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播佛学
玄奘是佛学大师,是我国四大译经家(罗什、真谛、玄奘、不空,另一说法无不空,改为义净)中最佳者,但做为开宗立派的创始人,没有非凡的社会活动能力是不行的,玄奘具有这种才能。玄奘深知事之成败往往取决于君主,故较能迎合当政者心意。太宗曾问他,往天竺求法“山川阻远,方俗异心”,如何能达到,他却说“自陛下握乾符,清四海,德笼九域,仁被八区”,“赖天威,故得往还无难。”(《三藏法师传》)这纯粹是阿谀奉承之词。玄奘为扩大本宗影响,曾多次恳请太宗为他译经作序,后又恳请皇太子再为作序。玄奘常去见太宗、高宗,了解宫中巨细,甚至连武后生皇子(中宗李显)事,他都事先打探清楚,并为其“乞平安”。待皇子出生后,玄奘又请求收其为门人,上尊号奉为“佛光王”,踰月又在慈恩寺为其剃度。在大慈恩寺内,有梵僧那提,因其相信空宗,与玄奘的法相宗理论有别,携来的经籍没有机会组织人翻译(详见道宣《续高僧传》卷四)。禅师法冲善楞伽宗旨,素为宰相房玄龄所推重,闻知玄奘不允许讲旧时译经,讥讽道:“君依旧经出家,若不许弘旧经,君可还俗,更依新经出家。”(《续高僧传》卷二十五《法冲传》)玄奘一时无言以对,乃止其行。玄奘还把自己从印度获得的唯识学当成奇货,不肯轻易传授门人。他的大弟子窥基,俗姓尉迟,字洪道,是右金吾卫将军尉迟敬宗之子,鄂国公尉迟敬德之侄,出身高贵,社会关系好,又是奉敕为玄奘弟子的,有利于弘扬本宗学说,故受到特殊的培养教育。玄奘译《唯识论》时,原以窥基、神昉、嘉尚、普光四人助译,窥基要求辞退神昉等三人由他一人助译,玄奘便曲从其请,专为窥基讲解《唯识论》。玄奘另一门人新罗王孙圆测贿赂看门人,潜入讲室偷听。第二天圆测抢先在西明寺召集僧众讲《唯识论》,使窥基未达目的。玄奘为安慰窥基,又独授因明学,为他讲解《瑜伽论》。圆测又贿赂看门人,潜入偷听,抢先开讲。玄奘为树立窥基之权威,竟当众宣布:“五姓宗法,唯汝流通。”(宋·赞宁《宋高僧传·窥基传》)五种姓说遂成了窥基独得秘传。综上所述可知,玄奘在曲迎当政者,排斥异端,抬高自己,培植势力等方面都是很精明的,绝非不懂政治的学者所能为。历史的局限,竟在这位佛学大师身上投下这么可怕的暗影,实在令人遗憾。有关玄奘的史料,见《旧唐书·方伎传》、唐·道宣《续高僧传》、宋·志磐《佛祖统记》、元·噩梦堂《唐宋高僧传》、觉岸《释氏稽古略》等,但最详实的记载,则为玄奘门人慧立撰写,彦悰增补的《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而《大唐西域记》也记载他往天竺求法的生活和见闻,也是研究他的重要史料。
《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虽据玄奘口述整理,但并非信史。什么事出自宗教徒之口,就不免夸大失实,狂热神奇。玄奘在古代交通极差的环境下,往天竺求法,路经数十国,往返十七年,行程五万里,并以其博大精深学识声震异域,这本就带有传奇色彩,再加上慧立绘声绘色描述,引入异境诸种民间传说和佛教神异故事,添上宗教徒因痴迷、热狂而产生的呓语,已经有些传奇小说的味道,令人读之着迷了。因此,玄奘取经故事沿着两条道路发展,它不仅盛传于僧众中,成为他们的偶象;也渐渐流入民间,成为引人注目的市井文学题材。二者之间相互影响,连美术家、雕塑家都加入鼓吹的行列。宋代欧阳修《于役志》记载在扬州寿宁寺见到五代时绘“玄奘取经”的“画壁”。在杭州飞来峰龙泓洞口有两组唐僧取经浮雕,在敦煌榆林窟“普贤变”中穿插唐僧取经故事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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