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只有一个!可是这个敌人却比千军万马都更加可怕。血肉翻飞之中,无数的倭寇成片成片的倒下。远处,撤出的台湾军队已经行出五六里,眼看再也追赶不上了。吕布单戟长划,掉转马头,冲出重围。倭寇们喊喊叫叫,挺着兵刃追了上来。才刚跑了两步,吕布突然打马回头,傲然睨视,横戟当胸,象看着一群蝼蚁一样看着眼前的倭寇们。前排的倭寇以为吕布又要杀过来,吓得爆发出一片惊呼,连连后退,后队的倭寇撞上了前面的,许多人被推倒在地上,惨遭践踏,被人群活活踩死的倒霉鬼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
“哈哈哈哈哈哈……”吕布快意的仰天大笑,挺戟往营内一指,高声道:“你们这起欺软怕硬的无胆鼠辈!不堪一击、不经吓的废物,也敢自称什么武士?回去告诉你们那个什么早川,且让他将人头寄放在他脖子上几天,我吕布早晚来取!”放声大笑中,拨马扬长而去。倭寇们面面相觑,偷偷擦擦额上冷汗,终于松了一口气,竟无一人敢追上去。
石山气得哇哇怪叫,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命人整点军马,清查损失。七月十九日夜。飞将吕布亲率台岛军兵三千人,夜劫倭寇前锋大营,斩首一千余级,杀伤不计其数,而台湾士兵不过死伤十数人,大获胜捷。前锋受挫,士气大沮,石山只得扎下军马,老老实实的等待早川的后队。
次日清晨。踌躇满志的早川带着大队人马赶到的时候,看着满营的伤兵和死尸,气的简直就要抓狂了。他终于明白,台湾人的斗志已经被貂禅彻底唤醒,他所面对的将不再是零星的抵抗。
石山叠腿坐在他对面,将一段切下的小指推到早川面前,一脸痛楚的悔恨,道:“是我的大意,被夜袭了!”
早川沉着脸道:“支那人有句话,叫‘胜败乃兵家常事’,石山君是帝国的希望,还是不要自责了。”顿了顿,早川冷笑的说道:“支那人还有句话,叫‘擒贼先擒王’!只要我们抓住了吕布,他们抵抗的意志就会瓦解,就是这样!”
“那么,早川殿的意思……”
“准备出阵!”
“嗨!”
吕布的军营驻扎在安平正北十里,与当初方瑜提议修造的矮墙土城互为犄角之势,共有军队六千余人,除了两千多水军跟着孙权在土城里防守以外,可以说,台湾的精锐尽集于此。
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吕布,并没有得到早川大军已到的情报,他正在和吕雯玲和军中将校一起,商议下一拨的进攻。这时,帐外来报,说有小股倭寇出阵试探我军。
吕布问道:“贼人有多少人马?”
探马道:“不过三五百人。”
吕布大喜道:“这些倭人不识我岛上地理,这想必是前来探路的小队。我等即刻出阵,集合数倍之兵,先吃掉这小股倭贼!”于是点将整兵,六千人倾营而出,列在山前布阵。
旌旗纷扬,金鼓响处,吕布全身披挂,当先出阵。两军阵前喝一声采,当真是威风凛凛,好一副英雄装扮!头戴三叉束发冠,灿然生辉;身披一件锦绣百花战袍,上绣五龙八兽,样貌狰狞,衬得吕布虎躯伟岸,高大无比;兽面吞头铠搂肩掩背,玲珑狮蛮带束腰紧腹,倒提一杆方天画戟,日光照耀之下反射着妖异眩目的光芒,直看得人心中发寒。虎背熊腰猿臂彪腹,有道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此时吕布虽然年老,但英姿不减当年,威武之外,又多了几分沧桑冷峻,目光锐利霸道,不减当年,只看得石山在队中倒吸一口凉气,暗自道:“昨天夜里不曾看得分明,原来吕布竟是如此威猛,怪不得……怪不得受了……受了些小小挫折……”
正思索间,突听台军阵前发一声喊,梆子响处,吕布抬戟指天,大军掩杀过来。当先一员少年女将,一身白衣白甲,跨下一匹神骏无比的赤红龙驹,直撞入倭寇阵中来;手中一杆黑缨破雪枪,舞出朵朵枪花,幻化万道银光,可怜阵前的几个倭寇,只觉得眼前一道红光闪过,转眼敌人竟已到面前,大骇之下正要举起竹枪,便觉喉头一凉,血如泉涌,一命呜呼。
石山这队,本就是诱敌之用,可是他却没想到吕雯玲的马如此快法,而枪法又如此精妙,转眼间,被吕雯玲一人一马杀进队来,挑了个阵型大乱,立时折了十几人。石山恼羞成怒,大喝道:“抓住这个女人的有赏!”倭寇闻言踊跃,看看把吕雯玲围在核心。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好个吕雯玲,手中枪浑身上下若舞梨花,如飘瑞雪,倭寇挨着便亡,擦着便伤,只看的后面吕布放声大笑道:“虎父无犬女啊!”对女儿的武艺十分满意。
不过片刻吕布与大队台军一起杀入倭寇阵中。吕布妖戟挥处,当者无不开膛破腹,比起吕雯玲精奇准确的枪法,吕布的杀法顿显血腥残酷了不知多少倍,只吓的倭寇鬼哭狼嚎,嘴里叽里呱啦,大喊道:“吕布来啦!快跑啊!是吕布……”台军士气正盛,人数又是敌人的十几倍,人人大呼酣战,吕布杀的兴起,在乱军中放声大笑,只听得倭寇心中发寒,不等石山号令,纷纷转身溃逃。
石山看看形势,暗想道:“诱敌至此,也应该可以了吧!”大喝一声:“撤退!”引着败残兵马,潮水般退出山道去。吕布正杀得兴起,哪里肯舍,举起大吼一声:“众儿郎,追上去,全体剿灭,一个不留!”话音未落,与吕雯玲父女二人一前一后,打马直追上去,后面大军烟尘滚滚,衔尾直追,可怜落后的倭寇,皆被乱军践踏为肉泥。
大军追出五七里,道路越走越窄,马匹奔驰不便,后面步军渐渐赶上,吕雯玲爱惜马匹,恐伤了火龙驹的马蹄,略略约马退后,正打算与后面父亲会合,突听两边道旁齐声大笑呐喊,声如狼枭,刺耳难听。
吕布、吕雯铃急抬眼看时,夹道两边锣鼓齐鸣,杀出两股军马,黑压压扯地连天,少说也有万人之众,手中端枪举刀,虎视眈眈。吕布虽然多年不临战阵,也知道中计了,心中暗呼一声:“不好!”拨马便退,高声喝道:“退兵!速速退兵!”台军大队急忙后队变前队,呼啦啦往南便退。方才跑出几步,只听的后军一齐发喊,吕布父女一起打马进前看时,只见,后阵两边各杀出一股倭寇,将退路堵了个严严实实。当先一杆奇型大旗,旗上画着早川自己设计的早川家家徽,用日文写着“早川武运”几个字,旗下立着一匹高头大马,马上端坐一人,身穿金色札札威胪具甲胄,长刀轻拍马靴,一脸说不出的自得嚣张,正是关白早川隆一郎!
那倭军队列分明,蓄势待发,好不肃杀严整。只看得吕布痛悔不迭,背心冷汗直冒,台湾全岛精锐尽集于此,此时三面中伏,敌人不下三万,少说也有己方五六倍,只要倭寇一声令下,列队冲将过来,只怕台军有生力量,一阵就要全军覆没。
早川见吕布中计,心中狂喜,拍马出阵,以刀锋指向吕布,大声道:“吕布!尔等已是走投无路了,何不归降我大日本天皇陛下,我定以国士待你,决不会象方博那样,何不考虑考虑?”吕布冷笑道:“狗入的矮畜生!你便是那个什么早川么?也不问问你吕布爷爷是何等人,岂能与你们这等蛮夷丑类为伍,玷污我中华男儿之躯!难道好好的做人不做,反要沦入畜生道么?”台军儿郎听得吕布如此说,虽是身在重围,也忍不住齐声大笑,喝骂之声四起。吕布趁着早川面红耳赤的当儿,轻声交代女儿道:“玲儿!一会看我马动,我们父女一起直逼上去,直取早川!如果杀了此人,倭寇必乱;若杀不了他,你仗着马快,趁他们维护主将阵脚慌乱,斜刺里杀出重围,飞马去找你孙叔叔引兵来突击他们后路,救我们突围,切切!”吕雯玲一听大喜,心想毕竟姜是老得辣,刚想答话,忽然眼前一晃,父亲已经猛夹马腹杀了出去,虽然骑得只是普通的战马,但速度之快,骑术之精,令人咋舌,飞将吕布,名不虚传!
吕雯玲轻催坐下火龙驹,宛如一道红色霹雳,从天而降,转眼追及父亲马身,两马一眨眼间杀至早川马前,父女俩一戟一枪,如同两条毒龙,雷霆万钧般噬向早川。早川此人极为工于心计,其实他越前发话,本就有诱骗吕布单骑攻击之意,事先早已布置好了左右心腹包围吕布之法,可是他万没想到这父女俩的攻击竟如此快法,吓得他也不顾主帅尊严,急忙一个饿狗抢屎,直接狼狈万状的滚落马下,极不体面的逃过一命,两边倭寇步军层层裹裹,将吕布父女围在核心。
吕布奋起神勇,杀开血路,大呼道:“玲儿快走!”吕雯铃枪走凤舞九天,自阵西杀出,转折向南,杀了倭寇一个昏头转向。幸而倭寇的目标只是吕布,吕雯铃连杀十数人,看看父亲吸引了大部分敌军,枪杆在马背上轻轻一磕,那火龙驹何等通灵,奋起长嘶龙吟,扬起四蹄,生生从一群倭寇头顶飞过,再杀得几人,冲出重围,往南绝尘而去。
却说吕布见女儿脱出,拨马杀回与本阵会合。在乱军中极目看去时,见西北上有一个小小土坡,大吼道:“西北方有土山可以据守!全力,退!”大军如心使臂,齐声呐喊之下,一起往土山退去。
吕布单人独戟,在乱军阵中如鬼似魅,杀人如割蒿草,所过之处当者辟易,连杀百人眼都不眨,不过片刻,血染袍铠,全身猩红一片,胆小的倭寇单听他的吼声或者望见他的身影就吓的腿软了。吕布所到之处,倭寇们齐声发喊,立刻让出一大片空地来,那有人胆敢逼近?早川面如土色,在后阵看着吕布,口中喃喃道:“杀了他!一定要杀了此人!太……太可怕了!”
吕布一人挑动倭寇阵脚,看看哪里有台军将士被分割包围,立刻打马过去救了出来,转眼间如滚雪球一般,将所有台军大部聚拢在一起,奔上土山。倭寇们层层裹裹,围个严严实实。吕布扬戟大呼道:“列阵整列!”台军训练有素,转眼列成防御有效的圆形大阵,携带弓箭的纷纷开弓射住阵脚。
早川见吕布中伏,自以为得计,以为可以一举成歼,岂知竟弄得如此麻烦,竟被吕布轻松取得居高临下之势。最重要的是,因为资源问题,早川此次东征只配备了两千多弓弩手,而且还都是水军,此时根本调不过来,眼睁睁看着部队只能用肉体强攻,气得他哇哇乱叫。
吕布见倭寇没有弓箭部队,大喜。对众军说道:“今日之事如何?”众军一齐大呼道:“愿随将军死战!”吕布道:“坐而据守,贼势益盛,不如趁其骄狂浮躁,居高视下,力挫其锋,然后据守待援!谁敢与我同去?!”众军齐声山呼应诺。吕布大声道:“有勇气胆色者,都随我来!”
一呼百应,吕布一骑当先,后面七八百战士如狼似虎,突然杀下山来。倭寇们怎么也想不到吕布还敢主动攻击,当先的齐声惨叫,第一个反应就是要跑,登时间被吕布带队杀了个人仰马翻,阵脚大乱。
吕布引军自西而东,在敌阵之中杀了个痛快,引兵回到土坡,坡上士兵乱箭飞石,阻住追扑上来的倭寇。吕布整点带下去突击的兵马,才折了七人,伤十几人,可至少杀了三百名倭寇。吕布豪气万丈,大声问道:“如何?”
众军一起高呼:“如将军所言!有敌无我,保卫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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