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回 叶飘零义扬新野 曹孟德智定荆南

 

  却表小将于新野屡次争锋,曹彰威风大显,先败太史,后擒吕婵。叶飘零与于禁相约共庆新婚,双方三日之内不再兵戎相见。于禁允可回营。司马懿道:“此擒拿叶飘零之千古良机也。于都督可与子文、令明前往,文谦引数十名武士扮作仆役下走,看准时机,突出擒之,江南沃土,一举可定。”贾诩道:“叶飘零素来多谋,焉知此等不合情理之事其中无诈乎?”
  于禁道:“文和所虑甚是,不可不防。”遂请吕婵问曰:“汝故主叶飘零设下后日婚宴,其中可有诈焉?”吕婵摇头道:“吾主英雄过人,度量宽广,一生水火之计尚不能为,更非趁婚嫁大事而作乱者。”于禁点头道:“吾亦知叶将军有英雄之气也。”请吕婵回,定下司马懿之计。
  叶飘零于新野城中,程子亦忧虑道:“主公此去,须防对方有计。”叶飘零笑道:“吾与子义,于洛阳城中尚得全身而还,何况于禁等辈,岂能困得住吾?况紧急关头,自有婵儿相助。此次前往,若能深得曹将之心,日后当不致受其紧迫也。”于是待得成婚之日,于禁搭起帐篷,叶飘零留木兰、程子、太史亨守城,自与太史慈不带一兵,只点了数十名武艺高强之士抬了礼物,出北门往婚帐而来。
  大帐之中,于禁、庞德分作两旁。当心两张太师椅,一张虚设曹操之名,一张乃叶飘零之座。太史慈立在叶飘零身旁。于是礼乐声起,新人参拜天地,又先后拜曹操、叶飘零、太史慈。一派喜气洋洋之氛,叶飘零仰面大笑,开怀畅饮。忽然左右熙簌声响,数十员仆役端着酒杯缓缓靠近,眼中寒光闪烁,却夹着一阵杀气。叶飘零心一动,知道有异,心念电转,大步走到吕婵身边,道:“婵儿,今日一别,日后再难相见,今日再让我好好瞧瞧。”
  吕婵抬起头来,满面泪痕,低声道:“主公,我去了洛阳,会每日挂念你,挂念师父师叔们的。”叶飘零笑道:“傻孩子,大喜日子哭什么?你丝萝得托乔木,我能不为之欣喜么?能有汝与子文敌国亲戚,文则诸将仇寇友朋,人世知己难寻,却于异国尽得,亦吾平生快事。此等惊世骇俗之事,若非我等,谁人能为?”说着和吕婵共饮一杯,又来敬曹彰。
  于禁、庞德、乐进诸人听得“敌国亲戚,仇寇友朋”八字,心下都涌起一股英雄之气,但觉大丈夫相交,虽在敌国,也未尝不可,只要公私分明,丹心天地可鉴,战场之上,绝不留情,然而私下如何不是好友哉?又想起关羽与张辽徐晃,分事二主,然而长年书信不断,虽不谈国事,却常论私交,素为主公所叹羡,甚至主公,至今何尝不是终日思念云长?于是人人眼含热泪,举杯共饮。
  帐中杀气渐退,叶飘零嘘了一口长气。忽报帐外太史亨求见。叶飘零望了太史慈一眼,于禁急请传见。于是太史亨手捧雌雄短剑,来到帐中,拜过前辈,走向吕婵。叶飘零喝道:“亨儿,不可胡来!”太史亨轻声道:“师姊,你终于能得归宿,师弟已经想通了,这一双雌雄短剑,便当作庆贺你们的新婚之礼吧!”
  曹彰与吕婵对望一眼,但见得吕婵惊喜交集,曹彰便道:“多谢太史兄弟!”双手来接,但听得太史亨一声轻叱,短剑出鞘,往曹彰小腹插去。众人大骇站起,叶飘零叫道:“亨儿不可!”急冲而来。曹彰眼看着白亮的剑尖将到,一时竟呆了,仅凭武将本能,微微侧身,募地里一声惊呼,吕婵已扑在曹彰身上。太史亨情急收手,哪里来得及,终究还是华堂溅血,太史慈一挥手,一只飞爪扑到,抓住太史亨右肩,往后拖开。叶飘零忙上前,与曹彰一道为其裹伤。
  吕婵只受了轻伤,心下伤痛却已达极点。太史亨被飞爪拖着,却紧盯着她,缓缓说道:“你为了他,真的可以不要性命么?为什么?我是你的同门师弟呀!”太史慈把他拖回,啪啪便是两个耳光,怒道:“小畜生,我太史一门,脸都给你丢尽了!”
  太史亨双脸高高肿起,一双俊眼只是呆呆凝视吕婵,脸上神色,是轻怜蜜爱,还是忿怒交加?叶飘零为吕婵包好伤口,来到太史亨身边。太史慈道:“主公,这小畜生擅自出城行凶,触犯军法,恳请主公重罚!”
  吕婵摇头道:“师父,不要,一切都是我对不住师弟,你们不要罚他!”一拉曹彰,曹彰有如梦醒,忙道:“是啊,太史兄弟不是故意的,我们不会怪他!”叶飘零道:“情理可恕,军法难容,文则,请借三班一用。”于禁忙打圆场道:“叶将军不必动怒。小将军年轻气盛,少小争风之事,谁人不曾有之?愿将军宽宏大量,接过此次。”乐进也来求情,叶飘零方免了太史亨之罪,心知要他陪谢是不可能了,只有自己连声致歉。
  酒过三巡,叶飘零安慰吕婵一阵,这才与太史慈缚了返回,将太史亨摔在地上,喝道:“太史亨,可知你身犯何罪?”太史亨道:“亨儿无话,只求速死!”太史慈道:“好个不争气的畜生,大丈夫处世,当怀剑持戈,扫荡四方,建功立业,如今竟为朱颜美色,不顾父母养育之恩,主公栽培之德,一意寻死,汝心宁不愧乎?”太史亨道:“同门数载,难比新交。我苟活于世,又有何益?”叶飘零温言道:“亨儿,你说得没错,婵儿虽然与你交好,心下却真看不起你。”
  太史亨木然道:“我今日已知道了。”叶飘零道:“但你不能责怪婵儿。他在汝父门下二载,武艺却远盖于汝。汝只重窃窃私语,儿女情长,置男儿大业于不顾。天下女子,虽与汝亲近,却不能将汝真正放在心上。汝若真是男儿,从此便当奋起,勤学武艺,盖过曹彰,效汝父一般纵横沙场,所向无敌,何愁将来婵儿不服,何虑此生无美眷相从?”
  太史亨昂然而起道:“多谢主公指点,亨儿知错了。”叶飘零这才微笑,为太史亨松绑。这边于禁撤了婚帐,与新人同回。李典奇道:“为何不见叶飘零首级?”于禁道:“叶飘零光明磊落,豪迈过人,以此诡谲小计欺之,实为不义也。”司马懿道:“都督失计较也,兵者,本诡道也。何如此迂腐哉?”于禁不悦道:“吾以堂堂之阵,缓缓推进,何愁不胜?岂能以小利而失天下之心?”李典叹道:“文则真义士也。”
  于是于禁连出奇兵,叶飘零众寡不敌,只能死守,勉强保住新野城池,忽然探马火速来报:“安南都督李通造反,武陵、零陵、桂阳尽皆降曹,唯长沙廖立苦苦支撑,只待救兵。”叶飘零大惊,喝令详探。
  原来曹操占了夷陵,长江之上,横搠覆诗,决意先灭周郎,以见实力。却被周郎用反间计除去了李严、黄权。曹操随即反悔不迭,程昱又道:“魏公昔日不取江陵,今日张清儿与安宁已合兵一处,陆路又断矣。魏公在此与周郎对峙多时,粮草不继,军士多病,宜速胜为上。”曹操道:“卿等有何计可以速胜?”徐晃道:“荆南兵力已北上于公安,不如分某一军去取武陵诸郡,调其粮草,周郎腹背受敌,其势必溃矣。”
  曹操称善,蒋干却道:“魏公何必分军,待某前往武陵,凭此三寸不烂之舌,定教荆南反戈相向,何愁周郎不灭?”曹操怒道:“前日说周郎不成,反为所笑也!”蒋干道:“周郎雅量高致,岂李通所及也?通久镇荆南,未曾临阵立功,心下常有不平之意。吾料此去大事必成矣。”曹操大喜,便令蒋干前往武陵。
  看官明鉴,蒋干此次若不立功,曹操焉能再使他往周郎军中探听讯息,却请回一个火老鸦庞士元,大抵是荆襄该得此劫,九江才子一去功成,李通当即倒戈,聚荆南人马北向,来夺公安,断周瑜后路,又发数十万石粮草以助曹操。四郡之中,唯长沙太守廖立,死守不降。一时荆南百姓,纷纷往长沙而逃。张合又于当阳、临沮二处大破安宁、清儿,捷报飞传,眼看江南垂灭,曹操心下大喜,使水军强袭,却被周郎所破。正自忧闷,又得降书,乃黄盖使阚泽送来,道一旦周郎防备疏忽,便当携粮船吊青龙牙旗来降,密请接应。蒋干前往打听讯息,请回庞统,进献连环计,将战船钉在一处,果然涉水渡江,如履平地。曹操用连环大船与周郎水面交锋,连胜数阵。
  慕容秋水在江陵闻得,急发书山越,请山越夫人掩袭其后,吴兰起交州之士来取始安,进逼零陵,又自镇公安,以当李通锋锐。江南三州,当真是危在旦夕。
  叶飘零闻得此讯,不由得连声叫苦,正欲回兵,忽然又闻张合分兵,遣泠苞引一万人马进南漳急袭襄阳,不由得转忧为喜,举额相庆道:“真江南洪福也。”这正是:危难当头有义士,力扶大厦转乾坤。毕竟叶飘零因何欣喜,还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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