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暴雨来的快去得也快。
雨后的台海刮着微微的东南风。空气异常的清新。
全副戎装的石山尾正率领的船队泊在早川船队的侧翼整装待发,只待回报的船只一回来,也就是吕布他们一出发出岛的时候,他和早川就各领一队,衔尾追上去,等到跟出了外海,再发动包围,就象事先构想的那样,一战杀光台湾岛的青壮主力;然后回航,跟岛北的倭寇一起,轻松的扫荡只剩老弱的台军,一举平定台湾,斩尽杀绝。
天衣无缝!
网已经张开,吕布无疑已经完全按照早川的计划入瓠。石山夸张的舒展着筋骨,想到即将开始的单方面的屠杀,他贪婪而嗜血的舔了舔上唇。虽然他整天对士兵说,一个武士应该热爱面对困厄挑战的热血,不过他内心深处却是分明更喜欢敌人毫无反抗能力的任他屠杀呢!只有他们这些21世纪的日本人才知道,所谓武士道精神,核心就是欺软怕硬,屠杀、血腥、女人白皙的裸体、弱者绝望的哭喊,这些才是一个大和战士所渴望吧。
然而前方的消息却大大的使他失望了。
早川的旗舰上传来了命他上船商议的号令。
阴暗的船舱里,早川默然的擦拭着他的宝刀三日月文字。雪白的棉布掠过清冷的刀锋使人心中微微发寒。
“吕布取消了撤离计划?”早川皱起眉头,失望的说道。
“他发现了我们的计谋?”
“不。他的妻子貂禅……那个支那女人,居然以自己的死来阻止吕布。可恶啊!”
“是吗?”石山突然阴阴的笑了起来:“好象越来越有趣了呢!”
“一点也不有趣!”早川突然歇斯底里的喊着,一刀划过面前的桌案,电光一闪过后,舱中的小几变成了两半!“八格!就是这样!支那是一个无赖的民族!他们,每次都是明明已经崩溃了,可是突然之间他们就连妇女、儿童都会这样莫名其妙的焕发出奇怪的力量,仿佛他们是永远不可能征服的一样!我讨厌这样!帝国不能接受再一次的失败!”
“哟西!我们既然永远也不了解这个古怪的低级的民族,那么就永远不要了解!早川殿,请让我去吧!让我用刀子和血,让这些支那人了解什么是认命,什么是服从!”
早川点了点头,道:“现在是正面作战的时候了!石山殿!我要求你以数倍于台湾军人的兵力,一战击溃吕布的军队。不要俘虏,要坚决的屠杀!要残忍,象一个大和武士一样,剖开敌人的肚腹,把他们的内脏挑的到处都是,斩下他们的四肢,让他们哀嚎却不能马上就死!要一仗打得所有剩下的台湾支那人看见我们的旗帜就痛哭失声,摧毁他们抵抗的意志,逼他们逃下海,然后再象原来计划的那样,杀光他们!”
“桀桀桀……嘎嘎——嘎”石山难听的笑着,道:“这一次,就是貂禅复生,也没有东西能救得了吕布了吧!”
早川也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道:“你带一万人去做前锋,我会带着两万五千人的后队跟着支援你。努力吧,石山君,为了天皇陛下!”
“嗨!”
船舱里的命令飞快的传遍了倭寇的船队。各船的矮子们同声欢呼起来!无论如何,他们终于可以登岸了,终于不用再在船舱里窝着了。手无寸铁的平民、富饶的别人的领土、还有别人的美丽的妻子和女儿,这一切是多么美好啊!这些流着口水的杂种王八蛋开心的笑着,搬着兵器架子下了船,开赴台岛北部,前锋在七月十九前后就要赶到安平山,与吕布对峙;早川处理了后队的事情,也带着军队出发了,只留下五千余人的水军断后保卫粮船。
七月十九。晴,夜间有风。吉日,诸事皆宜,杀神在北,大利东方。
一连两日奔波的疲惫不堪的倭寇崽子们终于象早川的军令要求的那样,如期赶到了安平台军南大营二十里外的小土坳里,扎下了营盘,支灶起火,水烧开了,香喷喷的饭团做好了,矮子们解开绑腿,就着他们自己的臭脚丫子味吃起饭来了,个个脸上淫亵的笑着,谈论着支那女人等等话题。在他们看来,支那人是绝对不堪一击的。根本无须考虑什么战术,杀光他们,抢走他们的女人,就地强奸,就是这样。
所以他们晚上睡得特别的香。梦里还见到被侵略者在他们的屠刀下呻吟的样子,口水从他们熟睡的嘴边流淌下来。
“敌袭!敌袭!敌袭!敌袭!敌袭!敌袭……”巡哨士兵鬼哭一般的嘶喊打破了深夜的沉静和倭寇的梦乡。火光冲天!人喊马嘶!一队队身手矫捷、武艺精熟的台湾军人如同暗夜里降下索命复仇的天兵天将一般,如入无人之境,直撞入营盘中来,见人就杀!无数的帐篷被挑起,里面的倭寇还在做着好梦呢,嘴边的口水还没来得及擦掉,自己的头已经被砍了下来。台岛的战士们象屠杀牲畜一样宰着他们所能遇见的矮子们,发泄着连日来的郁闷。斩下的头颅被解开了头发,一个个的绑接在一起,悬在战士的腰上,有的士兵腰间甚至挂了十几个之多!
大量的鲜血喷了出来,那些被斩下的倭寇头颅牙关紧咬,眼睛不可置信的凸了出来,他们到死也没有想明白,他们不是强者吗?不是作为优秀的民族来征服一个可以任他们鱼肉的劣等民族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当他们屠戮别人,横施暴虐的时候似乎永远不会这么想,可是一旦侵略者沦为了被屠杀者,他们就不得不想了。
“是劫营!”石山激动的想道:“太大意了!居然没有想到这些支那人如此狡猾!他们不是应该已经丧胆亡魂了吗?居然还会反击!”
“八格呀鲁!不许慌乱!保护营盘,结阵!向我靠拢,向我靠拢!”石山飞身上马,举刀在营中四处驰骋,聚集慌乱的倭寇士兵。来袭的台湾战士显然人数并不是很多。越来越多的倭寇从睡梦中醒来,拿着武器冲了出来。实力对比的天平渐渐倒向了日本人一方。
然而,已经占尽便宜的台湾士兵显然已经开始撤退。“可恶啊!”石山狂怒的就要抓狂了,如果让他们平安的撤退,今晚就是完败!
“追击!给我追击!”集结完的倭寇大军潮水般的涌出了寨门。
突然,前锋发出了锥心挖肺般的号叫,无数的肢体和血肉甚至内脏飞上了半空!
怎么回事,支那留下大军断后了吗?
石山打马向前,看清楚了和自己大军对峙的敌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清冷的月光下,一个淡淡的高大黑影,孤独而骄傲的矗立在营门口的火光之中。这个男人骑在一匹高大的马上,魁梧伟岸的身躯上穿着一件火红的百花锦绣战袍,一身兽面吞头铠在月光下奕奕生辉!身后挂着一张铁股钢铉的宝弓,一只手倒提着一柄硕大的方天画戟,那是一支硕大无朋的银色重戟,柄比一般的戟长出将近一半,碗口粗细。戟头锋刃足有四尺余,看上去异常沉重,不住的闪放着令人胆寒心悸的嗜血的银色光芒。
月色中,他的眸子冷峻的近乎残酷。这个人,这个天神一般的男人,轻蔑地看着面前的数千倭寇军队,刀刻一样的线条的脸上表情刚毅,目光阴冷,锐利得好似刀锋一样! 随着他的注视,四周的空气竟然仿佛有了生命,紧紧地包裹着他的敌人,开始逐渐凝固,似乎变成了无形的绞索,距离他最近的几个倭寇,喉底突然发出一种绝望的呜咽的声音 ,豆大的汗珠从他们的额头上不住落了下来,双腿瑟瑟发抖,不安的往后退去。
石山突然觉得,紧攥着刀柄的手开始出汗了。这,就是吕布!他一定是吕布!飞将吕布!战神吕布!他……他真是太可怕了!
“杀……杀了他!趁他落单,杀了他!”石山突然须发皆张,撕心裂肺的狂喊道:“杀了吕布!”
后队的士兵推着前队,军令如山倒!前列的倭寇双眼充血,狂喊着给自己壮着胆,挺着竹枪、铁刀冲了上去,几千人,杀向唯一的一个敌人。
可是,这个敌人是温侯吕奉先!
妖戟的每一次划空而出就在人群中翻起一层血浪。那硕大的银色大戟沉默的摧毁着它所遭遇的一切物体。被撕开的躯体、被豁开的胸膛、流了一地的肝肠内脏、漫天飞舞的残肢断体——吕布一个人,把这里变成了一个屠戮为乐的修罗地狱!
倭寇的鲜血迅速染红了吕布的战袍,三十多年不见鲜血的妖戟欢快的舞蹈着!杀兴正酣的吕布仰天长啸!
貂禅啊!你在天之灵看顾着我!看我为你,尽情一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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