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丞相的曹操,见刘备三请诸葛亮,又想起神骏司马懿:“此番三请,抬也要抬来!”张氏说:“能忍常人之不能忍,方能成常人之不能成。”
司马懿知晓是夫人逼死秋香的后,十分恼火地质问张氏:“你这贱人,不知道我司马懿最讲诚信忠义的么?竟如此残暴冷酷。秋香是你带过来的,三年来忠心奉主,鲜有差错,怎么能如此待她?”
张氏凄惋他说:“你道我愿意杀她?我还不是为了你?曹孟德可是个宁让天下人负他,他不负天下人的。他什么手段使不出来?古往今来,都有丢卒保车之说。她走了,我也没有薄待她。我这样做,只有对天地、质鬼神说一句:用霹雳手段,藏菩萨心肠。
司马懿捶胸顿足哭道:“秋香,我怎能用你的命来保我的命呀!”
张氏叹口气说:“说什么你的命她的命,其实眼下,我们都是棋盘上身不由己任人摆布的棋子而已。问题是我们如何时时注意去改变这个现状。操妇人之仁,则会误天下苍生。孰轻孰重,夫君自己掂量吧。”
“夫人,夫人!”话音未落,司马忠引着一瘦小女孩进来,忙不迭地对张氏说:“夫人,你看,这姑娘今年一十二啦。”
司马懿看那女孩,又瘦又弱,头发蓬乱,衣衫破旧,便皱了眉。
张氏问:“叫什么名字?”
女孩低眉垂眼嘤嘤地:“青梅。”
张氏嗯了一声,吩咐她每天该干的事儿,无非是擦桌扫地端饭喂药。然后让她到秋香房中梳洗换衣裳。再出来时,竟与方才判若两人,司马懿见了,脸上由阴转晴,不禁对夫人暗暗佩服。难得她对我的事业如此操心,有这样贤达干练的内助,何愁宏图大业不成?
曹操挟持献帝迁都许县后,采纳了毛介的“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以蓄军资”的主张,推行屯田令,当年就获得好收成,兵力迅速强盛起来。
建安十三年元月,曹操在朝中完成了改革大业,废除三公,恢复丞相、御史大夫职,自任丞相,权倾朝野。
这日,听到他的对手刘备三顾茅庐,请南阳卧龙诸葛孔明为军师,心中不免有些懊侮。怎么没发现这个人才,网罗过来呢?要加快搜罗人才的步伐。对了,那个司马懿可不能再让别人挖走了。许助品评的卧龙不可得,神骏岂可再错过?战争,实际上是人才之争。谁有人,谁的贤能之士多,谁就能致胜。有道是得士者昌,失士者亡。想到此,他即刻叫来侍郎吴质和侄儿曹爽,命他们即刻到河内延请司马懿。
特别叮嘱道:“此行,已是三请。只能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他就是神仙,也要动心;就是瘫痪,也要抬来。”
曹爽一拍胸脯:“叔叔放心,侄儿挟也要把他挟来。”
曹操:“不得鲁莽。你要听吴侍郎的安排。”
吴质乃冀州名士,身材修长,体态安闲,喜怒不形于色,颇工于心计机巧,他和曹爽配搭,一文一武,相得益彰。
司马懿正和弟弟司马孚下棋,听说曹丞相派吴质、曹爽前来,忙由婢女青梅搀扶相迎。
“吴大人曹大人远道而来,仲达抱病在身,不能远迎,恕罪恕罪。”
吴质施礼道:“吴某奉曹丞相之命,来为恩公司马防大人祭奠。”说着,让军校抬上祭礼。
祭祀过后,司马懿命家人设宴款待。
吴质道:“仲达兄客气什么?你我都是为主公效力之人,唯有唯命是从。今曹丞相差吴某来还有一事,便是恭请仲达兄。望勿推辞,即刻到洛阳见曹丞相复命。”
司马懿:“这……我的风痹病曹丞相又不是不知……”
吴质打断他的话头道:“这病吗,曹丞相委任你为文学掾,又不让你领兵打仗,这有何妨?依愚兄之见,你就不要再推辞了吧?”
“这…………”
曹爽一旁瞪圆了双眼:“什么这呀那呀的,男子汉,大丈夫,如此优柔寡断,岂不太娘儿们气啦?”
吴质一听,忙扯他衣角道:“你怎么如此对待司马贤士?
误了丞相大事,岂是你我能担待得了的?”
此话虽是训斥曹爽,司马懿也听出弦外之音,知道此次是断不能拒绝了。再者,他已经听说诸葛亮被刘皇叔三顾茅庐请去当了军师。自己已心有不忿,跃跃欲试。眼下,曹操兵强势壮,挟天子以令诸候,大有一统天下之势,投于此公麾下,正可施展自己的才智和抱负。此时不出山,还待何时?
曹爽见司马懿半晌不语,早等急了。道:“来人,扶司马大人上马。”
便有四军校威风凛凛牵马来在廊下恭候。
面对如此“恭请”,年轻气盛的司马懿早已热血上涌,直冲脑门。但此刻发火不得,只好不悦他说:“如此匆忙,我也得到郡守那儿说一声呀。”
吴质笑道:“曹丞相攫升你,他敢阻挡吗?”
张氏躲在屏风后偷听,总怕夫君忍不住惹出意外,此刻听出了火药味儿,忙出来笑吟吟地劝他道:“夫君,曹丞相延请,这么好的事,还不快去!”低声地又说:“夫君莫要忘了为妻脚心的两块红斑,你注定是要发达的。能忍常人之不能忍,方能成常人之不能成。千万不可莽撞。”
司马懿深情地看了爱妻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来到父亲灵前,跪下,禁不住泪水夺眶而出。这泪,是对父亲的怀念和告祭,也是对自己不能安排自身的命运而哀伤。他重重地磕了四个头,便任由军校搀扶着上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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