“庞军师所虑,与我不谋而合也,但未知这一方面是周瑜的美人计,另一方面又是什么呢?”
庞统神秘的一笑道:“这另一方面啊,因事涉玄学之道,非我所长,只好请诸葛师兄回答了。”
孔明一听,微笑道:“吴中此人,果然精干风水玄学之道。
我刚才欲审察其神色,窥其内心之秘,不料他已事先加以掩盖,因此仅凭察神观色,未能窥破其秘。”
刘备吃惊道:“吴中此番前来提亲,既有周瑜的美人计暗伏,又有吴中玄术作怪,岂非对我十分不利?与东吴联姻之事不如作罢。”
孔明却含笑道:“主公勿忧虑,我虽然未能从此人神色察其心秘,但从我师父所授的风水地脉绝学,其暗伏诡计,却难瞒我的眼目!”
刘备大奇道:“是甚诡计?先生快说。”
孔明微微一笑,道:“据我所知,吴侯孙权的祖宗地脉属于赤龙地脉;而主公之祖宗地脉,我知乃为白兔地脉,而吴侯之妹属孙氏嫡传血脉,其身亦必已承纳祖宗地脉龙气,她性属阴,主公性属阳,相较之下,便即吴侯之妹的强阴胜于主公的弱阳之说,因此吴中必利用此地脉原理,令主公与吴侯之妹阴阳合体,以达其强阴吸弱阳地脉的目的,进而令刘受抑制、孙被弘扬的可怕结局。”
刘备一听,不由冒汗道:“既如此可怕,这门亲事不提也罢。”
庞统亦道:“周瑜的美人计尚可设法化解,但此等风水地脉玄学之诡秘莫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且极难窥透。
东吴这门亲事,我以为还是以回避为妙。”
孔明微一沉吟,便决然说道:“虽然如此,但我亦可将计就计,利用与东吴联亲堵住孙权、周瑜追索荆州的口实,同时亦可巩固孙、刘两家的联盟,以防止曹操煽动孙、刘内斗,他得渔人之利也。”
孔明一顿,又决然说道:“依亮之见,主公可答允东吴方面的提亲,但不必急于赴东吴,先派孙乾代表主公,往江东说合亲事,趁机打探内中的虚实。同时,亦可争取一段时间,方便我为这门亲事预伏妙法。”
刘备虽仍感犹豫不决,但这是孔明所作的决断,他也不便断然反对。刘备无奈,只好半信半疑的勉强答允,先派孙乾代表他往江东一行。
就在当晚,在南郡军师府,整整的一个漫漫长夜均失去孔明和他的同门师妹雕雪的踪影。孔明和雕雪二人这一晚到底上哪儿去了?除了孔明和雕雪二人外,当世只怕亦决计无人知悉。
但在第二天上午,孔明又出现于刘备的府中,虽然他功力精湛,但此刻竟亦略显疲态,双眼红丝满布,显然彻夜未睡。
刘备见了,不由吃惊道:“先生为谋刘备之事,切莫过于劳心,若先生有甚损伤,刘备宁愿永不再续娶妻室也。”刘备这话倒是由衷而发,因为他漂泊半生,自遇孔明才终于据占荆州五郡,初步立稳了脚跟,孔明对刘备来说,简直有如是圣手神医,令他起死回生!他又怎可在此关键时刻失去孔明这一双左右手?
孔明却从容一笑,道:“主公放心,我略施小计,必令周瑜入我圈套,吴侯之妹归属主公,荆州万无一失,主公的气运不衰反旺,方便日后进取也。”
孔明说罢,即吩咐孙乾代表刘备,到馆舍答复吴中。
孙乾奉命到城中馆舍,对吴中说知,刘备已初步答应与东吴的亲事,但须由他作代表,亲赴江东拜见孙权,再作最后决定。
吴中一听,不由大喜。当下也毫不迟疑,带同孙乾一道即日下船,一路向江东柴桑城飞驶。
不一日抵达柴桑。孙乾由吴中引领,先去拜见周瑜,说明来意。周瑜笑道:“好极了!孙先生请去当面拜谢吴侯。”
孙乾入宫拜见孙权,说自己是代表刘备前来说亲的。
孙权欣然道:“我将小妹招玄德为婿乃一片真诚,绝无异心,孙先生回去,请好好向玄德解释明白。”
孙乾拜辞孙权,回到荆州南郡,将他在江东柴桑的所见所闻呈报刘备,孙乾道:“依我之见,吴侯果然出自真心,专候主公前去结亲也。”
刘备仍感犹豫,间孔明道:“先生以为,我是否去得江东呢?万一真如庞军师所言,此乃周瑜的美人计,刘备岂非有去无回吗?”
孔明从容微笑,道:“主公放心,我派赵子龙和司马芝姑娘与主公同赴柴桑,必保主公安然回返。”
刘备一听,心中这才稍安,因为他深知赵子龙神勇无敌,视曹操的百万雄师如草芥;司马芝姑娘是赵子龙的师妹,亦曾在危急关头救他生命。如今有他师兄妹二人护送,他的自身安全,便可增加几分了。当下刘备无奈,只好答允亲赴江东结亲。
孔明将赵子龙和司马芝请来,他对赵子龙和司马芝道:“子龙,我给你五百精兵,敢与司马姑娘一道护送主公赴江东迎亲,更须保证主公平安回来么?”
赵子龙微笑不语,司马芝却乐得格格笑道:“好极了!司马芝在南郡已闷得发慌,此行往江东迎亲,乃办喜事,必定十分热闹,好玩极了!子龙哥哥,快答应下来埃”赵子龙却含笑悄声道:“芝妹,你以为此行是好玩的么?
此行危机重重,千万大意不得埃”
司马芝天性乐观,不知人间的凶险奸诈,她半信半疑之际,孔明果然已招赵子龙到他身前,附耳悄言道:“子龙知我心也!主公此行江东结亲,乃为稳固孙、刘联盟,争取时间以利进取,子龙责任重大,果然半分轻怠不得。”
赵子龙断然说道:“大哥放心吧!赵子龙但有一息尚存,必保主公来去平安。”
孔明欣然一笑,他深知赵子龙身负五凤朝阳的龙气护体,更有一套自创的天象六合神剑护卫。曹操的两大名剑“倚天”、“青虹”,均被他夺得,一柄“倚天”自佩,“青虹”送司马芝,有他师兄妹二人护驾,刘备的身边便犹如坐拥雄兵十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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